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不是王猛確認，打死也不信，這人就是他印象中那個溫文爾雅，文質彬彬，對于穿著一慣是整潔干凈，面相憨厚帶有幾分羞澀的魏老師。
上次兩人見面雖說挺長時間了，但也就一年多些時間吧？怎么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這時一個壯漢，一臉的橫肉，一把將魏晨給推倒在地，罵咧著，“沒錢給勞資滾，占著茅坑不拉屎，我警告你啊，別在這礙事，不然爺饒不了你。”
魏晨卻是一把抱住壯漢的右腿，求饒道：“那個，兄弟，再……再借我點錢，等我贏了，以前借的一并還你，求你，求你了啊！”
“去你娘的，給我撒開！”
壯漢踹他一腳，卻是給抱的牢靠，怒聲道：“就你這衰樣，能贏才怪，還有勞資借你的五千，下禮拜一，也就是后天，要不還我，哼哼，那可是連本帶利翻倍，到時還不出，你給我看著辦，勞資廢你一胳膊。
趕緊給我松開，松開……艸！嘭嘭！”踹著。
葉澤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招手，王猛知會，親自動手，竄上去，將那壯漢給一腳踹翻在地，這壯漢還挺扛揍，從地上就給爬起，怒吼道：“誰特么踹的勞資，勞資特么廢……”
卻是見得面前身高近一米九，一臉怒容盯著自己的王猛，一下就歇了氣，在這一片，道上混的誰不認識這位王老大，人開著天上人間會所，日進斗金，身下小弟最多，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可不敢觸其虎須。
壓著心中怒火，臉上還得陪著笑臉，“王……王哥，你……你這今兒怎么有空過來？”
王猛理都沒理，招呼兩個小弟過來，把地上的魏晨給攙扶起，魏晨就要開口謝人一句，“謝……”卻是見到走上前來的葉澤，直接怔住了。
半晌，才說道：“葉澤，你怎么來了？”語氣很是冷淡，沒有一絲情感。
葉澤眉頭皺的更深，沒有回答他的話，轉頭看向邊上的壯漢，沉聲道：“這你開的？”
壯漢打量面前的男子眼，見王猛候在邊上，跟個仆人一樣，心驚這人什么來頭？能讓王猛這號猛人都服軟。
“問你話呢，啞巴了？”見這家伙遲疑，王猛怒斥一聲。
“啊？是是，我……我開的。”壯漢忙不迭點頭。
葉澤指著魏晨，問壯漢，“他在你這里欠了多少錢？”
壯漢不知對方其意，老實說道：“前前后后借了五千左右，算上利息，這每日的利滾利到現在怎么得有萬把了……”
“賴猴子！”王猛粗暴打斷，“你他娘的長能耐了啊，我老板的朋友你也敢放高利貸，行，今兒就讓你嘗嘗勞資的厲……”
葉澤擺手叫停，語氣平淡，“猛子，給人錢！”
“哥，不用給，看我收拾……”
“給錢，趕緊的！”葉澤語氣加重。
王猛見狀，不敢多說，來前車里提過來的個皮箱給打開，里面花花綠綠全是嶄新的大鈔，少說都有四五十萬了，“嘩！”惹得周邊的一眾賭客驚呼聲起。
王猛挑出一萬給扔了過去，壯漢慌不迭接住，又驚又喜，剛還想著今兒點背，撞人鐵板了，這眨眼卻是一萬錢到手了，不知對方何意，更懵圈了。
只聽對方道：“錢給你了，借條該還了吧？”
壯漢不敢怠慢，忙讓一手下給拿了借條，恭敬奉上，葉澤接過，隨手看了看，就放兜里了。
語氣依舊平淡：“你放別人高利貸我管不著，我這位朋友！如果下次再敢放他進來你這賭博，放高利貸，哼！那就不是今兒這么好說話了。”
壯漢面皮緊了緊。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服氣，沒事！不服試試就知道了，不過到時就不是賠錢了事那么簡單了，你得給我進里面去，把牢底坐穿，就是給槍斃了，也不是沒可能，嗯！”
