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姜暗皺眉心,本能地后退一步,拔掉了肩上那道暗鏢,湊上去聞了聞——這上面果然有毒,但不是致命的巨毒。

  他也很識貨,她的血,的確可以做很多解藥的藥引子。

  小時候,她身子弱,師父給她吃了不少靈丹妙藥,為的是培本固元,是以,她的血擁有了神奇的藥效。

  一般的毒,毒不死她。

  一般的迷藥,情藥,對她雖仍會起效果,但維持時間極為短暫。

  “喝血只能治標,不能治本。對你有害而無利。

  “你身上所種,為:嗜血蠱。蠱蟲醒時會嗜血如狂,但越喝只會讓蠱蟲更興奮。下次發作更瘋狂。我可以幫你讓它安靜下來。前提是,你得幫我將身上的‘半邊僵’給解了。”

  前世,蕭祁御身上的毒,為江湖第一名醫“樹華”所解。而她是樹華的師妹,乃神農山狂醫的關門弟子。樹華師兄曾和她說起來這種毒蠱。

  所以,她清楚的知道蕭祁御曾中過“嗜血蠱”。

  此蠱,百年難得一見,蠱毒發足時,宿主會癲狂發足,同時雙目失明,聽力也會受損。

  但只要施以針灸,她就可讓蠱蟲再次深眠,救宿主于水深火熱。

  當然,這只能治表。想要根治,得集才九種世所罕見的藥材……

  沒錯,她精通毒術和醫術。

  前世,她曾憑著這兩門精湛的技藝,救過大涼皇帝,并成為了皇上最信任的人,最后更因為她不輸男兒的膽識和謀略,助皇上平亂收匪有功,一步一步成為了大涼唯一的女郡公。

  蕭祁御正側首傾聽,英武的劍眉深鎖。

  此刻蠱毒發作的他,完全看不見身邊這小女子,連聽到的聲音也是變了調的。

  但根據剛剛他抱住她所觸摸到的嬌嫩肌膚,再辨其嬌柔的語氣,他猜,此人應是此番被皇后詔令召集到皇家別宮中參加選秀的良家子。

  據他所知,帝京當中的官家小姐,琴棋書畫精通者有之,但一眼能看破他中的是什么毒蠱的小女子,絕對沒有。

  此蠱只出現在古醫書上,非擅醫的醫者,絕難了解其癥狀。

  “你通醫術?還知道蠱毒?”

  “是。”

  “既會解毒,你身上的毒,哪需要向我拿解藥?”

  這又讓他心中生怪。

  她立刻沒好氣得回答道:

  “你下的是‘半邊僵’,根本毒不死我,但就算要解,我也得花上半日時間配藥,到時,我這一半身子就算不廢掉,也得麻掉一兩個月。”

  這毒發足極快,很是兇險,不及時解毒,會傷身,而她剛剛重生歸來,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怎能在配制解藥上頭浪費時間。

  所以說,蕭祁御做事,真的是狠辣。她只是一個無辜路人,他為自救,竟如此不擇手段。

  “你先為我鎮住毒蠱,解藥稍后我自會給你。”

  他便是這樣的人,半點虧都不肯吃,凡事都喜把控己手。

  沐云姜并不想搭理他,可他的身手好得驚人,若自己強行奪解藥,她不確定能勝過他。

  沒多想,她立刻就同意了:“行,那你把衣服脫了,盤坐好……”

  她是醫者,行醫施救時,常說這種話,可這話落到蕭祁御耳朵,神情卻變得極為微妙。

  面前之人,應是妙齡少女,自己一昂揚男子在閨閣女子面前寬衣解帶,著實不合適,女子重名節勝于性命,而他根本沒有娶妻納姬之心……

  “喂,你快脫啊……”

  她又催促了一聲,絲毫不別扭,如此女子,真是奇怪。

  他一咬牙,脫了,露出一具精健的體魄,而在他的左臂有一血滴子在隱隱散發著紅光,其他部位,則全是細細碎碎的紅點。

  血滴子是:蠱母。

  紅點則為:子蠱。

  蠱母躁動,子蠱嗜血嘶咬,宿主會痛苦萬分。

  時歡本以為像他這種尊貴的皇子,必是細皮嫩肉,白璧無瑕的,結果,映入眼的卻是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傷疤,以及滿身可怖的紅色小蠱蟲。

  她不覺一呆,但轉念一想,蕭祁御曾是三軍統帥,在軍中極有威望,作為軍人,沖鋒陷陣,受傷落疤倒也正常。

  至于蠱蟲,皆受蠱母控制,如果想要強行把蠱母挖掉,這些蠱子會在身體內肆虐,致宿主暴體而亡。

  “開始吧!”

  他的聲音變得極度沙啞。

  沐云姜當即凝神,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來到他身側,開始扎針——這套針法,名為神農大行針,是神農山狂醫晚年所創,而她是其唯一的關門弟子。

  少頃,他的氣血便平靜了下來,身上的紅點,一下子全消失貽盡,而蠱母也變成了一顆黑痣。

  “行了,你自行運氣一周天,解藥呢……”

  她收針索藥,其左臂已經全無知覺,麻木的滋味,太難受了。

  他雙目緊閉,并不理她。

  她不和他客氣,直接去翻他的外袍,在其袖兜內尋到了解藥,連忙吃了,轉身就要走,不想再和這個男人有任何糾纏不清,門外卻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那個賤婢,定是想男人想瘋了,竟把主意打到玉華郡主看上的韓世子身上,我看得清楚,他倆就在那溫泉殿內。”

  云姜暗暗一驚,不好,玉華郡主前來捉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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