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澤道：“老魏，你說了這些，我大概也能品出些味來，但是，怎么說呢……不是我看不起干這一行的，只不過確實，以你的條件，也不至于找……”說到最后，葉澤攤攤手，也沒再說下去，相信對方肯定明白。
魏晨抽口煙，哂然一笑，道：“葉澤，我有什么條件？三十好幾的人了，又是離過婚，眼下咖啡店的工作還是你給幫忙介紹的，人到中年，一事無成，我有什么資格去要求對方比我好呢？
我倒是覺得自個配不上人小月，就我跟你說的，世上它有很多事都不是說能如你所愿，努力拼搏奮斗了就會有個好結果，那些成功、勝利背后，其實不知都有多少像人杜月這般，生活在這社會的底層之中。
你說她們墮落也罷，不潔身自好也行，因為事實就是如此，但你說像她們這些人年紀輕輕，真就天生愿意喜歡去做這些事？干這行當？
很多都是逼不得已，絕大多數就是因為貧窮，就是這么簡單、現實、殘酷，沒有其它亂七八糟得東西。
生活嘛，它不就是如此！”
說罷，魏晨一口一口又悶頭抽起煙來，葉澤又從自個掏出煙，給點上一根，深抽了一口，吐出一團濃煙，眼前煙霧繚繞，道：“真想好了，你那前妻和孩子呢？”
“出國了！”
葉澤怔下，然后“喔”了聲。
魏晨語氣平淡道：“葉澤，這段時間，其實我想了很多事，思緒雜亂才去的舞廳，然后認識了小月，通過她，或者說是這個群體吧，我發覺自個以前很多都是在無病呻.吟，現在想想那時是多么的可笑、可悲和自欺欺人。
真的，想通了很多事，以后也不想那么多了，活在當下，做最真實的自己，別人怎么說、怎么看，我也管不著，也不想管，眼下這樣挺好！”
“行吧！”
葉澤見此，也不再多說，道：“讓你女朋友明兒去天上人間上班了，坐個前臺、后勤管理，或者辦公室文員什么都可以，崗位由她自己挑，我會跟王猛打好招呼的。”
“不用！”
魏晨卻是給拒絕道：“你這幫我夠多了，我……我不想欠你太多，小月在那邊舞廳上班，也挺好……”
“扯幾把蛋！”
葉澤爆粗口道：“魏晨，你剛說得那些話我認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很多都是被逼無奈，但咱現在有給她改變的能力，那你還特么的矜持什么？
咋的？真就喜歡看著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擁在懷里，或者給那些客人陪酒唱歌、賣笑嘛？啊！”
魏晨嘴唇翕動兩下，給說道：“我……我不想欠你太多，我欠你的已經夠多了，這輩子怕是還不了了。”
“還個屁！”
葉澤沒好氣，“你不試著去還，怎么知道會還不了？”
也不多說，“就這么說定了，有王猛在，你就放心讓她過去吧，工作由她自己選。”說罷，把還有大半支沒抽完的香煙給摁滅在煙灰缸里，起身道：“我先走了，讓你女友這兩天就過去上班。”
說罷，往門口方向走去，剛出兩步，停下轉過身，“要是缺錢了，來找我，其他人就不要去借了，你該知道我的，缺什么都不會缺錢。”然后又回過身，往門口去，開門，半個身子已經出了門，后面傳來一聲，“葉澤，謝謝！”語氣有些哽咽，葉澤身形頓下，然后出了房間，門也給“嘭”一聲，關上了。
這時，房間里臥室的門打開了，杜月從里面走出來，眼圈有些紅，來到魏晨面前，見對方眼圈也是紅了，擔憂說一聲，“晨哥，你沒事吧？”
魏晨搖搖頭，道：“小月，剛你都聽到了？”
“嗯！”杜月輕點頭。
“那……天上人間那邊，你想去嘛？”魏晨問道。
杜月咬著紅唇，沉吟一會，才道：“晨哥，剛那人真是你朋友？他……他是干嘛的？那天上人間的王總我聽說過，在這圈里名氣挺大的，我剛聽著你這朋友好像挺……挺厲害的。”
魏晨苦笑聲，“小月，他是我朋友，人說得也都是真的，那邊崗位隨你挑，其它不用管，我就問你，你自己愿不愿意去？”
杜月道：“我當然愿意了！”
“好！”魏晨點頭，“明兒先去把舞廳的工作辭了，然后去那邊，我陪你去！”
“嗯！”杜月乖巧應一聲，魏晨見她臉上都是憊色和憔悴，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柔聲道：“你昨晚夜班，一夜沒休息，快去床上休息吧，別累著了。我也得去咖啡店了，中午回來給你燒菜。”
“喔！”
從小區出來，葉澤直接開車去了公司，路上給林秋雪打了個電話，把事情經過一說，最后道：“你交代我的事兒，我已經辦完了，你還滿意吧，林總！”
那頭女人嬌哼的聲音傳來，道：“什么叫我交待的？人魏晨可是你的好朋友行不行？我只是義務的提醒你一下！”
那頭頓下，緊接著道：“這么說是我錯怪那姑娘了？這魏晨也真是的，當時也不跟我講清楚，我以為被那姑娘給胡亂花了呢。”
葉澤笑著道：“你那邊給老魏的工資稍開高點，好吧？那姑娘家里父親病重，母親也跑了，留下家里弟弟妹妹，全靠那姑娘掙得錢每月寄回去，能幫就幫下吧。
到時多付的工資，我一起給，你先給記到本子上，好吧！”
“記個屁！”
那頭沒好氣，氣呼呼道：“我在你葉總眼里，就是那種一心鉆錢眼子里的人嘛？再說了這咖啡店本來就是你的，你是大老板，我這給你打工的小女子，怎么敢不聽命呢。
不過呢，葉總，我這每天沒日沒夜的辛苦上班工作，你這是否也該考慮考慮為我升職加薪了？嗯！”
葉澤一笑，調侃著，“咱倆誰跟誰啊，提錢多俗氣，有空一起睡個覺，我這呢吃點虧，就當是補償吧，考慮考慮？呵呵！”
“考慮你個大頭鬼！”
那頭沒好氣，“整天的沒個正經樣，不跟你扯了，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啊，還是好好開車吧，掛了……嘟嘟嘟嘟！”
聽得那頭的忙音，葉澤搖頭無奈笑一聲，把電話放到副駕位里的皮包里，專心開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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