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你也一直在查那個人吧？”老皇帝問道。
沈悅薇直言不諱：“是。”
這件事，她也沒想瞞著老皇帝。
從某個方面來說，他們有共同的敵人。
她還打算從老皇帝這里知道一些信息呢。
“都查到什么了？”
“很多。現在可以確認的是，三殿下的事，有此人的參與。而且三殿下名下的鋪子，在他去世之后被此人利用，只不過現在還沒有查到這個人是誰。但是線索已經有很多，我在查，大理寺那邊也在查。而且……”說著，沈悅薇抬頭看向老皇帝，“臣婦相信，陛下也在查。”
老皇帝點點頭：“朕有預感，這個人很快就會浮出水面。”
“陛下查到了什么？”
老皇帝看著沈悅薇，不答反問：“你之前曾經懷疑過老大，是吧？”
“是。”沈悅薇點點頭，并不避諱這一點。
老大，就是大皇子。
“不是他。”老皇帝搖搖頭，“朕已經查到了他的去處。如今他住在深山中的一個小茅屋里，茅屋前立了一座墳，是桂枝嬤嬤的。他心灰意冷，對朕派去的人說，此生再不入京城，只愿守著這孤墳，了此殘生。”
這倒讓沈悅薇感到意外。
沒想到，大皇子居然還是一個癡情種。
這時候，老皇帝苦笑了一聲：“這就是上天對朕的懲罰吧。短短的時間內折了兩個兒子，這幕后黑手是誰，朕是一定要查出來的。這不僅僅是為了告慰婉兒的在天之靈，還有朕兩個兒子的在天之靈。”
他斷定，老三和老四的死，也和此人脫不了干系。
沈悅薇的心里一直有一個疑問，之前是沒找到合適的時機問，今天這個時機雖然不是很好，倒也還行。
于是，沈悅薇鋪墊道：“陛下，臣婦有一個疑問，壓在心里已經很久了，不知今日陛下可否為臣婦解惑？”
“你只管說。”
“當年陛下對穆婉一往情深之時，您的身邊，可有愛慕您的女子？”
“沒有。”老皇帝搖了搖頭，“朕當時已有兩位妃子，但是，她們都是家世低微之人，做不來這樣的事情。”
“其他的、尚未入宮的女子呢？有沒有愛慕陛下的？”
“沒有。至少，朕不知道。”
沈悅薇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當年那個人算計穆婉，奔著穆九霄這個皇子的身份去是其一。
但也有可能是奔著穆婉去的。
那時候，老皇帝對穆婉寵愛不已，已經表露出將穆婉立為皇后的意思，若是有人對老皇帝情根深種，也是有可能對穆婉下手的。
“那當年在陛下身邊，有沒有親近一些的女子呢？或者說是熟悉的、未嫁的女子？”
“沒有。”老皇帝依舊搖頭。
沈悅薇點點頭，看來，這個思路暫時是行不通了。
這時候，小驚喜吃過奶之后又被抱了過來。
這會兒他心滿意足，眼睛都笑得瞇成了一條縫兒，看起來也就更可愛了。
老皇帝逗了他一會兒，見他頻頻打呵欠，知道他這是困了，就把孩子遞過來，催沈悅薇回去。
不過臨走前，老皇帝叫住沈悅薇：“這段時日，對方已經暴露出了太多的信息，想必過不了多久，他的廬山真面目就會顯露出來。朕也會加一把火，你且靜待佳音就是。”
“是，陛下。”
從暖閣里出去，是孫得福親自在前面引著。
他很是殷勤，一個勁兒地提醒沈悅薇注意腳下。
沈悅薇含笑道：“孫總管，您回去伺候陛下吧。我自己出去就行。”
孫得福笑著應道：“王妃娘娘，這是陛下交代下來的差事，老奴怎敢含糊？”
“那就辛苦孫總管了。”
“王妃娘娘這話就折煞老奴了。”
到底是能在宮里待了多年，且是在老皇帝身邊貼身伺候的人，一言一行都讓人挑不出半分錯處來。
之后，孫得福繼續在前面引路，如意抱著小驚喜走在沈悅薇身后，每一步都很小心。
即便是在宮里，卻也不得不有所防備。
就在這時候，一陣嗡嗡的聲音傳來。
這聲音沈悅薇聽得仔細，頓時變了臉色：“不好，是大黃蜂。”
孫得福疑惑道：“會不會是您聽錯了？宮里是沒什么大黃蜂的。”
尤其是這里是御花園，平日里都是貴人們來的地方，但凡是有一兩只大黃蜂，要么被趕走，要么直接被踩死，是絕對不會大規模出現的。
若是有蜜蜂，倒還是有可能。
但沈悅薇聽得清楚，這就是大黃蜂的聲音。
沈悅薇迅速地看了一下周圍，見旁邊有個房子，她當機立斷：“如意，你抱著小驚喜先進去。”
小孩子身體弱，受不得什么打擊，若是被大黃蜂蜇傷，有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這種生死攸關的大事，沈悅薇可不敢拿孩子來賭。
沈悅薇發號施令，如意立刻照辦，她抱著孩子，以最快的速度朝著那個房間而去。
孫得福傻了眼，急得直跺腳：“啊呀，那是花匠們臨時落腳的地方，小世子身份尊貴，怎可到那種地方去啊？王妃娘娘，現在馬上要入冬了，哪里會有什么大黃蜂啊……”
但是，孫得福的話還沒有說話，那嗡嗡嗡的聲音就近了許多，且越來越大。
沈悅薇朝著聲音的來處看去，就看到南邊的位置有一團黑壓壓的東西正朝著這邊而來。
那不是別的東西，正是大黃蜂。
成團的、數量極多的大黃蜂。
正是因為數量太多，從這個方向看過去，才顯得黑壓壓的。
孫得福也是慌了神，忙催沈悅薇：“王妃娘娘，您快到那房里躲躲去。”
“您也一起。”說著，沈悅薇拉了孫得福一把。
到底是上了年紀的人，被大黃蜂蜇傷，也是極為不妙的。
孫得福踉蹌了一下，被沈悅薇拉著往那房間里退去。
大黃蜂來臨的速度極快，幾乎是頃刻之間，就在他們耳后炸響。
幸虧沈悅薇的速度夠快，在大黃蜂來臨之前，及時把孫得福拉進房間，把門狠狠地關上。
幾乎是關上門的瞬間，那一群大黃蜂就撲在了門上，頃刻間，兩扇門就被大黃蜂貼得滿滿的。
看到這一幕，孫得福徹底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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