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談？
無稽之談！
陸飛問心無愧，既不像杰克馬那么跳，又不像波尼馬那么陰，愛國資本家的人設立得穩穩當當，各種buff疊得賊厚。
絲毫不慌，先送李富真登機，再從首都國際機場轉道工信部機關大樓。
等到部長辦公室門口，除了秘書，還杵著李向東，讓他倍感意外：
“呦，李哥，連你都在，到底什么事？”
“一件小事兒，一件小事兒。”
李向東露出神秘的笑容，親手打開大門。
陸飛咂摸著嘴，總覺得不是壞事但絕對是難辦的事，滿腹疑惑地踏入。
視線中，不但出現了劉旭東部長，還有聯通董事長汪建宙、電信總經理周德強，再算上李向東這位移動，聚集了電信產業七雄里的秦楚齊。
擱在后世，便是三國魏蜀吳。
滿屋的氣氛凝重沉悶，彌漫著硝煙味。
“陸總來了，我們可以開始了。”
劉旭東指了指離他最近的空座，“嘗嘗新沏的茶，武夷山的大紅袍。”
“好茶，好茶，清鮮馥郁，醇厚回甘。”
陸飛放下茶杯，旁敲側擊地詢問邀請的用意。
“最近3721和佰度鬧得太不像話，嚴重敗壞華夏互聯網的形象，破壞同行間的團結……”
劉旭東開門見山，語氣嚴厲地批評搜索引擎不正當競爭，說話間不時地掃視眾人。
陸飛瞇了瞇眼，這么一件小事和移動、電信、聯通毫不相干，犯得著讓三家同聚一堂，漸漸地，看出端倪。
特么是指桑罵槐，明面上罵佰度、3721，實際上罵他們三家。
電信七國，戰爭不斷，各大運營商惡意競爭，故意設置壁壘和障礙，像移動打不進電信，聯通打不通移動，各自為戰，根本沒法互通互聯。
“影響極其惡劣！”
劉旭東大口喝茶，潤了潤嗓子。“找你來，是想你試著調解兩家矛盾，上了法院，未免太難看了。”
“我很樂意幫忙，但我想要一個東西。”
陸飛內心松了口氣，合著是當和事佬。
李向東震驚得兩眼圓瞪，敢和工信部討價還價要工錢，陸飛算得上歷史第一人！
汪建宙、周德強面面相覷，原以為他們違抗指示私斗成風已經夠膽大，想不到陸飛膽子這么大！
劉旭東喜怒不行于色，“你想要什么東西？”
陸飛端起茶杯，“我要手機牌照。”
頃刻間，滿堂寂靜。
李向東這些經歷大風大浪的人物，難掩臉上的訝異之色。
唯獨劉旭東大佬風范，波瀾不驚，“怎么，陸總的業務要擴展到手機？”
“沒錯！希望部里能支持。”
陸飛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如今造手機不是說造就能造的，早在98年，工信部當時還叫信產部，發布了“5號文件”，對手機生產項目嚴格立項和審批。
到02年，整整5年才發了49張牌照，基本上是國企，民企想要生產、上市手機，根本沒戲。
羅太君在這個時候，根本沒有造手機說相聲的機會，就連外資手機都因為沒有牌照，擠不進華夏市場。
“不行。”
劉旭東搖搖頭，“審批現在要求嚴格收緊，無論國企，還是民企都不行。”
陸飛皺了皺眉，“真沒得商量？”
劉旭東道：“沒得商量，不過你還有機會，wto三年緩沖期到05年結束，部里正討論明年搞一個試行制度取代審批制，放開民企準入限制，搞活手機市場……”
弦外之音，到時侯申請，準能行！
陸飛唱高調道：“請劉部長放心，邏輯的手機一定能像mp3一樣，沖出亞洲，走向世界，讓‘華夏制造’再一次驚艷全球。”
“好！很好！”
劉旭東露出欣慰的笑容，“陸總，那么3721、佰度和解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可萬一兩家有一家堅決不愿意，劉部長，我就無能為力。”
陸飛量力而行，提前說出最壞的結果。
“不愿意？那他們就好自為之吧！”
劉旭東拍案而起，兩眼圓瞪。
然后在秘書的提醒下，笑吟吟道：“待會兒有個會，我就先走了，陸總你再留一會兒，他們還有事找你。”
三大運營商找他？
陸飛前腳剛起身，后腳愣住在原地。
“你們就在這兒聊吧，會要開1個小時。”
劉旭東出門前，多看了他幾眼，眼神意味深長。
關門聲如同信號槍，砰的一聲，緊張嚴肅的氣氛驟然大變，空氣中都充滿輕松的氣息。
“您三位有事？”
陸飛環顧一圈，發覺汪建宙、周德強宛如兩頭餓狼，冒著森綠的光，視線挪向李向東，就見他聳聳肩說：
“老弟，別緊張，就是想問問你，還有沒有像彩鈴這種讓我們3家發財的點子？”
“沒錯，陸總，你可不能這么偏私，什么好處都給移動。”汪建宙眼巴巴地望著。
“就是就是！”
周德強幽怨道：“彩信啊，彩鈴啊……”
李向東撇撇嘴，“慢著慢著，周總，這可就不講究，我們移動推出彩鈴彩信不超過2個月，電信、聯通全抄了去。”
“動感地帶呢！這總沒話說了吧。”
汪建宙羨慕嫉妒恨，陸飛找周杰侖給移動代言這一招，是他見過最離譜最高明的營銷。
