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雷一怔。
知道祁同偉巴結討好趙家,和趙瑞龍關系很不一般。
但沒想到,和趙家合作在國外掀起投機炒貨熱潮一事,祁同偉也參與其中。
如今他當面直截了當的說出來。
什么意思?
以此證明大家是自己人嗎?
“原來祁隊長和趙公子關系這么好啊,咱們那單生意能做成,真是要多謝你的幫助!”
祁同偉哈哈大笑。
“徐少,你這么說,可就太見外了。”
“趙家對我有提拔之恩,你又和趙家合作緊密,所以咱們就是自己人啊!”
徐雷真是有點哭笑不得。
自己人?
什么鬼?
你祁同偉巴結討好趙家,我可沒有。
你只知道我和趙家合作賺錢。
但卻不知道,是趙家想要巧取豪奪在先。
而看似一起合作賺了錢,但其實也把趙家坑得有苦難言。
只是趙家人根本不好意思提起,所以你祁同偉也不知道而已。
而現在……
你說咱們是自己人?
這不搞笑嗎?
我他媽這就成“勝天半子”祁同偉的自己人了?
以前追劇的時候,曾幻想身邊要是能有個祁同偉這樣的牛人就好。
他一人得道,全村沾光,把認識的人都安排了好工作。
高育良罵他,恨不得把村里的野狗,也弄個編制當警犬吃公糧。
而現在……
祁同偉真把自個兒當自己人了。
徐雷卻并沒有多高興。
但多個朋友多條路。
能和事業正處于上升期的祁同偉認識,也沒什么壞處。
想到這兒,徐雷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就不見外了。”
“趙公子目前怎么樣?醒了嗎?”
祁同偉嘆息了一聲。
“醒倒是行了,不過身體狀態不是很好,估計要在醫院養很長一段時間。”
徐雷點點頭道:“據說傷得挺嚴重,是應該好好養著,不過肇事車輛找到了嗎?”
祁同偉苦笑不已。
“車是早就找到了,可惜根本沒什么用啊!”
“車是偷來的,而且找到的時候,已經燒得只剩金屬骨架了。”
說到這兒,祁同偉看了一下四周。
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
“目前趙家懷疑這起車禍,幕后兇手是高啟強。”
“而他這么做的目的,是為了栽贓嫁禍給陳泰,激化陳泰和趙公子之間的矛盾。”
“不是吧?”
徐雷故意眉頭一挑,有些愕然的問道:
“陳泰和趙公子之間,關系不是挺好的嗎?”
“我這電子廠的擴能改造工程,就是交給趙公子總包,然后他轉包給陳泰的。”
祁同偉放下手里的新款飛宇mp3,靠著試驗臺,神情凝重的說道:
“問題就出在這個項目上。”
“我聽趙家二姐說,你是一分不少,把工程款打給了山水集團。”
“但山水集團同時開工的項目太多了,新的商品房預售標準出來后,沒一個可以開始預售回款的。”
“趙公子沒辦法,便開始拆東墻補西墻,把你給的工程款都給挪用了,一分錢也沒給陳泰,雙方已經有矛盾了。”
徐雷早就知道了這一切。
之所以要多問,便是想試試祁同偉,是不是真的把自己,當做是自己人。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趙家又怎么肯定,是高啟強栽贓嫁禍的呢?”
“說不定是陳泰想對欠債不還的趙公子,發出死亡警告呢?”
祁同偉果斷搖頭。
“死亡警告的方式有很多種,顯然沒必要制造車禍吧?”
“萬一不小心把趙公子給害死了,那他還怎么討債?”
“而高啟強栽贓嫁禍的概率卻很大,一旦趙家中計,把陳泰給滅了。”
“沒有了陳泰的建工集團,要不了多久,便會被強盛集團兼并收購。”
“到時候,在京海建筑工程行業,強盛集團就可以一家獨大,賺取巨額暴利。”
徐雷連連點頭,故意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嘖嘖,真是沒想到,小小的一起車禍背后,竟然暗藏了這么大的陰謀。”
祁同偉冷哼道:“趙公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對他痛下毒手,這背后能沒有陰謀嗎?”
“不過現在麻煩的是,沒有任何證據和可靠線索,能證明高啟強是幕后真兇。”
“所以從法律上,暫時拿高啟強沒有辦法,至于動用江湖手段……顯然也不行。”
“據我所知,自從白江波出逃,你父親徐江上岸,高啟強已經成了京海地下大佬。”
“老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就算趙家背景關系再硬,也沒辦法在京海對高啟強下手。”
說到這兒,祁同偉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不過高啟強也并不是一點兒損失都沒有。”
“昨晚在陳泰的暗中幫助下,警方迅速搗毀了高啟強多個賭場。”
“再加上較早前的那一場風暴,讓他眾多娛樂場子被掃蕩關停。”
“如今的高啟強,已經失去了所有灰色生意,損失不可謂不小。”
徐雷微微一笑。
“江湖上的事,太復雜了。”
“所以我才勸徐江,趁著身上還算干凈,趕緊上岸。”
“如今打理幾家高檔會所生意,搞一搞文化娛樂傳媒,對他來說也夠忙活了。”
祁同偉會心一笑。
“徐總是聰明人,徐少你更是聰慧過人。”
“當然,那個高啟強,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你們要開演唱會,他出手就贊助兩百萬,真是太會巴結討好你們父子倆了。”
徐雷笑道:“他這人腦子靈活、敢想敢干,有拼勁兒,更有狠勁兒。”
“當初我建實驗室,還有改造電子廠,前期的土方工程都是交給他做,干活相當利索。”
“如今我有十幾家合作單位,投資落戶產業園要建廠,他巴結討好也是為了拿項目做。”
祁同偉鄭重其事的說道:
“像他這種人,就是典型的唯利是圖。”
“有錢賺的時候,一口一個徐少,對你格外敬重。”
“要是在你這兒沒錢可賺,你看他會搭理你嗎?根本不可能。”
“所以跟他打交道,你可千萬得留心眼,別被他給算計了。”
“雖然你是個商業天才,但社會太復雜,人心太浮躁,你絕不能被一些人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
徐雷暗暗有些驚訝。
好家伙!
