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重生明帝,但大明已經沒了 > 第15章 禍起肘腋
  正在幾人打趣之時,只見那一串黑點越來越近,竟是逐漸靠攏城下。

  此時風雪逐漸停息,但氣溫反而變得更冷了,張家口關外的寬闊平原,了無生機,一片白茫茫肅殺之態,山舞銀蛇、原馳蠟象。

  此時的關城之中,只有二三十的兵丁執勤,其余都龜縮到了關后的寨堡當中,由于天氣寒冷,這二三十個人,也大多蜷縮在墻后,只剩下幾個平時就被排擠的倒霉蛋,被趕到關口上。

  為首的把總逐漸皺眉,站立身來,提弓遠遠望去。

  只見那遠處黑點迅速靠近,越來越多,至少也有上百之數。

  把總心中略一思索,莫不是察哈爾的騎兵?但察哈爾部騎兵若是要入關,一般也會先有遞報,至于明軍,他還真沒想過。

  畢竟此處距離明清交戰前線還有上千里,而且張家口一出關外,便是察哈爾八旗所屬地域,若是有敵情,察哈爾方面也會現有奏報。

  可他沒有看到的是,那逐漸靠近的黑點之下,一幅幅冷冽的面容,正勒馬張弓,朝著關口奔來。

  王愬沖在最前面,呼吸之間,熱氣迅速轉變為冰晶白霧,面龐被凍得通紅,若非御寒棉衣、手套、耳套均齊全,否則他們這些人怕是都已經動不了手了。

  那關口上的把總,看到逐漸靠近的騎兵,大聲呼喊

  “來者何人?可有關防信件?”

  只見對方惶然未絕般,只是一味奔馳而來,在數寸深的雪地上,飛揚起白花朵朵。

  四十步內,那把總終于看清了覆雪甲胄下人影。

  以及,那刺骨朔風當中的半卷紅旗。

  清軍旗幟,一般以綠色為主,雖然也有八旗當中的兩紅旗,但也都是繪龍形制,如此這般日月星三辰并立的旗幟,唯有一種可能......

  “敵......”

  只待其人目瞪口呆,剛剛反應過來時,一支飛羽奪空而出,劃破肅殺的雪原之上,如電掣雷馳。

  “嗖!”

  當即貫喉透首,紅白一片穿出,全無生計。

  王愬手中強弓顫弦搖動不止,面無表情。

  身后一聲竹哨,數十刁鉆箭矢朝著城頭潑去。

  雖說未必個個都有王愬這般“五十步矢無虛發”的本事,但近百箭同時擊發,也足以將城頭人手死死按住,不敢露頭。

  這時候的張家口,雖說也是九邊要塞,但不同于山海、嘉裕那種雄關,只是一個草原和北直百姓商隊之間,比較重要的貿易點而已,故而城防并不嚴密。

  只以關城論,還沒山西一些縣城的城墻高,不到兩丈而已。

  城上原本放哨的五員兵丁,當即被殺傷了三員,剩下兩個也不敢再出頭,只是一味趴著,疾呼城下士卒支援。

  可還未及城下士卒反應過來,只見領頭的王愬一聲高呼

  “炸開!”

  那后方幾名騎士手上提著些什么包裹,往城門處奔馳而來,隨后信手飛擲,堆積在門前,接著馬上往后散開。

  王愬從鞍下取來掌雷,用火折子點燃,隨后隔十余步向門前拋擲。

  “轟隆隆”

  那些包裹里,自然裝得是火藥,在掌雷所引起的爆炸聲中被迅速點燃,爆響連連,震鑠四野,原本在關口后方的兵鋪當中,聽到了動靜,連忙往此處趕的二三十員綠營士卒,被這般巨響震顫,竟是一時惶然無措,兩腳發軟,耳中嗡嗡。

  而此時,城外騎兵早已做好準備,王愬他們先是迅速勒馬撤出三十步外,而后把戰馬頭上的棉布放下,緊緊裹住馬匹雙耳。

  在出發之前,王愬就考慮過天氣問題,北直、陜晉的冬天本就來得早,何況是這番時節,故而不僅僅是出征將士都帶有兩套棉衣棉袍,就連馬,也有一份,全軍一人雙馬,還多配了四十匹挽馬,攜帶這些輜重并不成問題。

  待關口炸雷霹靂,巨響過后,塵埃四起,磚石飛濺,留下一個支離破碎的豁口,在雪白色的原野之上,尤為顯眼。

  趁清軍士卒都還在震鑠當中未反應過來,王愬急忙策馬前驅,揮矛直往,身后騎兵連忙跟上。

  他們雖然一人雙馬,但作戰之時,卻只用一匹,蓋因,雙馬并非一樣用途。

  其中一匹來自葉爾羌的伊犁馬作為作戰之時,沖鋒陷陣所用,而另一匹蒙古馬,才是日常行軍,和攜帶輜重所用。

  “殺!”

