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認得清宮里的方向，是因為她前世在這生活了十幾年，還換了好幾個地方住，對這爛熟于心。
一旦出去，她路癡的特點就暴露了。
當然驕傲的小公主是不會承認的。
上次她想回云府，愣是東南西北每個方向走了一遍才找到地方。
“沒事，以后我慢慢教你。”
一個路癡大言不慚的要教一個方向感極好的人認路。
偏偏那個方向感極好的還開心的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問道：“公主以后都會教奴嗎？”
“當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我也是君子的。”
“快吃，嘗嘗這個荷花酥特別好吃，這御膳房新來的做糕點的師傅也太厲害了，改日我得跟他學學。”
沈曦拿了一塊荷花酥，也不管顧十四想不想吃，一股腦的全給他塞嘴里去了。
顧十四噎的不輕，但是一點沒落下的全都吃了，甚至連糕點渣都沒掉下來。
“好吃，謝謝公主。”
“但公主做的更好吃。”
小小的少年哽咽著。
“……”
沈曦側了側頭，這也太可愛了吧。
上輩子她怎么就沒碰到這么可愛的人呢。
沈曦帶的東西很多，顧十四也有些吃不下了，可公主讓他一點不剩，他就要聽公主的話，最后連湯都沒剩的喝完了。
“公主，奴吃完了。”
顧十四起身，乖巧的開口，一副求表揚的模樣。
沈曦被逗笑了，仰頭瞧著他，“這樣很快你就能長高了。”
人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矮了。
顧十四突然跪了下來。
沈曦滿頭問號，“你怎么又跪？”
小姑娘微微凝眉，著實有些生氣。
“公主，奴想進宮，奴想做太監。”
沈曦：“……”
“你知道太監是什么意思嗎？”
“知道。”
“真的知道？”
“奴知道，奴不想做男人，只想做太監，奴想進宮。”
“奴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到不了公主身邊伺候，但只要能讓奴進宮就好。”
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奴，沈曦微微嘆氣，“進了宮，做了太監你以后就無法娶妻生子了。”
“奴不想娶妻生子，奴只想進宮。”
顧十四跪在地上磕頭，單薄瘦弱的身軀卻顯得異常堅定。
他不想娶妻生子，也從未想過那些。
他只想留在宮里時常見上公主一面，萬一他也有機會可以保護公主呢。
沈曦愣了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應對。
這人怎么這么倔呢？
“你知不知道凈身很疼的，這樣一刀下去，你的小兄弟就沒了。”
沈曦沉默片刻，突然走到顧十四面前蹲下身子挑眉看著他，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顧十四抬頭正對上小姑娘燦若星辰的眸子。
公主的眼睛好好看。
“顧十四，你聽到沒有，要這樣一刀切掉你的小兄弟的。”
“……”
顧十四點了點頭，“那就切掉。”
沈曦噗嗤笑了出來，伸手捏了下顧十四還沒什么肉的臉，“就沒見過你這樣的。”
“起來吧。”
她站起身對顧十四伸出了手。
顧十四猶豫了下。
“快點。”
顧十四這才伸出了手，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就被沈曦小人一把拽起來了。
“跟在表哥身邊也可以經常進宮的，而且以后我也會在這跟夫子讀書的，你每次來都可以見到我。”
“公主也要來？”
顧十四回頭看了一眼傳來朗朗讀書聲的太學院，有些羨慕。
“嗯。”
“顧十四，你讀過書嗎？”
顧十四愣了下，自卑的低下了頭，聲音小到微不可查，“奴不識字。”
他真的哪都不好，根本配不上公主這樣對他。
“那我教你寫名字。”
沈曦拿了根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看到沒有，這三個字是顧十四，這兩個字是沈曦，我的名字。”
顧十四猛地低下了頭。
公主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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