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的朋友就是我們盛家的朋友,這一次來揚州城,一定要多逛逛,有長柏在,還有元若在,到時候你們三人同行,也有個照應。”
廳堂內,王若弗正一臉和善的招呼著客人。
左天元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他算得上盛家的常客了,自來熟的招了招手,旁邊站著的女使連忙過去添茶。
“伯母不用麻煩,仲懷來揚州是探親來的,等他探完了親,我再帶他逛一逛揚州城。”
三年未見,顧廷燁又長高不少,不過還是矮上左天元一個頭。
他家里管得嚴,要不是收到他外祖父的書信,他也不會一個人來到揚州。
顧廷燁仔細研讀了書信,也察覺到蹊蹺。
他沒有莽撞的回到白家,而是想要找到熟悉的左天元商議一下。
半天前,顧廷燁就到了揚州,本想著去通判齊府找左天元,哪知道門口的的小廝說家主不在,他這才到了盛府。
“多謝盛大娘子。”
顧廷燁起身行了一禮,遂又坐下。
“元若,我有事相商。”
他隱晦的看了一眼左天元,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正好這時,盛紘領著冬榮走了進來。
“元若,長柏,你們陪陪顧二公子,我跟大娘子有事說。”
“好的,父親。”
“好的,世伯。”
滿臉疑惑的王若弗,轉頭就被盛紘拉著進了后院,廳堂內只剩下左天元三人。
“怎么了?從剛才用飯就一直眨眼睛,沙眼了?”
“去去去,元若,你幫我看看這個。”
顧廷燁著急的往懷里一掏,摸出兩封書信,他對左天元也是極為信任,想要左天元幫著出個主意。
一旁的盛長柏好奇的看了一眼,不過畢竟是別人隱私,也不好窺探,便自顧自的喝著茶。
“嗯……”
左天元掃了一眼,便知道了來龍去脈,看來這顧廷燁的外祖父也知道身體是不行了,信里都是臨終之言,還讓顧廷燁小心。
另一封書信講的是幾十年前的舊事,二房的白亭預叔伯謀奪了他先父遺田二十畝,逐他們出鄉,還將他們從白家族譜上除名。
“這事從長計議,你回去看過你外祖父沒有?”
“去了,但我感覺有詐,那宅子門口有人把守,我便第一時間來找你了。”
左天元點了外點頭,心里有了猜測。
算算時間,那白家老太爺估計已經過世了,白家偏房的人估計打聽到了顧廷燁回揚州的事情,現下正在找人。
想到那白家二房手段,算得上為了家產無所用其極,左天元沉吟了片刻。
“仲懷,你外祖父可能已經壽終,此事有詐,那白家偏房的人,可能對你不利。”
顧廷燁其實早有預感,從他收到信件的時候便心知肚明。
現下被左天元點破,也只是有些沉默。
“仲懷,節哀,現下最重要的是那會你外祖父留給你的產業,不能平白便宜了那些惡徒。”
“元若,我沒事,就是心里有些愧疚,這些年我一直在汴京城,沒有花些時間陪陪外祖父。”
顧廷燁嘆了口氣,人都是如此,只有失去的時候才會懂得珍惜。
他來揚州的路上時常會拿出信件看看,那字里行間,全是他外祖父對他的期許和關愛。
“節哀,兄臺。”
聽了半天,盛長柏也不知道是何事,但也能聽出是顧廷燁家里的長輩去世了。
“謝謝兄臺。”
顧廷燁道了聲謝,轉頭看向左天元。
“元若,我外祖父會不會......”
“我會派人幫你打聽,確定你外祖父的情況。”
顧廷燁點點頭,他對左天元的本事十分信服,心下放松了不少。
“那我現下怎么辦?”
“等,那白家偏房的人現在正在尋你,但也不得不辦白事,到了發喪的時候,你外租父親朋好友俱會到場,到了那時,我再出面作證,這揚州城,他們翻不起風浪。”
顧廷燁想了一下,確實是個方法,到時候見證人多,拿出證據,也不怕白家偏房的人抵賴。
就在這時,后院的吵鬧聲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左天元皺了皺眉,抬手示意顧廷燁坐下,自顧自的走進了后院,坐在椅子上的盛長柏朝著顧廷燁笑了笑,連忙跟了上去。
“齊小公爺、長柏哥兒,你們怎么來了?”
后院的大堂門口,還守著兩個女使。
“發生什么事了?怎么還吵起來了。”
盛府的家事,本來左天元也不好管,不過他花了三年時間交好盛紘,已經能在盛府說上話了。
門口的女使也知道左天元不算外人,一股腦全說了。
“衛小娘的院子里被克扣了例份用度,主君大人正在查這件事。”
大堂里也傳來王若弗的聲音,雖然隔著大門,門口的人也能聽清。
“把衛小娘的炭火吃食都給昧下了,真是一山還有一山高啊。”
“大娘子不能空口白話,平白的污人清白。”
此時另一個聲音響起,聽聲音怯生生,似乎是個柔弱女子。
“辱你清白?她屋里炭火茶水都沒有,若不是今日官人去她那邊受了寒,那蠢貨還替你瞞著呢,你這是要活活的逼死她,逼死她肚子里官人的孩子呀。”
“奴婢實在不敢欺瞞,分內的樁樁件件,都有賬目在冊。”
后院的大堂門口,盛長柏已經有些尷尬,他畢竟是盛家子弟,這種家里的丑事,被外人看見,還是有些的尷尬的。
“長柏,里面的事有世伯和伯母做主,我們不方便參合,跟我去看看明蘭。”
“哦哦,好的。”
盛長柏恨不得馬上離開后院,連忙跟上了左天元。
兩人的離開并沒有驚動大堂內的人,林噙霜還在辯解著。
“雪娘。”
周雪娘本來跪在林噙霜身邊,聽到聲音,連忙應聲。
“為怕下面不周到,小娘吩咐奴婢親自看著分發,因衛小娘有了身子,每月炭火還多發了兩筐,我們小娘還自己湊了錢,每月貼二兩燕窩,因為是體己錢,公賬側目不曾造過。”
周雪娘臉上戚戚然的,似乎在為林小娘委屈,說話的聲音苦澀,似乎有什么天大的委屈。
“但求主君主母,千萬別聽那小人唆擺,我這就去拿賬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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