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動。
感激。
充滿了馬志遠的整顆心。
二叔,只是二叔,不是自己的父母。
村里很多人,別說送侄兒上學。
很多人連自己的親生兒女上學,都不支持。
認為上那么多學干嘛。
伏龍村,祖上十八代,就沒出過一個秀才,近代也沒見過一個大學生。
附近十里八村,也沒出過幾個大學生。
能考上高中,那就是學習成績非常不錯的了。
考不上大學,端不上國家的飯碗,那還不如早點出門打工。
就算是對自己兒子說,考到哪,送到哪。
更別說自己還只是一個侄兒。
別的不說,就是現在。
伏龍村現在也就馬志遠和馬志奎兩個上高中的。
馬志奎能上高中,也是自己努力抗爭的結果,是去問他姑姑借錢,湊夠的學費。
馬志遠能念到高中,幸虧的是自己的二叔。
他小學到初中,學費都是自己二叔供的。
用二叔的話來說,這么小的孩子,自己父母不管,可憐,他不忍心不管。
為此,二嬸沒少和二叔鬧矛盾。
因為二叔家,也不富裕。
家里就分到一畝多的田,吃飯都成問題。
在馬志遠上小學的時候,二叔家吃飯都成問題,青黃不接的時候,還要向親戚家借稻谷。
在這樣的條件下,供應三個孩子上學,一個還不是自己兒子。
二嬸不可能沒有怨言。
更何況。
馬志遠的父親,馬建國,對二叔一家,那是真的親兄弟。
馬志遠的爺爺和奶奶身體一直不好。
爺爺在二叔和二嬸結婚前一年去世的。
奶奶在他們結婚的當年去世。
人在世的時候,身體緣故,欠了一屁股債務。
去世后,白事也是一大筆開銷。
當初馬志遠奶奶去世的準備安葬的時候,家里實在是掏不出來一分錢。
但是老人去世了,不能不安葬吧。
古代都還有賣身葬父呢。
借錢也得辦呀。
馬志遠父親馬建國,又是那樣的情況,親戚沒有人愿意借錢。
明顯就是打水漂的事情,別人肯定不樂意干。
馬志遠的舅爺等人,提出一個借錢要求,那就是必須用二叔馬興國的名義來借錢,寫欠條,才愿意借錢。
不能兄弟兩個一起借錢,必須二叔一個人的名義。
不然,錢不借。
沒奈何,二叔只好用自己的名義,把錢借下來了。
按道理,借的錢,馬志遠的父親,作為長子,那也得承擔一半,可馬建國,一分錢都不認。
在這件事上,二嬸是有很大意見的。
更過分的事情是,馬志遠奶奶去世后,馬建國鬧著兄弟兩個人,要分家了。
在拿著菜刀要砍人的情況下,馬建國分到了父母留下來的老屋,二叔分了池塘上面的一塊宅基地。
這還沒完,分家后,馬建國又趕人,不讓二叔他們住。
逼著他們借錢蓋了池塘上面的房子。
這些事,二嬸可以記馬志遠父親一輩子。
在這樣的情況下,二叔能供應自己上到高中,馬志遠又如何能不感恩。
“叔,謝謝,你對我的恩情,我一輩子都會記得。這次賣廢品,我賺了不少錢,上大學的錢都有了。”馬志遠動情地說道。
自己確實是賺了大錢了。
但是賺多少,馬志遠倒是沒說,怕嚇著人。
“說什么大話呢,村里很多人,一家人才能供起來一個孩子上學,你這才賣了一次廢品,上大學的錢就有了?以后不能再去做了,要看長遠點。你現在的任務是好好學習,考上大學,比什么都強。”馬興國只覺得馬志遠是把賺錢想的太簡單了。
生怕馬志遠沒有聽進去,又接著說道,“志遠,你別看村里那些孩子初中畢業就出去打工了,能干啥啊,不還和我們一樣賣苦力。但是上學出去后,有了學歷,就算是進工廠,那也能主管的,自己不用干,看著別人干就行,拿的錢還要多。有文化的,就算是打工,那也是松快的活。”
在上學這件事上,二叔真的是身體力行地踐行了,砸鍋賣鐵也要送孩子上學。
