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飛機繼續向北飛去,只飛了兩三分鐘,在直升飛機的燈光照耀下,前方出現了一個自然村落。
村子不大,大約有百十棟低矮破舊的房屋,整個村子一點亮光都沒有,應該是受大雨滑坡影響斷電了。
機艙內,一名軍官拿著軍用地圖比照了一下地面的建筑,隨即轉身匯報,“首長,下面的應該就是芽山村。”
席信瑞精神一振,探頭向下望去,但是當他看到下方黑壓壓的建筑物后,眉頭緊皺,“怎么一點亮光都沒有?”
“應該是受大雨滑坡影響,供電線路損壞了。”
“那咱們還能降落嗎?”席信瑞憂心如焚,好不容易來到這里,如果不能降落,就得不到第一手的信息,無法確定林致遠和白菲的安全,那他怎么向領導匯報?
軍官想了想,命令駕駛員,“你降低點高度,繞著村子飛兩圈,村民們聽到飛機聲音應該能出來,到時候下面的人會想辦法的。”
果然,甚至不用飛兩圈,當直升機下降到距地面十米左右時,巨大的槳葉發出的聲音已經讓很多村民從自家出來,抬頭上觀,驚奇聲此起彼伏。
“天上那個是什么?”有一輩子都沒出過山區的老人嚇得話都說不利索。
“直升飛機,是直升飛機……”有去過縣城,見過世面的年輕人跳起腳來大喊,并且拼命的揮舞雙臂,試圖讓直升飛機上的人看到自己。
在墻上掛著掉色嚴重的紅十字標記的芽山村醫務室里,剛剛接受完治療,右臂被簡單包扎的林致遠,從屋子里出來,一抬頭就看到了半空中的直升飛機。
林總腦筋轉的快,一下子就猜到了直升飛機可能是來救他的。
他回頭大喊道:“阿妹,阿仔,趕緊去叫大人,你們村子里有平坦的場地嗎?馬上收拾出來,對了,馬燈,多拿幾盞馬燈……”
陳阿妹,陳阿仔邁開四條小短腿,飛快的去找人了……
幸好村子里有秋收曬包谷的現成場院,村長出面,從各家借來了十來個馬燈,沿著場院掛了一圈,形成了一個具備起落條件的簡陋降落場。
直升飛機緩緩落地。
席信瑞下來之后,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來迎接他的林致遠,席市長情緒過于激動,一時沒控制住,猛的沖上去,抱住了林致遠,“林總,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羊城已經開鍋了……”
“疼,疼,輕點兒……”林致遠倒吸涼氣,臉上的表情很痛苦。
席信瑞嚇了一跳,急忙松開手,“林總,你怎么了,是不是受傷了?”
“還好,翻車的時候右邊肩膀撞到了車門,有些錯位,不過村里的大夫已經幫我看過了,問題不大。”
林致遠當然不知道這段時間羊城發生了什么,不過看看眼前的直升飛機,再看看氣喘吁吁的席信瑞,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席市長,實在對不起了,都是我的錯……”
“這些話等會兒再說。”席信瑞抓住了林致遠的左手,眼睛盯著他,聲音也降下了好幾度,“白書記的女兒怎么樣了?有沒有受傷?人呢?”
“在村醫務所休息呢!她傷的比我重,腦袋磕破了,估計有點腦震蕩……”
席信瑞不等林致遠說完,拽著他就往前走,“那還等什么?趕緊帶我去看看……”
“反了,反了,那邊……”
一番折騰之后,席信瑞終于在芽山村那間低矮潮濕的醫務所里見到了頭纏繃帶,緊閉雙眼,躺在病床上休息的白菲。
借著微弱的馬燈燈光,席信瑞看到臉上半點血色也沒有的白菲,很是緊張,經過再三詢問村里那位唯一的赤腳醫生,確認白菲只是腦袋磕破了,有可能是輕微腦震蕩,另外右肩有輕微骨裂,并沒有致命的大傷之后,席信瑞終于松了一口氣,這時候他才拿出了衛星電話,打給了方易同。
“方書記,我現在已經趕到芽山村了,見到了林總和白記者,林總和白記者都受了點傷,好在不是很嚴重。”
“好,好,我馬上把他們帶回到羊城。”席信瑞收起電話,“方書記知道你們沒有大礙,很高興,叮囑我要立刻把你們帶回到羊城治療。”
林致遠用手一指醫務所的角落,“那邊有個老鄉傷的最重,還是把他一起帶上吧!”
角落的病床里,躺著一個雙目緊閉,人事不省的中年漢子,他就是那輛農用三輪車的司機。
在林致遠的皇冠車掉到溝里后的五分鐘,這名村民駕駛著一輛敞篷的農用三輪車,也滑到了坡底。
由于農用三輪沒有頂蓋,這個村民在掉落過程中直接被甩了出來,所以傷的最重。
還是林致遠和謝偉救了他,林致遠背著白菲,謝偉背著這個村民,又順著原路返回了芽山村,要不然這個村民很有可能就傷重不治了。
“行,一起走。”席信瑞也沒廢話,大手一揮。
十分鐘后,裝了四個病號的直升飛機,在村民的注視下,再次起飛。
林致遠沖下面的陳阿妹,陳阿仔倆擺了擺手,“等過完年叔叔就來接你們去羊城上學。”
直升飛機升空之后,向羊城方向飛去。
在飛機上,林致遠簡單地向席信瑞講述了剛剛的歷險經歷,聽得席信瑞后怕不止。
“林總,幸虧哪個山坡比較矮,要不然后果不堪設想啊!”
林致遠也是心有余悸,自己這也算是福大命大造化大了,他所遭遇的塌方路段,距離溝底只有三四米高,他和謝偉又都綁了安全帶,所以只受了一點輕傷,后座的白菲就沒那么幸運了,因為沒綁安全帶,所以她傷的最重。
當時林致遠和謝偉兩人合力,剛把昏迷不醒的白菲從車里拉了出來,上面又滾落下一輛農用三輪車,開車的司機直接被甩了出來,重重的落在地面,幸虧下完雨的泥土比較柔軟,要不然這個司機當場就摔死了。
林致遠和謝偉一人背起一個,反身回了芽山村。
“林總,人還是要做好事啊!如果不是這次你和白記者幫助了那對姐弟,說不定就交代在這兒。”謝偉也是嚇得不輕。
四十分鐘后,直升飛機直接落在了羊城陸軍總院的樓頂停機坪上。
此刻樓頂已經站了不少人。
得到消息趕來的方易同,蘇錦,姚佩晨,白德勝都在望眼欲穿的等待。
直升飛機停穩之后,蘇錦第一個沖了過來,只可惜嚇得半死的她跑到半路腿就軟了,直接摔倒在地上。
林致遠什么都不顧了,直接沖到蘇錦跟前,用左臂把她抱起來,“小錦,你沒事吧?”
擔驚受怕半宿的蘇錦此時全身就像被抽去骨頭一樣,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只是不停的哭著,用手撫摸著林致遠的臉,“致遠,嚇死我了,嗚嗚嗚……”
林致遠只能不停的自責,“都怪我,讓你擔心了,以后我再也不這樣了。”
他們夫妻倆在這互訴衷腸,慶祝劫后余生,完全沒注意到經過他們身邊擔架上的白菲那幽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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