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源開始沉默的時候，屋子里的氣氛就有些壓抑了，一時間大家都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張源意識到了，就對蔡鵬笑了一下：“晚上去哪兒吃？”
蔡鵬也意識到了，他從沒想過張源的影響能這么大，連帶著無關的同學都能“被安靜”下來。
“你要是有點良心，就給哥們省點啊！”
李蕾也笑了：“張源，那咱們就隨便找個米其林吃一下算了。”
“我同意！”
三個人的玩笑一開，屋子里的氣氛又開始活潑了。
但這個時候也沒人敢來打擾張源了，等下張源肯定要被副市長接見的，現在估計在整理思路準備對話，這個時候去打擾人家，回頭被評價一個“不懂事”都是輕的。
蔡鵬和李蕾則沒那么大的壓力，他們讓張源一個人安靜地坐在一邊，然后開始盤點魔都的美食了。
“今晚肯定不能吃食堂了！我要吃本幫菜！找個好館子啊！”
“放心放心！我早早就挑好了，杏花樓！回頭咱們都去，今晚我的錢包就給大家伙敞開了！酒我都準備好了！”
“什么酒？”劉遠安也極感興趣了。
“茅臺！給力不？當然不是陳年的，就是今年的！”
“那也成啊！哥幾個還真沒嘗過！”
“叫我一聲哥，今晚讓你一個人喝兩瓶！”
“滾蛋！哥們還不想住進ICU呢！”
幾個人開著玩笑，時間就這么流淌過去了，張源就坐在一旁，沒有說話，而是看著這群人聊天。
他忘記了時間，時間也忘記了他，直到蔡鵬的手機叮了一聲，才把大家拉回現實。
時間再次回歸。
蔡鵬過來了：“老張，走吧。”看了一眼李蕾之后，蔡鵬嘴抿了一下：“小蕾，一起過去。”
李蕾嘀咕著：“怎么還有我的事……”
但也起身了，她今天的著裝都準備好了，就是為了防止著萬一，現在看來，還真的沒躲過去。
幾個人把外套放在這一間會議室，都是穿著白襯衫出了門。
另外一間會議室里，朱副市長已經講完話了，他對交大今年的狀況很滿意，交待學校的領導要再接再厲，培養出更加優秀的人才。
學校的領導也知道自己這個“正事”是打掩護的，后面的“偶遇”才是重頭戲。
果然，朱副市長一講完后，萬玉凱就說道：“朱市長，我有個學生叫蔡鵬，他的同學張源剛好過來看他，聽說您在這里，想問一下有沒有機會過來拜訪一下。”
“是天源的那個張源么？”
“是的！”
“那也是咱們交大的校友啊！請他來見一見吧。”
學校的幾個領導都知趣地先離開了，在出門之后就遇到了蔡鵬。
“小蔡，進去吧！朱市長在里面呢。”
“好的馮校長！”
很年輕的三個人，讓馮校長都心生感慨，當初要是張源也報了滬海的交大該多好啊！雖說都是交大的校友，但畢竟不是本校的。
蔡鵬一馬當先，敲了一下會議室的門，然后就看到了朱培良的秘書陳雨澤。
“陳處長！”
陳雨澤對著蔡鵬微笑道：“你就是蔡鵬吧，那后面的這個肯定是張總了！難怪這么面熟！這位女同學肯定是紅葉的李總了吧？里面請吧，朱市長在等你們。”
蔡鵬心里泛酸，三個同學一起，張源和李蕾都能帶個“總”字，就自己還得是全名……
進了會議室之后，張源就看到主位上坐著一個中年人，這肯定是朱培良了。
他趕忙小跑幾步上前，伸出手去：“感謝朱市長撥冗。”
朱培良也站起來和張源握了手，笑道：“果然年輕有為啊！坐吧！”
他的右手邊還空著幾個座位，很明顯是給張源他們準備的。
張源便在右手邊的第一個位置坐了下來，李蕾坐在他的下首，再然后就是蔡鵬了——蔡鵬就是“陪太子讀書”的角色，如果換成馬雯雯在這里，她估計又要裝做認真聽講的樣子然后一本正經地畫烏龜了。
待張源坐下之后，馬上就有記者開始拍照了。
閃光燈閃過，將張源的思緒扯了回來，現在可不是他能走神的時候。
雖然明面上的張源求見，但話題的主導性還是在朱培良的手里。
“張總的海鷗通訊今年變現很驚艷啊，出貨量也在穩步提升。”
張源回道：“占了一個先機；安卓的系統包容性很大，可以讓品牌商有著極大的操作空間，對一些應用的開發者也比較友好，等到明年估計會有很多安卓機出現，那個時候會面臨一個極大的考驗了。”
“那對于這種局面，海鷗有什么應對的舉措沒有？”
“有的！我們今年新案子的研發費用已經被劃到了三十個億的人民幣，就是為了打造成更好的產品。”
朱培良粗略地算了一下，今年海鷗天虹機的出貨量應該會超過千萬臺，那毛利潤就已經有數百億了，張源一下子拿出來三十個億，魄力不小，看來這個年輕人的野心不小，初期幾年他就沒打算賺錢。
