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急不緩的女聲傳來，緊接著一身深色旗袍的女士走了進來，這女士并不年輕，頭發花白一絲不茍的盤在腦后，面色威嚴，眼中盡是慍怒。
“奶……奶奶……”程栩檸一見這女人先是一怔，而后猛地哀嚎起來：“奶奶！您要給我做主！萬家人欺負我，我，我的腿……我的腿！”
“怎么回事！”程家主母看向那一身紅衣的女人：“阿紅，把你的腳從醫生身上拿開。”
“是。”阿紅應了一聲倒退了兩步，面上憤怒的神色卻不減。
“說吧。”程家主母看向那個醫生。
“這……這個病人雙腿沒有外傷，但是雙腿的膝骨卻已經粉碎性骨折，并且已經有內出血的情況了，想要站起來的幾率微乎其微。”醫生站起身來說道：“我，我是來通知病人轉到骨科加緊治療的，誰知道……”
“奶奶！我不要！我還年輕！我不要……”程栩檸臉色蒼白，怎么會這樣，她只是突然覺得膝蓋一疼而已，怎么會這么嚴重！
“閉嘴，哭哭啼啼像什么樣子！”程家主母冷聲說道：“不相干的人全部滾出去。”
這聲音不大，但是卻透著讓人不敢拒絕的威嚴。
程家主母的聲音一落，原本滿是人的急診區很快清了個干凈，等待治療的人你扶著我，我幫襯著你，用最快的速度逃了出去。
方憐瞥了一眼匆忙逃出去的人群，眼珠子一轉，沒有跟著人群走開，卻是往里退了兩步。
這人群一走，急診區里就安靜了不少。
程家主母這才抬起眼眸冷冷看向萬興珂：“萬家丫頭，你們下手倒是狠啊！”
程栩檸千般不對萬般錯，都是她程家人，做錯事自有她程家的家法處置，哪里用得到萬家人下這么狠的手，這是在挑釁程家的威嚴么。
“且不說她程栩檸的腿跟我沒有半毛錢關系，就算有關系，你們程家不著規矩辦事涉足我們萬家地界，我留她一條命都已經很給你們程家面子了！”萬興珂也不是省油的燈，腰桿子一挺，這氣勢上就不能給萬家丟臉。
萬家主從小就教育他們，萬家子孫沒有孬種。
“呵，嘴皮子還挺溜。”程家主母看著萬興珂冷笑一聲說道：“就算你爺爺在這也要賣我三分薄面，你這小輩倒是張牙舞爪起來了，若是欠教訓，我老婆子倒是愿意代勞。”
“不勞你程家主母費心，我萬家的子孫我自會教訓！”萬家主眼眸深沉。
聽見萬家主的聲音，這程家主母的目光看向了垂掛的白簾。
“丫頭，推我出去。”萬家主冷聲說道。
“好的。”張亞應了一聲推著萬家主的輪椅出了簾子。
“萬家主。”程家主母看著萬家主面色不改：“身子可還硬朗？”
“死不了。”萬家主冷哼一聲。
“那還真是可惜了。”程家主母跟萬家主眼神對視，兩個人的氣勢似乎是要在頃刻間將對方撕碎一般。
看見張亞，方憐和程栩檸的臉色都是變了變，千防萬防，都沒防住張亞與程家主母的見面么？
張亞看向程家主母，悄悄打量起來，這人……就是她的奶奶么？
看上去氣質很好，一身旗袍，雖然表情不善卻掩蓋不住她的優雅端莊，看得出來年輕時一定是個美人坯子。
程家主母自然也瞧到了張亞，對上張亞眉眼，程家主母也是一愣，這女娃娃，好似在哪見過。
萬家主冷眸看向程栩檸：“怎么？你孫女腿廢了？”
“還不是你們萬家干的好事！”程家主母收回目光冷哼一聲說道。
“一報還一報，不過是報應罷了。”萬家主大笑起來：“哈哈哈。”
張亞的眉宇間閃過一抹疑惑，什么報應？
萬興珂這時候湊到張亞身邊小聲嘀咕道：“爺爺的腿是前些年被程家主母打斷的。”
“什么？”張亞一愣，這架勢看來想要程萬兩家握手言和很難啊。
“所以幽幽才說你們是【羅密歐和朱麗葉】啊……這里面的事兒多了……”萬興珂嘀咕說道：“哎……”
原本還抱有一絲幻想，現在程栩檸的腿廢了，雖然不是他們萬家的鍋，但是看樣子一定是賴上她了，看來萬興昊和張亞以后的路會非常非常難走啊。
程家主母瞪了萬家主一眼將目光移到張亞的臉上：“你，過來讓我看看。”
“恩？”張亞愣了一下：“什么？”
“過來。”程家主母看著張亞，這姑娘應該就是暗線傳回來的照片里的女孩了。
“哦……”張亞應了一聲就要過去。
“丫頭，這老婆子狠毒的很，怕你有命過去沒命回啊。”萬家主冷聲說道。
“啊？”張亞剛走到一半就在路中央愣住了。
“萬家主搬弄是非的本事見長，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程家主母冷哼一聲看向張亞：“讓你過來就過來，怕什么。”
“老毒婦，這么多年沒見過，現在居然連個女娃娃的主意都打，你這輩子是白活了吧。”
“……”
“……”
兩人互相怒視著，氣氛嚴肅的很。
“唔……”張亞看了看程家主母又看了看萬家主，有點苦惱不知道該怎么做了。
這時莊婭算是緩過神來了，從簾子里面走出了，看了看程家主母又看了看萬家主。
程家主母也注意到了莊婭，眉頭一皺，這女娃娃是誰？
萬家主也看向了莊婭，之前莊婭一直是一副丟了魂的樣子，現在看著精神多了。
眼睛微微一瞇，萬家主看了看張亞又看了看莊婭。
“你們兩個站到一起去。”
“你們兩個站到一起去！”
程家主母和萬家主異口同聲的命令道。
兩人如果是兩個命令不好說什么，但是同一個命令就好辦多了。
莊婭和張亞便肩并肩站到了一塊。
兩個人的眉眼有六七分的相似，身高體型也是一樣，但是這氣質卻是天差地別。
如果真是穿著一模一樣的服裝，說不定真的會認錯。
“這……”程家主母微微皺眉。
“唔……”萬家主也陷入沉思。
“來人，帶她們去做鑒定。”
“來人，帶她們去做鑒定。”
兩人又是異口同聲，聲音一落，兩人便惡狠狠地怒視了對方一眼。
程栩檸的臉色瞬間陰了起來，方憐的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
張亞和莊婭被人帶走，程家主母繼續命令道：“來人，送小姐去骨科做接下來的檢查和治療。”
“膝骨粉碎還有治療的必要么？何必自欺欺人。”萬家主說著風涼話，嘴角盡是嘲諷的笑意。
“少說幾句話能憋死你么！”
“能！”
“老不死！”
“老毒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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