本來三家還在同個起跑線，甚至聯通處于領跑，結果移動一個大招，接一個大招，最后一個動感地帶，直接帶來63%的短信流量增長、超過45%的短信增值收入增長……
一下子，甩開聯通、電信兩個身位！
“陸老弟，電信沒少跟你合作，企鵝的Q幣，還有游戲點卡，都靠我們的代銷臺……”
周德強攀交情，賣功勞，“你看薩斯期間，你的公司要居家辦公，是不是我們沒日沒夜趕工安裝，無論如何，你得出個點子！”
“好像很有道理。”
陸飛摸摸下巴，權衡利弊。
“陸總，他們跟你合作得多，難道我們聯通就合作得少嘛！”
汪建宙激動道：“不管怎么樣，不能少了聯通一份。”
“咳咳，還有移動。”
李向東清清嗓子，證明存在感。
嗎的，移動、聯通、電信三家求我一個！
陸飛哭笑不得，但轉念一想，之前倒可以無所謂，可以后要做手機，無論如何都要跟運營商打好交道，再不濟——
也能拿下3家合約機的大單。
“陸總，有沒有想到點子？”
汪建宙客客氣氣道：“不著急，慢慢想。”
“我們三個看著陸老弟，他怎么能……”
李向東話沒說完，就聽到陸飛說出“我有一個點子”，立馬改口道：“想不出來呢！”
“現在寬帶的需求越來越多，你們3家可以適當在安裝費和網費降一些，量大多銷。”
陸飛暫時按下合約機不表，在邏輯沒拿到牌照之前，不會給他人做嫁衣。
“寬帶？”
周德強作為電信出身，第一個跳出來反對，“老弟，你不了解情況，不是不想降，我們也想量大管飽，可哪來那么多的用戶？”
汪建宙即便跟他是死對頭，也很難不贊同，現在電腦的價格居高不下，少則六七千，多則九千上萬，這年頭月均工資才2000多。
城市家庭都買不起，何況村還沒通網。
“所以這次雙十一，飛購網會找一家電腦品牌商合作，主推的PC機只賣三五千。”
陸飛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李向東三人深深被震撼，三五千的PC機是什么概念，利潤薄到也許每臺就掙幾十、幾百塊。
世界瘋了？陸老爺瘋了？還是廠商瘋了？
“老弟，會有廠商愿意嗎？”
李向東眼睛瞇著，半信半疑。
陸飛眼珠骨碌一轉，“我已經約了長城、神舟幾家，假如他們一家愿意搭我的順風快車，你們三位上車嗎？”
“什么條件？”汪建宙不禁心動。
“你們3家授權飛購網報裝寬帶業務，不同地區可以有不同價格，但必須比實體營業廳便宜至少四分之一。”
陸飛伸出一根手指，說完又伸出一根：“要推出多元套餐，包半年、一年等等，要有免報裝費、打折優惠……”
“等等，等等，老弟你說慢點。”
周德強飛快地計算得失，直覺告訴他是一個妙手，但總覺得賺得還不夠。
“講的就是量大多銷，飛購網還會推出捆綁寬帶套餐的電腦產品。”
陸飛認真地給他們算一筆帳。
PC電腦照三五千一臺的賣法，預計能賣出10萬臺，假設10萬臺都上套餐，單單這一筆的營業額，就是七八千萬。
陸老爺，你特娘真是個天才！
汪建宙、周德強相顧無言，心潮卻澎湃。
“我反對！”
李向東厲聲大吼，因為特么移動沒有自己的獨立寬帶資源，這頓肉湯連口湯都喝不上。
汪建宙、周德強一齊投來鄙視的目光。
就你丫的移動多吃多占，少吃一回怎么了！
三方爭執不下，陸飛出來打圓場。
讓電信、聯通賣他一個面子，把網絡租用給移動，同時避免惡性競爭，套餐不能過分壓價，既保證自己利益，也要給消費者實惠。
討論了半個多小時，大致框架確定。
“后續細節，你們三家談。”
陸飛笑瞇瞇道，“總之合則利，分則弊，敢不敢打個賭，你們3家該發愁的不是競爭，而是這么大的業務量，能不能吃下！”
“放心，電信的胃口大得很，就是十幾萬訂單也吃得下。”
周德強興奮地搓搓手，血脈賁張。
汪建宙目光里透著欣賞，“陸老弟，我總算明白移動怎么發展得這么迅猛，有你一人，賽過臥龍鳳雛，以后必須多跟聯通合作。”
“哎哎，陸老弟是我們移動的至愛，你們可不能奪人所愛。”
李向東急眼了，嗎的，敢搶我的人！
陸飛借著尿遁的工夫，躲得遠遠的，掏出手機，撥號約上佰度、3721和談。
打給李彥紅，說明利害關系，尤其點到工信部，他很給面子，同意罷兵休戰。
畢竟賺夠了勝利果實，見好就收。
然而，周宏祎就像賭輸籌碼的賭徒，抓狂紅眼，毫不猶豫地拒絕，非要上法庭不可。
“陸總，和談是不可能和談，這輩子不可能，我特么跟李彥紅杠上了，你不要再勸我了。”
“周老板，何必呢，不如先和談，潛下心研發搜索技術，下次再找回場子。”
“不用了，陸總，莪已經找到外援了！”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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