壯漢聞言，渾身都是一哆嗦，對方雖說的平平淡淡，但他能從中品出不是在嚇唬他，而是真的有這能力、手段。
忙點頭應著，“這……這位老板，您……您放心，我一定遵從你的話，一定遵從你的話。”
葉澤也不再多說，轉身離開了房間，王猛對著壯漢冷哼聲，轉身跟了上去，他兩個小弟一左一右攙扶著魏晨也跟上來。
就這么的，一個下午時間，把邊上五六個賭博點都去了個遍，跟在平房的賭博點做的事差不多，還錢、威懾，回到車上時，他手里的借條已捏了厚厚一沓，算上利滾利的高利貸，有近十萬元。
九十年代的十萬，錢也值錢的很，還是很耐用的，相當于2000后的百萬差不多。
這會車上只有他和魏晨，先前一直沒開口說話的魏晨，終是開口了，“葉……葉澤謝謝你啊，幫我把錢還了，這借條能給……”
說著，伸手就要來拿。
他給護到一邊，“魏老師，我想你是誤會了，錢我幫你還了，可不是說要把借條給你的。
你這只是換了些個債主而已，現在我成了你的債主，這錢還是要還的，可不是無償免費的，畢竟十多萬呢，可不是小數目。
魏老師，你說呢？”
魏晨怔下，點下頭，隨即又道：“葉澤，錢我一定還你，那個，你……你能借我點錢嘛？”
“怎么？還想著去賭桌上翻本？”
魏晨卻是一點不好意思的覺悟，點頭，“之前是我運氣不好，下回我肯定能贏，肯定能把以前輸掉的給全部贏回來。
葉澤，你相信我，你借我一萬，行吧？我肯定能贏回來。”
葉澤不為所動，置若罔聞。
“五千！五千也行”，魏晨繼續苦求，“不行就一千……五百，五百也行啊。
葉澤，看在咱是曾經同事的份上，借我個幾百，好吧？”
葉澤看著面前的魏晨，熟悉卻是陌聲的很，賭博啊！真是太可怕了！以往他都是從新聞、報紙，或是電視上了解賭博的危害，知道這玩應就跟毒.品，鴉.片一樣，染上了那就只有一個結果，傾家蕩產，妻離子散。
面前這位就是最好的寫照，這人怎么就一下變成這樣了呢？
魏晨見求饒不成，竟伸手就要來奪放一旁的那黑皮包，葉澤也是火起，又痛心又無奈，甩手就是一巴掌，這人卻是跟魔怔了一樣，只是滯了下，又是上前來奪包。
“啪！”
反手又是一巴掌，鼻子都給打出血來了，眼鏡也打飛了，身子給打到一邊，魏晨勇袖子抹了把鼻血，惡狠狠瞪著他。
怒吼道：“葉澤，我們以前可是同事，最好的朋友，就幾百塊錢也不借嘛？是不是哥們？啊！勞資特么……啪！”
“你……啪！”
“我特么跟你拼……啪啪！”葉澤面無表情，就是機械的揮舞著手臂，魏晨雙頰給扇的紅腫、鼓起。
“啪啪……別……別打了，我……我不借了！”這位終于是怕了，雙手捂著臉，身子縮到一旁，面色驚恐看著他。
“呼呼！”
葉澤喘著氣，他這手都給扇麻木了，沾著血，從兜里掏出盒煙，平日里他很少抽的，煩悶、生氣之時才會抽上幾口。
今兒真是給氣著了！
抽出兩根，點上，給遞過去一根，魏晨沒接，吱唔道：“我……我不會！”
他冷笑聲，“賭博都學會了，抽煙還學不會？拿著！”
魏晨身子抖下，畏懼的給接了，葉澤深抽一口，緩緩吐出，這才道：“說說吧，這賭癮怎么染上的？”
沉默半晌！
魏晨才低聲道：“就……就跟朋友一起玩……”就說了這一句，沒再說下去。
葉澤冷聲，“朋友？呵！那些狐朋狗友吧？
魏老師，我現在有些后悔，當初支持你開菜館了，老老實實在學校當教書匠，可能更適合你。
現在搞得妻離子散，你看看你現在這付鬼模樣？你老爹老娘看了會是多么的痛心！
怨我了！”又悶頭抽了一口。
魏晨悶聲沒有說話！
他冷笑，“我這現在放你下車，是不是還準備去賭？想著翻本呢？啊！”
魏晨身子往后縮了縮，抬頭看他眼，閉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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