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拳腳功夫,近身纏斗?
念頭剛一騰起,就被易羽下意識否決,他是野道士不假,但獨自走南闖北這么些年,見識還是有的。
茅山、龍虎等大門派弟子,幾乎都會雷法,只不過強弱不同罷了。
自己身后之人悄無聲息的貼近,并瞬間凝聚出冰刃,修為已經到了難以揣度的地步……
“道友,我沒有惡意。”
聽著易羽的話,孟凡心中并不在意,淡淡道:“隨我來。”
話落。
冰刃消失。
看向走在前方,并未把自己放在心上的孟凡,易羽生不出反抗之心,更不敢趁機逃跑。
終歸是有點本事傍身的道士,看出四周八卦五行之氣不對勁。
不愧是茅山傳人……
栽得不冤。
念及此,易羽感覺不岔。
為什么那群大派弟子總喜歡多管閑事,破壞散修機緣?
他們拜入師門,什么都有了!
哪怕中途死亡,也有很大機會成為世人眼中崇敬的陰差,再不濟,也能夠投胎轉世,去個富貴人家,有氣運加身不說,還可能被師門長輩重新接引入道!
而沒有師承的野道士,只能挖空心思去尋覓機緣,什么左道、邪道,可以讓自己變強,過上好日子,就是天底下第一等的道!
察覺到身后之人氣機有變,孟凡微微轉身,斜了一眼。
易羽瞬間變得安分起來。
不甘心?
這種人孟凡見多了,也覺得多說無益,各有各的道,不單單局限于修為、道術,心中對某件事的認知、理念,其實也是道。
道與道之間碰撞了。
看誰拳頭大!
就是這么直白。
任威勇占人墓穴確實不對,難道風水師肆無忌憚,毫無底線的報復,很有理嗎?
禍不及妻兒老小。
何況,陰司那邊恐怕也不會放過老風水師,一個人間四品道臺,絕對是重點關注對象,就這么魂飛魄散,未曾到十殿閻王那里受審。
算不算私刑報復?
孟凡不知道,但他清楚,惡事做多了,陰司那邊不會毫無表示。
至于背景通天的道人、佛修,會自降身份,跟普通人起利益沖突?
一個求的是功德、長生。
一個求的是生計、安穩。
如果真有人做了惡事,一定會被自家祖師處罰,輕則開除道籍,重則打入地獄永不超生。
心中想了一陣,孟凡領著野道士來到義莊。
看著轟然倒塌的墻壁,以及廢墟之中,嘗試掙脫的僵尸,易羽心中愈發絕望,心知自己剛才中了幻術。
自以為事情做的很隱蔽而已。
“師伯,人已帶到。”
“嗯。”
九叔滿臉正氣,盯著易羽上下打量,而后者不知是羞愧,還是畏懼,默默低下頭。
文才劫后余生,知曉面前站著的人是幕后黑手,當即沖上去想要痛毆對方,狠狠出一口氣惡氣。
對此,孟凡能夠理解。
可九叔一把將其拉住,開口道:
“你是想借僵尸之手,殺任家后人?”
“不是……”
到了這種地步,易羽也很識時務,當即說出原委,但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只說這么做,完全是為了出當年那口惡氣。
被迫離開任家鎮,爺爺心有不甘,死不瞑目云云……
心有不甘倒是可能。
死不瞑目還是算了吧。
九叔并非迂腐之人,知曉這些話里哪些有水分,哪些差不多是事實。
“養小鬼、僵尸,敗壞德行,降低運道……”
說教了一陣,在易羽覺得自己逃過死劫之際,九叔道:“放下銅罐里的蠱蟲,往后別來任家鎮了。”
論跡不論心。
既然沒人因此而死,那就放過對方一馬,義莊方面的損失,九叔大度,決定不計較。
說實話,若是將其扭送至官府,憑借任家的勢力,難逃一個死字。
聞言,易羽心有不甘,卻還是將護在手中的青銅蠱罐送來。
孟凡手一招,心中默念隔空攝物咒,將它接引過來。
“等一等,當年的風水師既然是你爺爺,可想見他一面?”
一句話。
剛轉過身的易羽頓住腳步,緩緩開口:“想。”
一旁,文才滿臉不解。
憑什么放這家伙一馬?
還成全他一樁心愿!
一旁,九叔心中了然,暗暗點頭,已經明白孟凡此舉的深意,主動接過此事,道:“這事交給我來辦吧,擇日不如撞日。”
“文才你去準備東西,為師要開壇做法。”
愣了一下后,文才嘆息:
“好。”
按照過往的性格,他絕對會推諉,并趁機抱怨幾句。
但生死之間,還是有一些感悟的,至少要尊重師父,絕不能忤逆。
不多時。
法壇擺好。
經過糯米拔毒,以及九叔法力溫養,秋生幽幽醒轉,用一種厭惡的目光盯著易羽。
九叔默念八大神咒之首:
凈心神咒。
隨后,開始畫請神符。
低頭一瞥。
符上請的是斬五毒天師。
得虧孟凡最近讀了不少典籍,知道這是鐘馗的封號之一。
除此之外,祂還有賜福鎮宅圣君之稱號,乃是唐明皇李隆基以鼎盛國運御封。
所以,鐘馗具有驅邪除祟的神職的同時,還是道教唯一的“萬應之神”,既是門神又是冥神,要福得福,要財得財,鎮宅辟邪,千年以來,香火不絕。
不同于孟凡請關帝君,九叔并沒有寫文章,來表達贊美之意。
當然,瓜果、香燭等供奉,自是不會缺少。
隨著黃符燃燒,一縷青煙升起。
一道黑色門戶在供桌前打開。
從中走出一個豹頭環眼,鐵面虬髯的大漢,聲若雷霆:
“本官已知何事,惡鬼易周帶到,準許你們爺孫敘話半刻。”
說著,扯了扯提在身后的鎖鏈。
一只瘦小干枯的鬼魂從門內走出,滿臉麻木,哪怕看到易羽,也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嚎啕大哭。
不消說,自是被打入地獄受刑,洗刷生前罪孽去了,一日不洗盡,一日不得投胎。
而投胎也分三六九等。
這種大概率是墜入畜生道。
要是任威勇未魂飛魄散,估計也是去那里,下輩子去當畜生、禽獸,專門給人宰割。
“勞煩圣君了,在下這就去準備茶水。”九叔恭敬道。
“不必虛禮。”
鐘馗說話嗓門大,可言語中卻透著知書達理,不愧是考進士的人,滿腹經綸——
古代取士、做官,考察樣貌,哪怕文采再好,只要長得丑,吏部官員覺得不行,依舊沒有官做。
相反,風度翩翩、模樣英俊……
就在孟凡浮想聯翩之際,鐘馗深深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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