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費的需要管理好幾家鋪子，又深得對手的信任，應該是一個極為穩重的人。
可是眼前的這個人，明顯是有些膽怯的。
這個對手老謀深算，怎么會找一個膽怯的人來做這么重要的事情呢？
所以，不對。
從柴房出去，沈悅薇看了看跟來的暗衛，篤定道：“抓錯人了。”
這暗衛是穆九霄留給她的，叫栗成。
是栗成帶人盯著姓費的，最終也是他抓的人。
這一刻，栗成滿腹不解：“可自從跟著他之后，屬下親自盯著，且屬下以性命擔保，中間絕對沒有換過人。”
沈悅薇回身，再度看了一眼那柴房里的人。
驀然間，她想起了曾經同時在她和穆九霄面前出現過的兩位諸葛先生。
莫非，是雙生子？
如果是雙生子，那就說得通了。
一個人出來頂事，那么另一個人就可以隱藏起來，做更多的事情。
所以，柴房里的這個姓費的，是個替身，是被拉出來頂事的。
這倒也是，對手是個心思縝密的人，既然如此，雪月樓一出事，他就應該想到，這雪月樓在姓費的名下，遲早是要出問題的。
既然如此，他怎么會不早做行動呢？
可是現在，把這個替身推出來，是要麻痹她嗎？
讓她覺得已經抓到了人，從而放松警惕？
這也就是說，目前對手還是很需要這個姓費的。
沈悅薇的心里，立刻有了決斷。
她重新走進柴房，看了看那個替身。
替身抬頭看她，看著很鎮定的樣子，但是那拼命想躲閃的眼神卻騙不了人。
哪怕是孿生兄弟，性格也不會完全一樣。即便，他們頂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你在為誰做事？”沈悅薇問道。
替身看著她，竭力裝出不害怕的樣子：“我、我是三皇子府的人。”
“僅僅是三皇子府的人嗎？最開始的時候，是誰讓你去三皇子府的？”
“沒有人讓我去。是我家里太窮了，家人把我賣了，是三皇子府的人買了我。”
這些回答，倒是滴水不漏。
不過，沈悅薇可沒打算就這樣放棄。
她在如意搬過來的椅子上坐下，直直地打量著眼前這個替身。
她手里有畫像，因此足以確認，姓費的和眼前這個替身，長得一模一樣。
“費仲是你哥哥，還是你弟弟？”沈悅薇直接問道。
費仲，就是那個負責管理鋪子的人。
替身身子一震，卻并不躲避沈悅薇的眼神：“我就是費仲。”
“真是冥頑不靈。栗成，動手吧。”
栗成雖然是暗衛，但，身為跟著穆九霄的人，什么都得會一點。
所以在審訊一事上，栗成還算是略懂一二。
尤其是面對一個明顯膽怯的人，該如何突破這樣的人的心理防線，他是很有經驗的。
下一刻，栗成冷著臉，二話不說，走到替身身邊之后，手里的匕首突然擊出，直接扎在替身的腿上，順便，還用匕首在里面攪弄了幾下。
從始至終，他神色冷峻，連眉都沒有皺一下。
替身立刻慘叫出口，渾身都顫抖起來，不過片刻，額頭就滲出了豆大的汗珠，疼得面色慘白。
沈悅薇并不說什么，只冷著臉，靜靜地打量著這一幕。
她擺了擺手，就有人進來給替身包扎。
卻也只是包扎而已，并未給他用止痛藥，任由他依舊痛得牙關緊咬，發出陣陣慘叫聲。
沈悅薇開口，還是那句話：“費仲是你哥哥，還是你弟弟？”
替身咬著牙，仍舊堅持原先的說辭：“我就是費仲。”
沈悅薇淡淡一笑，看了栗成一眼。
栗成立刻明白過來，再次拿著手里的匕首上前。
他剛在替身面前站好，替身就渾身顫抖起來，哆嗦著嘴唇說道：“我說，我說。”
“費仲是我弟弟，我是他的哥哥，費清。”
“你們是雙生子？”
“是。”
“你是什么時候取代費仲的？”
“兩天前。”
“費仲在為誰做事？”
費清搖搖頭：“我也不知。我與弟弟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后來弟弟被人看中，帶出了孤兒院。之后的很多年，我都沒有他的消息。他是在兩年前找到我的。他出手闊綽，給我錢花。不過他很忙，我們見面的機會并不多。兩天前他找到我，讓我在他這里小住幾日。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啊。我弟弟他是辦錯了事情，惹你們生氣了嗎？”
沈悅薇并未說話，只看了栗成一眼。
人交給栗成，看還能不能問出什么消息來。無須是什么重要的消息，細枝末節的也可以。
畢竟以費清的身份，他也不會知道什么重要的消息。
接下來，沈悅薇沒再問什么，徑直走了出去，打算去費仲的住處查查。
為了方便管理鋪子，費仲并未住在三皇子府，而是在外面置辦了一個小小的宅院。
但是，在宅院附近仔細查探過之后，卻沒得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費仲多年來并未娶妻，這宅子只有他一個人住，買了個老啞巴伺候他的日常生活。
這個老啞巴年紀大了，聽不到別人說話，據說，費仲平日里和他交流，都是靠著比劃手勢。
看來，從這個老啞巴嘴里，是問不出什么話來的。
沈悅薇想了想，改道去了大理寺。
她想找秦知言，看看大理寺的陳年舊案。
她的心里隱隱有一種懷疑。
兩個諸葛先生，現在又是費氏兄弟，她有足夠的理由懷疑，對手的手里，還握著不少的孿生兄弟，亦或是孿生姐妹。
因為兩個一模一樣的人，有很多文章可做。
可問題是，天底下沒那么多雙生子，對手找到這么多人，肯定是要采取一些手段的。
在這其中，最簡單的法子就是偷盜別人家已經生出來的雙生子。
既然如此，丟了孩子的人家會報官。
如此一來，官府之中就會留有記錄。
而且，多年不破的案子，最終都要上報到大理寺去。
所以，沈悅薇想找秦知言問一問，是否有這樣的陳年舊案。
如果有，證實了她的猜測，那么順著這些陳年舊案去查，興許會有一些線索。
怎料，到了秦知言的辦公房外，她一推開門，就看到李飛英從背后正抱著秦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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