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反正你也退休了，可以慢慢享受生活，不如讓我們年輕人好好歇著，這樣我們才能更好為社會做貢獻啊！”
楊錦榮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就是道德綁架嘛，誰還不會了。
“大爺看著也沒有老態龍鐘的樣子，站站也好，血液循環，說不定能多活兩年呢。”
“我不是不想讓座，這不是為大爺你考慮嘛，久坐不好，萬一坐著坐著嘎了，這就不好了。”
楊錦榮調整一下坐姿，語氣認真。
“所以，你還是站著吧。”
“你，你！”
唐大安被氣的臉色鐵青。
“你這年輕人說話怎么這么難聽，人好歹大你兩輩呢，真是……”
旁邊的大媽眼看唐大安落下風，幫腔著。
其實大媽也不認識唐大安，但第一次幫腔后，楊錦榮絲毫不客氣的回懟，讓大媽也較勁起來。
你不讓座？那我就非要讓你讓了！
結果接連幾次幫腔，唐大安都跟不上趟，現在隱約還被楊錦榮壓過一頭。
“這位大嬸，要不你起來給這大爺讓座吧，你起來站會，疏通氣血也很好。”
楊錦榮瞥了一眼大媽，語氣輕快，似乎真的是在為大媽考慮。
被楊錦榮再次提到讓座，看著唐大安投過來的眼神，大媽狠狠的瞪回去。
我幫你說話，你還真想讓我給你讓座？！
“我風濕，你年輕體壯的讓讓怎么了？不讓就看著人家一個老人干站著？”
大媽小聲嘀咕了一陣，不再幫腔，顯然也知道唐大安幫不出名堂，還可能把自己搭進去。
眼看大媽閉眼養神，連最后一個幫腔的人都沒了，唐大安徹底急了。
“年輕人，我再說一遍，你讓不讓！”
“我可以讓座，但只給婦女老人孩子讓座，你又算什么？”
楊錦榮懶得再搭理，抬頭掃了一眼地鐵行進站，還有三站才到。
我又算什么？
楊錦榮對面，唐大安鐵青臉色更加難看。
一會的爭論讓周圍幾個車廂的人都投過目光，在眾人的指指點點和議論聲中，唐大安一步上前，帶著泥星的大手就要把楊錦榮拽起！
“老子是你大爺！今天這座位你不讓試試看！”
唐大安本來就好面子，當年鐵路局上班，退休后就愛吹牛。
前段時間發現周圍有個建筑工地可以偷鋼筋去賣錢，也是大清早，趁沒人偷了搬到好幾公里外的回收站賣，就是怕遇到熟人，落了面子。
現在，被楊錦榮接連懟著，周圍人看熱鬧的眼神也落在身上，讓他老臉一紅。
鐵青臉色帶著羞愧的紅，在雙重壓力下，唐大安被氣上頭，伸手就想將楊錦榮拽開！
楊錦榮身形一側，輕松躲過。
唐大安一手落空，重心失衡，身形向下栽去。
楊錦榮眉頭皺起，只感覺一陣惡臭撲面而來。
砰！
楊錦榮起身避開時，唐大安的身體結結實實的摔在地鐵座椅上。
“你打我？你敢打我？”
唐大安靠在座椅上，指責楊錦榮動手打人。
對于這種污蔑，楊錦榮不屑一顧，懶得去辯解，周圍都是人，自己動沒動手瞎子打聽一圈都知道。
然而很快楊錦榮就發現不對勁了，因為周圍的人目光都看向自己這邊。
不，準確的來說是目光看向自己原先的座位，現在唐大安躺著的地方。
楊錦榮回頭，就看到剛才還斥責自己的唐大安現在依靠在座椅上。
一張臉憋的漲紅和鐵青的臉色參雜在一起，逐漸向醬紫的顏色轉變著。
指著楊錦榮的手指也耷拉下來，沒有支撐，整個人軟塌塌的靠著。
楊錦榮眉頭一皺，這老頭還有點東西，這是打算裝病訛人嗎？
楊錦榮心思轉動，卻沒有上去查看。
畢竟如果只是裝病，自己上去動兩下，更讓他一把賴上自己。
如果真出了什么問題。那現在肯定也不是上去的最好時候。
楊錦榮看著唐大安越發難看的臉色，神色古怪。
這老頭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吧？
不管外界的情況，此刻唐大安卻顧不得其他。
只感覺心跳加速，仿佛一只無形的大手在對自己的心臟扭來扭去。
耳畔響起了無數嘈雜不明意義的聲音，眼前一幅幅光怪陸離的花畫卷如走馬燈一樣轉動著。
剛才明明還在地鐵車廂，現在卻感覺身在陰間地府。
心跳愈發得快，那種心臟被捏轉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一種心悸氣短的感覺逐漸占據身體。
唐大安拼命呼吸著，想要攝入氧氣，但此刻仿佛又落入海里，即使大口呼吸，也只有零星的氧氣供應著。
恍惚間，唐大安仿佛看到自己早已失去不知道多久的太奶奶。
“藥，藥……”
唐大安本能的想要從口袋摸出藥來。
這種熟悉的情況，唐大安自然知道自己身體發生了什么。
他退休之后被檢查出了心臟病、高血壓等種種問題，平時都靠吃藥壓著。
但最近比較忙，忘了吃藥，剛剛在地鐵上又和楊錦榮吵著，周圍人指指點點的目光讓他更加羞愧意。
又想要和楊錦榮動手，一時之間居然誘發了身體的種種毛病。
他已經不想要什么讓座了，只想吃藥，只想自救！
他手顫顫巍巍，半天卻抬不起來。
目光穿過宛如隔著水面的空間，看著眼前逐漸扭曲的人影。
唐大安抬起手，口中發出呵吱的聲音。
想要求救，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終于，唐大安的手徹底耷拉下來，頭一歪栽倒在了地上。
驟然，車廂上的眾人明顯慌亂起來。
“臥槽，這人裝的也太狠了吧，硬挺挺的就往地上倒？”
“這看著好像不是裝的，難道真有真被這小伙子打出問題了？”
“我是近視眼，但我不是瞎子，明明這老頭自己撞過去，這年輕小哥啥都沒干。”
“話說，要不上去看看？”
“看什么看，萬一故意裝病上去訛你一手，你賠得起嗎？”
人群議論聲嘈雜，有人拍照，有人和朋友打電話吃瓜。
楊錦榮眉頭皺起，他一直關注著唐大安，看剛才樣子有點不像裝的，現在徹底癱軟在地上……
楊錦榮隱約感覺可能真的出了問題，但就在他要上前查看時，一陣喧嘩聲響起。
地鐵執勤人員趕了過來，看著躺在地上的唐大安，迅速沖了上去。
“大爺，大爺清醒一下，堅持一下！”地鐵執勤人員上去就發現唐大安狀態不對。
上崗前的規格培訓讓執勤人員瞬間想到唐大安現在的狀態。
“快呼叫中心！b10車廂有乘客疑似突發心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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