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瑜笑了，突然伸出手去在風凌語的頭上重重按壓了一下。
“你說得對。”
風凌語額前的碎發因為他的動作變得凌亂，像是剛從炕上爬起來一樣。
她沒好氣的瞪了做壞事的人一眼：“你是不是膽子太肥了？”
以前的沈懷瑜哪里敢伸手揉她的頭？
“不。是今晚月色太美。”沈懷瑜唇角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溫柔的說道。
他偏過頭，光影在他臉上交織成和諧的畫卷，好看的驚人。
風凌語呆愣愣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怔怔的呢喃：“你要是個女的，其他人都沒活路了。”
沈懷瑜滿腔熱血哽在心頭，憋了憋，最后實在沒忍住，薄唇微抿，問道：“你是不是對浪漫過敏？”
風凌語悻悻笑了笑，打了個哈哈之后說：“現在這么晚了，回去休息吧，明天你還要去趕火車呢……”
沈懷瑜：“……”
美好的夜晚就這樣在某人的不解風情中戛然而止。
等沈懷瑜怨念的離開后，風凌語靠在椅子上幽幽的嘆了口氣：“唉，未滿十八歲，下不了嘴啊……”
剛剛要不是她急中生智，沈懷瑜就要壓過來了。
小屁孩，不該干的事情可不能干！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沈懷瑜已經提著東西到了村口。
除了沈修義，風凌語和高小桃以及沈懷清都來送他了。
沒了風凌語簡便的空間在，沈懷瑜自己要帶的東西不少。
但大多都是風凌語給他準備的吃食。
沈懷瑜穿著一個黑色大衣，長身玉立的站在那兒，顯得他格外深邃迷人。
該說的話早已說完，風凌語不習慣于面對離別的場景。
于是干巴巴的說道：“行了，快走吧，有時間打電話啊或者寫信。”
“如果有機會，我就來看你。”
“好。”沈懷瑜勾唇一笑，突然湊到風凌語耳邊放低了嗓音：“小語別忘了我。”
被熱氣一沖擊，風凌語整個耳朵變得通紅，她繃緊了臉：“知道了，快滾快滾！”
沈懷瑜啞然失笑。
他對著高小桃和沈懷清點頭示意后，就轉身大步走了。
楊建國叫了村里的牛車送他一程，牛車停在村外。
沈懷清雙目噙著眼淚，看著哥哥慢慢走出自己的視線。
“別哭啦，很快就能再見的。”風凌語揉揉他的頭，輕聲安慰道。
“嗯，我就是有些難過。”沈懷清淚眼婆娑的說道。
風凌語輕笑：“難過很正常，不過不能沉浸在悲傷里面，你哥哥還等著你長大去幫他呢。”
沈懷清把眼淚用袖子擦干凈，甕聲甕氣的說：“知道了。”
見沈懷清情緒好點了，風凌語拉過高小桃：“走咯，回家去烤小蛋糕吃！”
“好嘞！”
年一過完，時間就溜的很快，一溜煙就到了春天。
春寒料峭，風凌語身上的衣服不僅沒少，還穿的更厚了。
村里這幾天正在準備開學的事情。
村小學選老師的工作也如火如荼的開展起來了。
幾乎所有的知青都報了名。
畢竟當上了老師能拿村里的補貼和公分不說，還有工資可以拿。
最關鍵的是，不用再下地勞動了。
楊建國找了村里的幾個干部和一些家長代表，作為評委選擇老師。
風凌語和高小桃沒有去湊這個熱鬧，見她倆不去，孫一鳴和趙南山也就沒有去報名。
因著選老師的事情，知青點的氣氛又變得很奇怪。
村里一共選三名老師，他們知青點新老知青加在一起就有足足10人，淘汰的比例很大。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冬雪消融的時候，嚴威就被楊建國送走了。
自從嚴威走了后，楊紅英沉寂了一段時間，在知青點像個隱形人一樣。
“曹姿，怎么樣？有把握嗎？”
曹艷芳見曹姿在看書，于是問道。
曹姿淡然的笑笑：“我不知道大家的水平，不敢說有把握。只是去試一試。”
就在這時，一旁的劉曉薇突然把手中的書一摔，陰陽怪氣的說道：“曹艷芳你問曹姿就是多余的，別人這個冬天天天看書，她沒有把握誰有把握？還在那里假惺惺的謙虛！”
曹艷芳蹙眉：“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整天除了鬧事還知道什么？曹姿天天看書學習也得罪你了，是不是要別人都像你似的，整天就知道挑事你才舒服！”
“噗呲。”王易率先忍不住笑了出來，挑著眉毛嘲諷的說道：“有些人就是看不得別人比自己努力，習慣了就好。就像你說的，狗改不了吃屎啊！”
“你們！”劉曉薇氣急。
“你們都合起伙來欺負我！”說完，劉曉薇就摔門回房了。
劉曉薇確實是擔心自己選不上老師所以才故意嘲諷曹姿，因為這個冬天就她沒看過書，選上的幾率最小。
不過她的心思大家也都看在眼里，不想和她計較罷了。
等劉曉薇走后，屋子里的氣氛反倒好了起來。
“老鼠屎走了，我們快看書吧，別理她。”王易特意高聲說道。
曹姿重新把視線移到了自己面前的書上，沉浸在知識的海洋里。
說實話，剛剛劉曉薇的話并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影響。
若是以前，她少不得會和劉曉薇爭吵一番。
可現在，她明白了，像劉曉薇這樣的人你越理她她就越來勁。
無視她，然后做好自己該做的就行了。
第二天，正式選拔村小老師的比賽就開始了。
楊建國特意在學校布置了一件教室出來，讓報名的人來給大家上一課，誰課上的好就把誰留下來。
曹姿看了一眼自己抽到的簽，八號，是個不錯的簽。
她松了口氣，趁著別人上臺的功夫，把自己做的教案拿出來看。
前面的幾個選手上臺后，都器宇軒昂，長篇大論。
一個個都自信的很。
高小桃和風凌語在教室外觀望。
“小語，他們講的都好厲害啊！”高小桃感嘆道。
“你聽懂了？”風凌語抱著手挑眉問道。
高小桃搖頭，她剛剛聽得云里霧里的，只是覺得厲害。
“他們是老師，學生都沒聽懂，老師再厲害有什么用？”風凌語有些好笑的說道。
更何況，剛剛上臺那幾個人準備的長篇大論聽起來不明覺厲，夸夸其談，實際上全是空洞無味的假大空。
也只能唬唬沒讀過書的鄉下人罷了。
“對哦。”被風凌語這么一說，高小桃這才反應過來。
周圍其他在觀察，覺得這幾個人厲害的村民們聽了風凌語的話，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風知青說的對，要找個能把孩子教會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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