“我聽說，張總已經把海鷗的中國區研發中心放到建康了？”
這個問題躲不掉，張源老實答道：“背靠大學城，又有政策扶持，條件實在是太好。”
朱培良點點頭，這個條件換成其他的公司也難以拒絕——一百畝地，滬海是拿不出來的。
在滬海有一個高新區，里面都是大型科技公司，在滬海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他們沒有一家能拿到一百畝，能給個三十畝就是極大的了。
海鷗這種新興的科技公司，不可能給一百畝——這個張源竟然還把海鷗的總部放到了倫敦，名義上這是一家英國公司，這就更不可能給它這么大的地方了。
但天源還是要引進的，朱培良不會因為張源把海鷗的總部放在建康就把天源拒之門外。
“我聽說張總這次過來是來考察咖啡市場的？不過也可以順便看看其他，咱們滬海這邊對天源，海鷗，紅葉這種大型企業都是歡迎的。”
“這次過來滬海，主要還是考場咖啡市場，但就像朱市長說的那樣，其他的地方我也要一起看一下，在今年年底或明年年初的時候，我們集團就需要擴張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想把分部先放在滬海這邊。”
“那我們是要歡迎的！”朱培良笑道：“滬海和天源，一定會雙贏！”
這句話是大實話，這里有著建康無法匹配的實力，很多大型科技企業都在滬海建立了總部，交流起來不用出市，尋求合作伙伴也更加容易。
又閑聊了幾句之后，陳雨澤就過來輕聲說道：“市長，還有一個學校要過去，您看……”
張源連忙起身說道：“那朱市長，我們就先不打擾了。”
朱培良也起身，和張源握了握手：“有時間也來滬海多轉轉，這里確實是個好地方！”
然后又笑著說道：“等到120周年校慶的時候，咱們再見吧！”
張源也笑了：“沒想到在這里還能遇到學長。”
“陳秘書，替我送一下張總。”
出來之后，張源就握著陳雨澤手說道：“陳處長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聊一聊。”
陳雨澤有些為難：“這還要看領導的安排。”
張源趕忙從兜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陳雨澤：“要是有時間，一定給我打電話，我最近都在滬海。”
“那行吧！”
“再見！”
告辭之后，李蕾幾步走到了張源的旁邊：“能約到么？”
旁邊的蔡鵬也是同款表情。
“不出意外的話，今晚應該就可以了。”
剛剛的會面只是明面上的，但私下里還是需要進行交流，陳雨澤如果就這么放張源離開滬海，那是他的失職。
引進天源入駐滬海，可能并不算一項大的成績——滬海的名企已經足夠多，但誰又會嫌自己這邊的名企多呢？
天源一旦進駐，在幾年的時間里就可以提供數千個就業崗位，這個數字還會進一步提升，拉動經濟的效果不可小覷。
張源他們離開沒多久，朱培良他們也離開了，張源在會議室的窗戶上看到車隊開走，就對蔡鵬說道：“走吧，咱們也吃飯去！”
因為晚上可能還會有一場飯局，李蕾就不太想讓張源喝酒。
但飯桌上還有蔡鵬的導師萬玉凱在，張源不能真的滴酒不沾，那太不給人家面子了。
看著李蕾有些擔憂的樣子，張源拍了拍她的手背：“沒事的！”
現在他還年輕，解酒的能力還不錯，再加上有意控制和大家的配合，所以中午也就只喝了二兩。
散場之后，李蕾就帶著張源到紅葉的門店喝咖啡醒酒。
“晚上要是真的還有一場，那可不太好辦了。”李蕾給張源要了蜂蜜水，看著張源慢慢地喝著。
“訂個飯店吧！他要是來了，咱們就去；他要是不來，咱們也去，自己吃飯更輕松。”
“行吧。那就老裕興吧，也是本幫菜，咱們正好比一比他們和杏花樓誰的口味好一點。”
不用李蕾說，單月華就趕緊去訂去了。
另外一邊，朱培良也在交待陳雨澤。
“晚上和張源接觸一下，總不能人家過來了，咱們再給人家晾起來。”
“好的市長。”
到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張源的電話就響了。
李蕾看著這個號碼，對張源說道：“等會喝點牛奶，先把胃保護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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