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聲的丫鬟穿了身粉色的衣衫，長相艷麗，打扮的比云妃都要華麗一些。
之前那個叫花落的丫鬟，早已被折磨死了。
還是在云妃面前被折磨死的。
如今這丫鬟叫胭脂，代替了花落的位置。
不過是因為云妃投靠的對象從儀貴妃換成了蘭妃。
自然而然，這貼身丫鬟也就換了。
“是是是，你說的對。”
云妃笑著點頭，甚至有點諂媚的意思。
一個妃子對一個丫鬟如此。
她這妃子做的也真夠窩囊的。
沈曦離開云妃那之后，便去了名揚宮。
顧十四在名揚宮外等她。
她對這位大半年未見的父皇可沒什么思念之情，也不太想見。
只是五皇子一直催她，借此召她入宮，該來的總會來，躲不掉。
“走吧。”
看到顧十四站在那，沈曦的心情好了許多。
把沈子鈺送回來也是不得已。
她現在還不能帶沈子鈺離開，雖然確定短時間內云妃肯定不會再虐待沈子鈺。
可讓沈子鈺整日跟著這么一個母親，對他影響太大了。
沈曦自個有個不快樂的童年。
她不希望弟弟一直在這種壓力中成長。
“十一妹終于肯進宮了。”
“五哥還以為上次火燒公主府那事，得罪了十一妹，十一妹才會一直躲著五哥呢。”
剛進名揚宮，沈曦便碰到了五皇子。
五皇子雖然瞎了一只眼睛，但他的長相并不差，又是皇子出身，依然風度翩翩，貴氣十足。
他這是已經從當年瞎眼的陰影中走出來了。
不過瞎了一只眼睛想做皇帝基本是不可能的。
因此，他才會著重培養誠王，把兒子推上那個位置，自個坐太上皇也是一樣的。
只要手中有至高無上的權利，是不是皇帝又何妨？
“我哪里敢躲著五哥，不過是出去大半年，舊疾又犯了，現在也沒好利索。”
“五哥也知道我這身子，打小落下了毛病，治不好的。”
沈曦淡淡一笑，并沒想跟五皇子硬碰硬。
在這里逞一時口舌，似乎也沒那個必要。
五皇子點了點頭，“十一妹這身子是得好好調養調養，我這個做哥哥的還等著你跟妹夫的好消息呢。”
沈曦不動聲色的笑了笑。
好消息？
等著她有孩子了好威脅她？
“父皇身體怎么樣了？”
“唉。”
“都怪大哥他糊涂，父皇他被大哥折磨的元氣大傷，宮中的太醫一直在為父皇調理身子，可是效果并不好。”
“我已經命人四處去找江湖上的名醫了，也許他們能有辦法。”
五皇子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邊說邊帶著沈曦和顧十四去了寢殿。
沈曦看他眼眶發紅，時不時的擦一擦眼淚，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剛死了爹，正難受著呢。
沒想到轉眼這么多年過去，她這位五哥精進了不少，無論是腦子，還是這做戲的手段。
沈曦淡淡一笑，“五哥真是盡心盡力呢，父皇這么多皇子，就五哥最孝順。”
這話是譏諷的話。
不過沈曦語氣挺好的，聽上去更像是恭維的話。
五皇子當然知道她說的是反話，但反不反話的，只要聽著好聽就是了。
很快，五皇子帶二人到了寢殿。
寢殿內的味道不怎么美妙。
除了濃烈的藥味，還有讓人作嘔的屎尿味。
宮人們正忙忙碌碌的往外端水盆臟了的衣裳等。
沈曦忍不住捂了下鼻子。
五皇子無奈道：“父皇這身子真是被大哥折騰壞了。”
“也不怪父皇不想上朝，實在是上不了。”
這意思是告訴沈曦，一個已經連屎尿都控制不住的帝王，怎么可能再去上朝。
如果早朝上鬧出笑話，那豈不是皇室的奇恥大辱？
“滾！”
明帝暴怒的聲音傳來，“全都給朕滾，沒用的東西，你們怎么能……”
“父皇，十一妹入宮來看您了。”
“您不是一直想見她嗎？”
五皇子快走一步，開了口。
明帝硬生生的將后面的話咽了下去。
須臾，明帝慢慢的轉過臉來，正好對上女兒打量的目光。
沈曦詫異的看著他。
不過半年而已，明帝瘦了許多，蒼老了不止十歲，頭上的白發多了一倍。
整個人憔悴不堪，身體差不多是真的不行了。
半年而已，卻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讓人恍惚。
沈曦也瘦了很多，累的。
但她眼睛里的光亮卻比以前多了許多，精氣神更好了。
目光柔和且堅定，不再有任何迷茫。
這次去賑災，她也經歷了許多。
因此現在的她比去年的她，更加清楚要的是什么。
“父皇。”
沈曦沉默片刻，行了一禮。
她眼中并沒有嘲弄之意，更多的是冷淡。
走到今日這步，完全是明帝咎由自取。
明帝震驚于她的冷淡和平靜。
眼前這個只有十七歲小女兒，比他任何的兒女都有魄力。
“父皇怎么不說話？”
“我聽說，五哥已經在江湖上給您找名醫了，想必您很快就能好起來。”
沈曦面無表情的安慰著自個的父皇。
明帝的身子抖了抖。
江湖上的名醫……
他是被大皇子折磨了一點不假，可也不至于到了失禁的地步。
結果被太醫醫治來醫治去，便成了這個樣子。
再讓江湖上所謂的名醫醫治，他都不知道自己這條老命還在不在。
“朕，朕想跟十一說幾句話。”
“你們出去吧。”
明帝總算開了口。
沈曦有些意外。
“也是。”
五皇子意外的好說話，他看了顧十四一眼，“顧將軍，那咱們出去聊聊？”
顧十四看了沈曦一眼，有些擔心。
沈曦笑道：“沒事，你在外面等我。”
“嗯，有事叫我。”
“好。”
明帝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等到五皇子和顧十四出去之后，明帝才道：“你確實是個眼光好的。”
“顧臨宴雖然出身不好，但看得出來，他待你是真的好。”
沈曦點頭，“小時候的日子過的太苦了，兒臣不想重蹈覆轍，長大了就想好好過日子，我不在乎顧十四的出身，只在乎他這個人對我好不好。”
“如今，我過的很好，也很開心，這就夠了。”
聞此，明帝一愣，“你這是在怨恨朕對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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