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爾遞過來的湯杞佑全部倒在了衣服側邊，借著胳膊的掩飾回避過去。
剛好這會兒已經入夜，杞佑打算洗個澡順便換件衣服。
杞佑還沒來得及呼喚侍從，就見寢殿門口走來一個人。
來人身形高大，身姿挺拔，但那張臉卻十分普通。
正是杞佑剛進副本時遇到的教皇霍爾。
他進來后先向杞佑行了個禮，接著微微抬頭，“陛下，今天是您進行禮拜洗禮的日子。”
禮拜洗禮？
杞佑沒將自己的疑惑表現出來，在腦海里問了下001，得知所謂的禮拜洗禮就是沐浴，和尋常的洗澡的區別就在于是否接受了教皇的祝福。
杞佑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霍爾聞言直起身子，看了一眼杞佑后自覺走到前面帶路。
杞佑跟著他一起走到寢殿內側的浴池。
浴池大概有一個小型的溫泉池那么大，里面裝了大半的水，浴池旁是一排排的架子，其上擺放了各式各樣的透明容器，容器里有液體也有固體，想來應該是沐浴用的精油類東西。
周圍墻壁上內嵌多個瑪瑙柜子，其中一間柜子打開，能清晰看見里面款式多樣的衣服。
為了滿足王族們隨時的沐浴需求，寢殿內的浴池專門有人一天二十四小時看守，保證清潔以及用水的質量與溫度。
霍爾進去后屏退里面的侍從，帶著杞佑在一間內嵌的衣柜處停下。
“陛下，脫衣吧。”霍爾恭敬道。
杞佑皺眉，上下嘴唇一碰，“你要我自己脫？”
見杞佑似乎是要發脾氣，霍爾立馬低眉順眼道：“臣伺候您脫衣。”
說著走到年輕國王的正前方，距離僅一拳的地方停下。
霍爾伸手輕扯少年身穿的白衣的衣帶，衣領松開，接著一個又一個紐扣被解開。
夏天的衣物本來就薄，再加上杞佑穿的是單衣，因此那只解紐扣的手難免會直接觸碰到皮膚，與那胸前的白皙直接相貼。
解完紐扣，霍爾將衣服從少年身上脫下，因為是面對面的姿勢，因此要完全脫下，霍爾不得不挨得更近，最后年輕帝王幾乎整個人都被高大的教皇圈在懷里，近到能感覺到彼此的心跳與呼吸。
杞佑一把推開霍爾，蠻橫道：“起開，我自己來。”
霍爾隨著杞佑的力道退開幾步，“抱歉陛下。”接著聽話地站在一旁等候。
杞佑脫掉外褲，里面還剩一條齊腿根的短褲，杞佑手放到褲沿，突然有所感一般抬頭。
霍爾在一旁安靜地站著，眼睛看著地面，沒有什么異常。
杞佑奇怪，他剛才明明感覺到了一陣很強烈的注視，抬頭卻又一瞬間消失了。
杞佑放下手，他不打算脫了，就這么去池子里泡吧，到時候洗完讓人出去后再穿換洗的衣服。
霍爾的神情未變，沒說多余的話，在杞佑泡進浴池后，從一旁架子里拿出一個裝有乳霜質地物質的瓶子，倒出后將其均勻抹到少年身上。
涂抹，擦拭，清洗，一番動作下來后，換一個瓶子繼續以上步驟。
就在杞佑疑惑于：這不就是搓澡？和洗禮有什么區別的時候，教皇的手移到杞佑胸口停住。
霍爾嘴里開始念念有詞，接著就見淡白色光芒從他手心發出，貼著杞佑胸口的那只手開始發燙。
杞佑只覺得心里突然沒來由的一陣空虛，好似身體里有什么東西被拿了出來，低頭一看，發現真的有東西被扯了出來。