上輩子,馬志玲高考就考了三百多分,二叔也讓她去上了一個大專。
這要在其他人家里,是沒法想象的事情。
“叔,我知道的,這次我賺了好幾千,我高中的學雜費,學校給免了,每個月還有補貼,聽說大學,國家有助學貸款,不用利息的,這幾千,足夠我上大學了。”馬志遠還是沒有說出具體賺了多少錢。
才幾天時間,賺了一萬多,真的有點嚇人。
可他不知道,就好幾千,也把二叔給嚇了一跳,“什么?這么多?志遠,你們真沒干壞事?沒有偷別人的東西賣了吧。我在南方打工的時候,聽一些人說賣廢品,是把別人的摩托車什么的拿來賣了,這可不行,要坐牢的。”
二叔還是有點不放心。
現在的孩子,學壞太容易了。
關鍵是,收破爛,來錢沒這么快啊。
馬志遠沒發現,二叔的聯想能力還真是強。
再次寬慰道,“真沒有干不好的事情,咱們每一分錢都是賺的明明白白的。對了,叔,城里一個做廢品回收生意的朋友,說有一個回收站可能要轉讓,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
“廢品回收站?算了吧,我哪里有那個錢,也沒有這個本事。”二叔連忙搖頭。
家里蓋房子都還欠著一屁股債呢。
加上王志華也要上初中了,學校還要收三千塊錢的贊助費,這筆錢都還沒著落呢。
如果早知道王志華能去龍華二中上初中,房子就先不蓋了。
可現在蓋了一半多,也不可能停下來。
“我那朋友說了,他那邊有現成的場地,租金可以先欠著,廢品收購和銷售渠道,他那邊也有資源,可以先幫襯著,做起來很簡單的,稍微熟悉下就可以了。”馬志遠勸說道。
二叔是有點心動,但考慮了一會,還是有點畏懼。
他從來沒有做過生意,對此一點信心也沒有。“還是算了,咱們就那能耐,還是打工,干一天拿一天的錢。”
家里負擔那么重,容不得他去冒險。
沒有一定的積累,經不起失敗。
輸了,整個家的運轉都要受到影響。
但是,不做出改變,就算從秦朝開始打工,也實現不了人生的財富自由。
二叔這種打工,一輩子,也就是底層。
馬志遠還是想讓二叔有更多的改變,“叔,我只是做了幾天,就賺了好幾千,只要你做熟了,一個月千把塊肯定是有的,比在外面打工要賺的多很多。再說,志華馬上就要去縣城上學了,如果你們在縣城工作,一家人也有更多的時間在一塊。
還有志玲在家,如果有父母在家陪著更好,村里很多父母在外面打工,小孩讓爺爺奶奶幫忙照顧的,很多根本就管不了,路都走歪了。”
二叔也有點猶豫了,他外出打工,也不就是為了這個家,為了孩子。
而且他家里還不如別人,上面沒有老人,孩子只能送去二嬸娘家找人幫忙帶。
寄人籬下,肯定不如自己帶。
村里不少老人帶的孩子,上初中后,根本就不去學校,偷雞摸狗的,干得比二流子都還要麻利。
很多初中都還沒上完,就去打工了。
“志遠,是真的能做?我是說回收站?”馬興國是動心了,但是也有點懷疑馬志遠的能耐,畢竟他只是一個學生,高中都還沒畢業。
馬志遠縣城那邊,其實也是沒搞定,本來想等差不多了再說,但這時候肯定不能說不行。“真的可以。我們班上不少同學在縣城里邊,有些人家里條件不錯,看我成績好,也比較關照我的,廢品回收站這樣的事情,經常弄得身上臟兮兮的,他們也不愿意干,所以才問我家里有沒有人愿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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