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沈悅薇心中暗道不妙。
在她的印象里,七公主一直是個識大體的人,不會這么失態。
而且,之前即便七公主傷心至極,還是一個人躲起來哭,沒有像現在這樣,在宮女太監面前如此失態。
皇后亦是驚訝不已,忙起身迎過去,驚聲道:“小七,你這、這是怎么了?”
七公主直接撲進皇后的懷里,痛聲道:“母后,父皇要把兒臣嫁給北戎將軍呼延坤木!”
“這……這怎么會?北戎戰敗,哪里還需要將你嫁給一個戰敗的將軍?”
歷來,唯有求和的時候,才需要把公主嫁過去。
可現在,是他們大齊勝利了,為何還要將公主嫁過去?
皇后亦是十分不解,她著急地看向沈悅薇:“悅薇,你可曾聽九霄說過,這呼延坤木是何許人也?”
“娘娘莫急,這呼延坤木我聽九霄提起過,但,說的不多。我只知道他是北戎的一員悍將,之前他統領北戎軍,與咱們大齊對抗。但是,現在他已經成了咱們的手下敗將。故而,陛下如今這番舉動,實在是讓人看不透。而且我聽九霄提過,這呼延坤木已經四十多歲了,連孫子都有了。”
“豈有此理!陛下這番舉動豈止是令人看不透,簡直是匪夷所思!”皇后憤怒道。
七公主雖然不是她親生的,但是,她把七公主從小撫養長大,不是母女,卻勝似母女,如今她怎能看著自己的女兒被推入火坑,嫁給一個年紀那么大的人!
皇后立刻安撫七公主:“小七,你先陪著王妃坐一會兒,本宮去找陛下,務必求他收回成命!”
說完,皇后松開七公主,疾步向外走去。
七公主急忙上前拉住她,帶著哭腔道:“母妃,別!父皇現在只怕是什么都聽不進去的。您這么去,只會惹怒了他!”
皇后亦是落了淚:“本宮何嘗不知會惹怒陛下?可是,本宮更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推進火坑。小七,松開!”
“不。”七公主哭著搖頭,“母后,您別這樣,別這樣……”
說著,七公主哭得幾乎脫力,身子止不住地下墜。
皇后不忍看七公主如此,愈發抱緊了她,自己也哭得跟個淚人兒一般。
沈悅薇上前,挽著皇后的手臂請她坐下,之后,也牽著七公主的手,讓她坐下,分別遞了帕子過去,讓二人擦淚。
隨即,她看向七公主:“公主,陛下要將你嫁給呼延坤木一事,你是從何得知的?”
“是陛下身邊的孫公公親自到我宮里去,把我請到勤政殿,然后,是父皇親口告訴我的。而且,他已經下了旨,讓禮部籌備婚事。我、我親眼看他擬的旨!”
說到最后,七公主忍不住又落了淚。
一旦旨意下達,也就沒了轉圜的余地。
而且,七公主到底是未嫁之身,就算是談論她的婚事,也應該先告知皇后,由皇后告知七公主。
老皇帝這么做,分明是絲毫也沒有把皇后放在眼里!
這一刻,皇后亦是心如死灰,憤憤道:“陛下是糊涂了不成,怎能……”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七公主捂住了嘴巴:“母后,別說了,您別說了……”
這宮里隔墻有耳,若是這些話傳出去,終究是對母后不利。
沈悅薇按了按皇后的手,道:“娘娘,按照您對陛下的了解,他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嗎?”
“如果是以前的他,絕不會。”
可現在,她不敢確定。
沈悅薇搖搖頭:“即便是如今,我也不相信陛下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您先陪著公主說會兒話,待我回府去,親口問問九霄。我想,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是最清楚的。若是真有不妥當的地方,未必就沒有轉圜的余地。”
聽到沈悅薇這么說,皇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兒一般,連聲道:“好,好,悅薇,這件事就拜托給你了。”
說完,她拉了七公主一下。
七公主立刻上前,含淚下拜:“多謝嫂嫂。”
聽到這個稱呼,沈悅薇略微一愣。
是啊,如今穆九霄已經算是承認了二皇子的身份,那么,七公主叫她嫂嫂,也是理所應當。
她淡淡一笑:“遇事莫急,總會有解決的法子。”
說完,沈悅薇告辭離開。
只是,離開明月宮之后,沈悅薇臉上的笑意就維持不住了。
老皇帝這番舉動簡直是昏聵至極,他這樣做,怎么對得起在前方拋頭顱灑熱血的將士們!
那些將士們為了爭取最后的勝利,死的死,傷的傷,直到最后才換來了這來之不易的勝利。
如今老皇帝竟然要將當朝唯一的公主下嫁給北戎的敗將,這事若是傳出去,豈不是寒了全大齊將士們的心!
他們一心征戰,為的就是守護身后的百姓,而一國公主,更是代表著大齊至高無上的尊嚴。
將公主下嫁給戰敗的敵軍將領,當真是對大齊將士最大的羞辱!
合著到頭來,他們流血犧牲,為的竟是公主的下嫁不成!
這樣的舉動,和戰敗了有什么區別?
可他們,分明是用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換取了最后的勝利!
沈悅薇越想越氣,甚至開始考慮著,要不要趁著夜黑風高的時候,把老皇帝套上麻袋痛打一通!
沈悅薇正憤怒地往前走,卻聽到前方傳來一個帶著淺笑的聲音:“悅薇,好巧啊。”
不用看,沈悅薇就聽得出,說話的人是穆婉。
她抬頭看過去,果然看到穆婉從一旁的拐角處走出來。
今日,穆婉穿著一身淡青色繡蘭花的錦裙,華貴之中卻不失淡雅。
她的下巴微微揚起,端足了身為皇貴妃的架勢。
沈悅薇低頭,斂去臉上的憤怒,客客氣氣道:“見過皇貴妃。”
穆婉笑了笑:“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客氣?再者,你應該喚本宮一聲、母妃。”
沈悅薇沒接話,只說道:“皇貴妃等在這里,只怕不是為了與我說這句話吧?”
她可不相信,這是剛剛好遇見穆婉。
“自然不是。”穆婉并不否認,反倒是看了一眼沈悅薇剛才走的那條路,秀美的臉上多出幾分嘲諷,“你剛剛,是從那個丫鬟的宮里出來的?”
那個丫鬟,說的自然是皇后。
她這么說,當真是沒有把皇后放在眼里。
沈悅薇腰桿挺直,不卑不亢道:“皇貴妃這話就有失偏頗了。有道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就算是您不想承認,可皇后,就是皇后。”
“當眾被掌摑的皇后么?那可真是絕無僅有!”
看著如此張狂的穆婉,沈悅薇的心里,突然閃過一個強烈的念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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