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韓若星愣了一下。
宋天駿沒忍住，吐槽道，“這事兒都過去快兩周了，他現在才想起來善后，是之前掉水里腦子給泡壞了，還是腦袋摔了個窟窿，把那幾兩腦子給流完了？孩子都死了，才想起來要奶，腦子正常能干出屁股擦不干凈的事兒？”
韓若星……
顧景琰……
一個臟字不帶，但罵得是真的臟。
韓若星小聲問，“哥，你怎么知道是顧景琰拿的？”
宋天駿冷哼，“屁股都是我給他擦的，我能不知道？幸好我先看的相冊，要是爸先看到，他非得報警抓了這個偷照片的毛賊！”
顧景琰……
從宋天駿斷斷續續的敘述中，韓若星才知道，原來當天他們離開后，宋天駿就發現照片少了一張，他當時直接又抽走了幾張，叮囑保姆要是父親問起，就說他拿了幾張放公司了。
這也是為什么，照片丟了這么久，對女兒的東西如數家珍的老父親居然沒有發現。
原來當她還在因為給顧景琰灌酒，套出顧景琰的話沾沾自喜的時候，她的哥哥已經從那一張照片推測出了顧景琰裝失憶的事實，甚至還不著痕跡幫他圓了過去。
都是一個媽生的，哥哥怎么這么優秀？！
韓若星舍不得顧景琰被宋天駿奚落，小聲維護道，“他那天喝多了嘛，腦子轉得慢，哥，你也是的，你早發現了，怎么不跟我說啊？”
“哦，”宋天駿緩緩道，“你不知道嗎？我還以為那是你們兩口子之間的情趣，失憶腦子進水的前夫和懷孕不離不棄的苦命前妻，他逃你追，你倆插翅難飛。”
韓若星……
她哥是懂得陰陽怪氣的，她這個留不住的漏風棉襖，也成了她哥陰陽怪氣的對象。
“哥，我跟你說個好消息。”
宋天駿一本正經道，“孩子跟咱家姓嗎？除了這個，我現在想不到還能從你倆那兒傳出什么好消息。”
宋天駿絕對是知道顧景琰坐在她旁邊，故意這么說，招惹他的。
但是他大概沒想到，馬上要當爸爸的顧景琰，在這方面早就變“穩重”了，聽到這話完全不生氣，甚至非常大方道，“跟誰姓都行，只要阿星喜歡。”
宋天駿“呵呵”，“傻丫頭，別信男人的嘴，現在是沒生，他當然是撿好聽的說，哄著你乖乖養胎呢，等你生了，指不定他要變什么嘴臉呢。”
顧景琰脾氣極好，“生了我也是這樣的態度，你可以錄音甚至錄像，看我到時候是否言行一致，我要是做不到，全市甚至是全國，你拿著視頻滾動播放。”
宋天駿沉默了。
顧景琰不對勁兒。
他狗脾氣不是這樣的，平時在他面前根本打不了幾個回合，這回怎么脾氣這么穩，怎么逗都不急眼，甚至還這么胸襟開闊？
沉默半晌，宋天駿再次開口，“到底是什么好消息？”
韓若星清了清嗓子，“哥，明年過年，你可能要準備兩份壓歲錢了 壓歲錢了，一分不夠分。”
宋天駿那邊瞬間沒聲兒了，幾秒之后，他咬牙道，“狗東西！我說你怎么那么大方！敢情我妹受罪，你行人情？真有你的！”
顧景琰真誠道，“要是可以，我寧愿受罪的是我。”
“嘴上說誰不會，有本事你懷一個去！”
顧景琰……
要這么聊，那天就不能聊了。
韓若星樂個不停，調侃道，“等科技進步吧，要是他還沒老，三胎讓他生。”
顧景琰無奈看了她一眼，也就她敢這么開自己玩笑，他還完全不生氣。
“雙胞胎雙胞胎……”宋天駿念叨著念叨著，自己也樂起來，過了一會兒才道，“我跟爸他們說，還是你倆去說？”
“等等吧，等……顧景琰失憶這事兒塵埃落定，不會太久的。”
宋天駿了然，“需要我幫忙嗎？”
“暫時還不用，對了哥，之前讓你給我查的那個叫單一朝的那個人，你有查到他的來歷了？”
顧景琰豎起耳朵，這是個從未聽過的名字。
宋天駿說，“查到了，但是他好像和賀阿姨沒什么交集。”
韓若星趕緊追問，“你都查到了什么？”
“單一朝不是華僑，是華裔，他是土生土長的M國人，祖父輩就已經移居國外了，他以前的中文名叫李歆，父母都是醫生，他本人也是醫學專業，差不多三十年前吧，他父親來江城做過學術交流，在江城呆過三年多，在這期間把名字改成了單（shan）一朝。”
“他只有三年半在國內的經歷，我詳細查了他在此期間的資料，但因為時間太久，很多都無從查證，但他的常住地址和賀阿姨根本不在一個區，也完全沒有什么交集。”
“這個單一朝命運其實也挺坎坷，二十年前，他家里燃氣泄露，發生爆炸，他的妻子懷著孩子死在那場大火中，他自己也身受重傷，拿不了手術刀，這么多年，一直在父母的贊助下到處求醫，結果身體剛好沒幾年，又查出肝癌，也許是行將就木，想在臨終前做一些善事，所以想到了年輕時候旅居過的地方，就來了江城。”
韓若星半天沒說話。
宋天駿問，“若星，你到底查這個人做什么？”
查東西的時候，她只說跟賀雨柔和福利院有關，其他的什么都沒有透露。
韓若星沉默片刻，說，“哥，這個人給福利院捐錢，還說跟我媽認識，可是我從來沒有見過他，也從來沒有聽我媽提過她認識這么一個人，現在你查到的結果是，他跟我媽沒有交集，你說他為什么要對我撒謊？”
宋天駿怔了一下，斟酌道，“也許是胡亂找的借口，他不是得了不治之癥嗎，可能不想被問及過往？”
宋天駿頓了頓，“你到底覺得哪里有問題？”
韓若星皺著眉，“不知道，就總覺得很奇怪，那個人給我的感覺就很詭異，他似乎是真的認識我母親，因為他知道我，可他怎么會是華裔呢？他離開江城返回M國的時候，我媽甚至都還沒結婚，更沒有我，你說他怎么知道的我？”
（今日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