  銳利的騎矛,飛揚的馬刀,在雪色映照之下,鋒芒四射。

  那些個爆炸之后反應過來的士卒,在軍官呵斥下,逐漸聚集起來,想列隊抵抗。

  但還沒等他們三三兩兩的聚攏

  可一陣轟隆鐵蹄,只見那關口煙塵之后,沖進來的騎兵,甲胄凜冽,鋒芒冷然。

  王愬一手把額上鐵制護面拉下,挺矛勒馬直刺!

  “刺啦!”

  “敵襲!”

  這幾十名綠營兵丁呼喊之際,上百著甲騎士,已經如鐵釬般死死嵌入關內......

  戰斗過程毫無疑問,松懈散亂的百來個綠營丁壯,如何是這些虎狼之師對手?

  王愬鐵蹄猙獰,將這些天,于關外茫茫風雪中,苦苦跋涉,積攢的怒氣,一并發泄了出來,不到兩刻鐘,就斬首數十,占領了整個關口,其余綠營兵卒,見狀不妙,連忙四散奔逃,抱頭鼠竄。

  張家口連縣城都不是,但由于地理位置的特殊性,作為貿易點,雖說入冬以后,大部分商隊都不再活動,卻也還剩得有幾千人口。

  被這番鬧騰,紛紛驚起。

  這幾年雖說亂世紛擾,但自從滿清入關以后,北直地方卻是已經兩三年沒有再起兵災了。

  不過關外馬匪倒是依舊橫行,時不時亦有來犯,關內居民只當是游牧部落進犯,紛紛鎖門閉戶,不敢出門張望。

  王愬甲馬染血,也不耽擱,直往關口內,先是抄了清兵駐營所在,繳獲了不少糧草,這些天他們的補給也快耗盡,算是補充了。

  接著一把火燒了兵營,隨后在鎮中插上明軍三辰旓旗,貼發告示,繳了張家口的清廷巡檢司,里面的巡檢皂吏早已逃之夭夭,脫下號服,躲進了百姓家中。

  從中弄到了三四十匹驛站和兵卒所用的馬匹,補充這些天長途跋涉損失的戰馬。

  緊接著停留不到半日,略作休整后,就繼續往南。

  長城內的風雪,比起關外,還是好得多,王愬長舒一口氣。

  此時明清雙方的全部精銳,都被賭上了前線,河南、襄樊、江淮、遼東前線,上百萬大軍相隔對峙。

  但在清廷最為關鍵的偌大直隸腹地,卻是只有一個尚不滿編的正黃旗。

  之所以沒有滿編,是因為,之前外派的各路督理軍務的滿蒙大臣們,按照慣例,都會派遣部分正黃旗護衛相從。

  眼下正黃旗也七七八八拉走了快兩三成,剩下的萬把人,也要留守巨大的北京城。

  人手不夠,只能用上了綠營兵丁,當然這些綠營可不是宿州那種綠營新軍,只是當初入關時,順道收編的丁壯而已。

  經過四五年,北直等地又無戰事,早已荒廢,能勉強填上北京城墻,就算不錯了。

  王愬倒沒想過直搗黃龍,但這數百騎兵,說多不多,可說少,也不少啊。

  尤其是在如今四處空虛的北直,完全可以攪動一番風雨......

  京師之外,主要有兩條河流交匯,其一是從天津引來的運河,通往通州。

  其二,則是自山西而來的桑干河、洋河一脈。

  而王愬接下來鎖定的目標,便是桑干河畔的保安州。

  保安州這個名字聽起來不太重要,但它的古名卻是響當當彪炳史冊。

  涿鹿

  此時北直空虛,且清廷尚且還不知有他這支“幽靈騎兵”的存在,王愬認為,正該趁此時機,迅速攻破一二要點,攪動全局。

  否則等對方反應過來,可就沒這么容易脫身了。

  先拿下保安州,接著沿桑干河一路南馳,直抵西山,京師城外。

  很難想象,屆時清廷諸多穩坐后方,“運籌帷幄”的宗室大員們,是何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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