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父抬了抬眼皮子看了他一眼，問：“你沒把薇薇叫醒吧？”
秦川搖頭，“沒。”
“嗯，讓她多睡會，她懷著孩子，晚上睡覺肯定也不踏實，你平日里可不許鬧她，聽到沒，否則老子把你腿打斷。”秦父威脅道。
“你去把裝祭品的籃子找出來，把里面的碗和杯子都洗一下吧。”
秦川點頭，轉身就走了。
秦東正蹲在灶房里燒火，秦南則將那些曬干了的木耳金銀花等，一樣樣東西拿出來泡開。
一家子干得熱火朝天的，愣是沒一個人去喊羅薇薇起來。
這頭羅家。
羅父坐在院子里抽著旱煙，臉上掛著些許愁意，沖著正蹲在院子里殺雞放血的羅母問：“你說今天除夕，咱閨女要幫忙拜公不？”
羅母動作不停，“應該不會吧，秦川這么疼她，她還懷著孩子呢。”
事實上，她心里也沒底。
按理來說，這種重大節日，身為媳婦都要忙前忙后的出力操持的，尤其他們閨女還是老秦家的長媳。
她昨天臨走前，在把人拉到房間好好囑咐了一番，叮囑叮囑又叮囑，切莫看在人疼她的份上，一點忙都不幫，盡是賴在床上，這傳出去也不好聽。
畢竟，誰家媳婦不幫忙，盡是讓一群老爺們干吶？
可看了眼天色，現在天都還沒亮呢，指不定她閨女都還沒起床呢。
如羅母所料，羅薇薇確實是還起床，不過她定了鬧鐘。是戴的電子手表。
鬧鐘響的時候，她就跟著醒來了。
四肢來了一個大大的伸展，觸碰到旁邊時，果然是空蕩蕩的一片。
她就知道秦川不會叫她。
明明昨天晚上還讓他叫自個來著。哼，得到就變了，狗男人。
氣呼呼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后，羅薇薇也出了房間。
此時，天色已經還有些灰暗，但也即將要亮了。看著院子里忙碌的眾人，羅薇薇噠噠噠的跑了過去，“爹，要幫忙嗎？”
秦父被嚇了一跳，她啥時候來的？
“不，不用，你別蹲著，你去那邊坐吧。”
“噢。”不過羅薇薇也不氣餒，又跑去問正在邊上洗菜的秦南，“小南，我幫你洗菜吧？”
小南一見羅薇薇來了，端著還沒洗干凈的菜挪了個位置，“不用不用，大嫂你去那邊歇著吧，我很快就洗好了。”
羅薇薇：“……”
她又將視線移到了灶房里，只見秦東燒著火，然后打開鍋蓋，剛燒開的熱水正冒著煙霧繚繞的水蒸氣，看樣子是要把熱水倒出來。
于是，羅薇薇又蹭了過去。
“小東，倒熱水呢？我幫你吧。”
秦東一驚，捏著勺子連忙擺手，“不用不用，大嫂，我來就行了，這是熱水，萬一燙著你就不好了。”
又被拒絕的羅薇薇剛沮喪了一下下，又轉眼看見了地上的柴火，“那我幫你燒火。”
秦東更是大驚失色，“大嫂大嫂，算我求你了，這里真不用你，玩意燙著你，大哥可是要扒了我的皮的。”
看著秦東雙掌合十的央求她走，羅薇薇不高興的噘了噘嘴，然后跺腳又離開了灶房。
她看著家里的幾個男人都在忙和著，沒一個肯讓她幫忙的，氣得直接坐在凳子上生悶氣。
剛洗完拜公用的東西，秦川又把今日要燒的炮仗香以及紙錢等東西收拾了出來。這才出院子，就瞧見了自家媳婦坐在凳子上，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那小臉脹鼓鼓的，皮膚一如既往的粉嫩，讓他沒忍住伸手戳了戳。
啪的一聲，羅薇薇煩躁的將他的手給打掉。然后用力的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現在很不高興，哄不好的那種。
秦川有些失笑，“咋啦？一大早上起來沒看見我，就生氣了？”
“你還好意思說，我昨天晚上不是告訴過你嘛，讓你起來的時候叫我，你看看，現在都什么時辰了，天都亮了，你都沒叫我，還是我自己起來的。人家媳婦天沒亮就要起來幫忙，操持家務的，我這當媳婦的，睡得比所有人都晚，這像樣嗎？”
秦川跟摸小狗腦袋似的，抬起大手就想把媳婦的炸毛給順順，“哎呀，我這不是看你睡得這么香，這么美，就不忍心叫醒你，別生我氣啦，我向你道歉。”
羅薇薇撇了他一眼，“那你給我找點活干吧。”
“啊？”秦川環視了一周，有些為難，“媳婦，現在沒啥活讓你干呀，你還是老實坐這吧，我們很快就弄好了。”
“不行。”羅薇薇堅決不同意，“你要是不給我找點活干，我一點參與感都沒有，這說出去，人人都知道你家里來了個懶媳婦。我可不想做懶媳婦。”雖然吧，她平日里也是啥活都沒干。
媳婦這么一說，秦川還真的得好好琢磨琢磨，讓她媳婦有點參與感了。
于是，一分鐘之后。
羅薇薇懷里抱著一袋子蒜頭，邊上的凳子上擺著一個空碗，她的工作，就是剝一碗蒜。
這事簡單，雖然繁瑣，但羅薇薇剝得不亦樂乎。
盡管，一碗蒜，只需要秦天用菜刀拍一拍就能了事的活，愣是給羅薇薇給安排上了。
見媳婦也不鬧了，秦川也才算是徹底松了口氣。
很快，雞和一大塊肥瘦相間的豬肉就被煮熟了，前一天晚上發酵好的面也放上去蒸了，等饅頭蒸好，金銀菜煮好，茶水酒這些都準備好，就能出發去拜公了。
二隊光是祠堂都有兩個，其中一個是羅姓祠堂。不用去，一個是神祠，全村人都得去的。
除了神祠外，還有一個屬于秦家的自己的祠堂。
就小小的一間，里面存放的是秦家這一脈的祖宗。去的人不多，除了秦父，剩下的就是與秦父出了五服的親戚去拜。隨著時間流逝，漸漸的，來的人也沒幾個了。還不一定能遇見。
羅薇薇有些期待，說不準還會跟爹娘他們碰上呢。
秦川將拜公的東西綁在摩托車后座，然后沖著秦父道：“爹，那我跟薇薇，我們兩個人就先過去了，你們跟上。”
秦父嗯了一聲，“開車注意點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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