陳霄愣了幾秒，忍不住大著膽子看了裴時瑾一眼。
你確定？
裴時瑾一雙鳳眸暗沉沉的，目光陰翳，眼角暗紅，只一眼，便讓陳霄心驚。
他跟在裴時瑾身邊已經很多年了，卻鮮少會見到自家總裁情緒外露的模樣，更多時候，這位裴家炙手可熱的掌權者皆是深不可測。
少見的幾次情緒流露，似乎也都是和這位沈家小姐有關。
“聽不懂？”裴時瑾冷聲開口，耐心耗盡。
“是。”見他堅持，陳霄立刻應聲，拿著東西轉身退出辦公室內。
站在走廊，陳霄忍不住打開盒子看了眼，是一對海藍色的袖口，上面有點點細閃，像是星芒又像是月夜下的深海，很美。
可惜，這么漂亮的袖扣卻不會戴在自家那俊美無比的總裁身上了。
陳霄合上盒子，將其丟進垃圾桶內，倒是沒再猶豫。
而此刻，裴時瑾靠在椅背上，點了支煙咬在嘴里，猩紅的火光亮起，一顆煙抽的比平時快了許多，淡白色的霧靄彌漫在空氣里，顯而易見的看得出男人情緒不佳。
裴時瑾眸色冷淡，不可抑制的想起她給他發消息時雀躍的模樣。
她從沒送過他禮物。
這是她第一次送，可他沒收。
*
傍晚，十點。
裴時瑾合上最后一本合同，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神色落寞。
半晌，他轉身撥了陳霄的電話，把人叫了進來。
“總裁。”
裴時瑾薄唇輕抿，半晌后，沉聲道：“東西拿來。”
陳霄愣了幾秒，下意識抬頭看向落地窗前的男人：“什…什么東西？”
聞言，裴時瑾的臉頰更顯冷硬，盯著他沒做聲。
只一個目光，陳霄的冷汗便滴了下來，腿肚子都開始發軟。
“她送的禮物。”裴時瑾耐著性子開口，帶著顯而易見的不耐。
陳霄想哭，只覺得天旋地轉：“扔…扔了啊！”
看這該死的、善變的男人！
裴時瑾的臉色當即便更加陰沉，一雙本就暗沉的眸子像是要吃人：“找不回來你這輩子就給我當垃圾清運工。”
陳霄只覺得這活沒法干了，他真想死了算了！
半個小時后，一輛灰棕色勞斯萊斯停在了一處空曠的草坪，距離車子一百米左右，一輛垃圾清運車已然停穩。
垃圾隨后被倒了一地，陳霄面無表情的拿著一個皮箱，將其打開。
入目，一箱滿滿的紅色鈔票映入眼簾，晃的幾個垃圾清運工人移不開視線。
“深藍色絲絨盒子，方寸大小，誰找到這筆錢就歸誰，剩下的人兩萬辛苦費。”陳霄淡聲開口，經驗老道的模樣倒是半點看不出在裴時瑾面前的抓狂。
幾名清運工一聽，滿心歡喜，只覺得從未遇見過這種從天而降的好事。
不遠處的勞斯萊斯內，裴時瑾坐在后排，指間夾著根煙，車窗搖下，眸色淡淡的看著這邊的方向。
*
一個小時后，一名五十多歲、膚色黑紅的男人驚呼出聲：“我找到了！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