看樣子祁同偉是真把自己,當成自己人了啊!
不僅推心置腹,講了不可告人的案情秘密。
還開始語重心長的,教自己小心提防高啟強。
言談神情,就仿佛一個飽經滄桑的老大哥,在教誨涉世未深的小弟弟。
但怎么和高啟強打交道?
怎么處理江湖上的事?
哥們兒用得著你來教嗎?
自從自己回國后,為什么京海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看樣子不管是祁同偉,還是趙家人。
都還沒意識到一個問題。
那就是京海亂不亂,是我徐少說了算。
沒有我掀起風暴。
臨江秦家會折進去那么多人?
趙立冬會被嚴重警告處分?
高啟盛又怎么可能會進去?
陳泰和高啟強之間,又豈會因為錢,一步步反目成仇?
而要不是高啟強野心逐漸膨脹,他又豈會對趙瑞龍下手,栽贓嫁禍陳泰?
總之。
所有事情的根源,全都在我這兒。
我還用得著你教我?
不過……
瞧他這一臉認真的樣子。
徐雷實在是不忍心挑破。
能穿越進入影視位面世界,能偶遇到追劇時,比較喜歡的一個人物。
這本身就是一種很奇妙的緣分。
現在‘勝天半子’祁同偉,正言之鑿鑿的教自己做人。
這種感覺,真是太奇妙了。
就像一個每次考試都年級第一的學霸。
被一個熱心腸的長輩,語重心長的叮囑要好好學習。
……
而另一邊。
徐江帶著高啟強和安欣,介紹了一大圈后,便找不到什么話說了。
干脆讓人弄來了椅子,坐著看舞臺上的節目排練。
察覺到安欣和高啟強之間,似乎有不少話要聊。
徐江很識趣的,借口尿遁離去。
人剛走不遠,高啟強就面帶微笑的瞥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安欣。
“你用不著一直跟著我。”
“趙瑞龍為什么會出車禍,我是真不知道。”
盯著舞臺的安欣,不由冷冷一笑。
“我又沒問你,你為什么要這么急著撇清呢?”
“我……”
高啟強嘆息了一聲。
“你一大早跟我到現在,不就是為了趙瑞龍被撞的案子嗎?”
“我跟你說實話,你……”
“可你說實話了嗎?”
安欣忽然扭頭問道。
他的目光清澈,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雜念。
高啟強和安欣對視不到三秒,便扭頭看向前方。
“我和趙瑞龍無冤無仇,我找人撞他干嘛?吃飽了撐的嗎?”
安欣起身笑道:“這就得問你自己了。”
高啟強急忙扭頭問道:“這就走了嗎?不再多看一會兒?”
安欣撇了撇嘴。
“這又不是正式演出,有什么好看的?”
高啟強目送安欣離去,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曾經的自己,老實巴交,從不敢撒謊。
在舊廠街菜市場賣魚那么多年,從來不敢缺斤少兩,給老主顧還搭兩根蔥。
而如今。
高啟強自己都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學會了偽裝,愛上了撒謊。
或許是因為利益,太想要成功。
也或許背負了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便需要一個又一個的謊言,把自己精心偽裝起來。
以至于謊話說多了,就習慣了。
面具戴臉上太久,便摘不下來了。
“安欣,不是我不想跟你說實話,而是我現在已經回不了頭。”
暗暗一聲嘆息后,高啟強繼續看舞臺上的排練。
雖然并不是很好看,但今天來都來了,必須要和徐雷單獨談談。
否則兩百萬的贊助費,豈不是白給了?
不一會兒,徐雷回來了。
“徐少!”
高啟強連忙起身,滿臉堆笑。
“安警官他們,走了嗎?”
“一無所獲,當然走了。”
徐雷拉過椅子坐下。
高啟強聽出了徐雷的話外音,悻悻然的緩緩落座,挺直了腰板。
這一刻,他特別像一個考砸的學生,有些惶恐忐忑的等著被老師批評。
徐雷看著舞臺上,翩翩起舞的美女們,不急不緩的說道:
“你賣了那么多年的魚,應該知道做魚,火候特別重要吧?”
高啟強連連點頭。
“我知道,火候掌握不好,會壞了一鍋魚。”
徐雷扭頭笑看高啟強,“那你最近怎么火氣那么猛?”
“你出道才多久?這么快就想一鍋把老狐貍給燉了?”
高啟強尷尬不已,有點無地自容。
徐雷也不想廢話了,直截了當的說道:“如果你是想搞幾個項目做,那你只需要考慮好價格就行。”
高啟強咬了咬牙,厚著臉皮說道:“除了想搞項目之外,我還想麻煩徐少幫個忙,我想認識一下青華區的孟德海。”
徐雷啞然失笑。
高啟強還真是沒把自己當外人啊!
不僅要項目做,還想要自己給他介紹人。
真以為給了兩百萬贊助費,哥就得無條件的幫你?
“陳泰有趙立冬當靠山,而你就想找他的對手孟德海,想法挺不錯,可我跟他并不熟。”
“而且孟德海這個人,行事作風都比較正派,你想拉攏腐化他,恐怕沒那么容易。”
高啟強沉聲道:“可我現在沒有別的辦法,我必須要找一座靠山。”
“徐少,你也不想看著我,打不贏陳泰,反而被他整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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