那是一塊沒有規則的五彩石頭，微微透明，雖然沒有具體的形狀，但是卻獨具美感。
石頭的光忽明忽暗，看著好像不太穩定，霍爾嘴里的禱告詞沒有結束，隨著他的話語，五彩石頭發出的光漸漸穩定下來，最終保持著一個不刺眼的亮度。
“恭喜陛下，晶石的光芒依舊，國家繁榮昌盛。”霍爾在光芒穩定后不再念詞，他微笑著對杞佑道。
“哦？邊境最近才傳出有叛亂，這也叫繁榮昌盛？你敢騙我？”杞佑乜了溫順的霍爾一眼，絲毫不客氣道。
“臣不敢。”霍爾神情越發恭敬，“晶石是前國王傳給您的，是奧斯維亞帝國的象征，它代表了國運，臣做不了假。”
“哼，我量你也不敢。”杞佑收回視線不再看他。
五彩晶石在霍爾的再一次禱告聲中回到杞佑體內，胸前的光芒全部消失。
杞佑感覺胸腔變得充盈起來，像是以晶石所在地為基點，向四肢百骸源源不斷地傳送力量。
霍爾收手，手指不經意劃過某個地方，輕微又快速，池中的少年完全沒察覺到。
“聽說你最近練了新魔法？”杞佑突然問。
“回陛下，最近教廷政務繁忙，沒練什么新奇的。”霍爾一邊伺候著給少年擦干頭發一邊回答。
“你沒給自己身上用魔法？”杞佑不相信地追問。
“沒有，魔法都是珍貴且有時效的，給您用才最合適，用在我身上就暴殄天物了。”霍爾吹捧道，這是他與杞佑相處的這一段時間中，難得地露骨奉承。
杞佑的身體被這波彩虹屁吹的很通暢，他靠著池子扭頭看向池邊的男人，歪了歪頭，不疾不徐道：“那你的身體為什么這么冰？”
*
洗禮在晶石回歸杞佑體內后基本接近尾聲，杞佑沒讓霍爾待多久便驅趕他離開，順便將守夜的侍從也全部撤下。
杞佑閉上眼躺在床上，過了大概一兩個小時，在寢殿周圍完全安靜下來后，慢慢起身下床。
寢殿一片安靜，因為沒有點燈，四周一片昏暗。
杞佑點燃一旁的蠟燭，拿著朝寢殿的一處走廊走去。
那走廊是杞佑去浴池的時候看見的，看著是單獨開辟出的一片空間，走廊是連接的通道。
蠟燭的光雖然沒有電燈那么明亮，但是用于照明視物已經綽綽有余。
隨著靠近，走廊周圍的東西也變得清晰起來，那是一幅又一幅的中型畫像，奇怪的是，上面畫著的，是前國王和王后的一些事跡。
每一張都展示著不同的場景，看模樣，應該是按照時間排列，越往后走，畫像上的時間越靠近現在。
粗略看過去，上面不僅記錄了當初收養埃德蒙、生下佑恩、攻打鄰國又匆匆撤兵、慶祝埃德蒙進入軍隊......
倒數第二幅是國王和埃德蒙站在一處，埃德蒙跪在國王面前，太陽的光照進室內，形成好看的彩色光。
最后一幅，國王和王后兩人端坐在王座上，神情莊嚴肅穆，看著倒是和杞佑之前在網上看見的記錄埃及法老的浮雕類似，畫上除了國王王后，再沒有其他人。
杞佑看著最后一幅畫出神，佑恩的寢殿，為什么掛著的是父母的畫像，是單純因為孝順還是說有什么其他的原因？按理說執政的國王，為了樹立自己的威信也為了彰顯自己的身份，一般會將前任國王的東西替換成自己的，奧斯維亞難不成有自己的特殊規則？
杞佑伸手摸上畫像上的前國王，摸到一處時有些驚訝地睜大眼睛，接著不確定地用力一扣。
隨著紙張的“咔嚓”聲響起，杞佑從里面摳出來一個小型卷軸。
杞佑坐到地上，將蠟燭放在一旁，打開卷軸。
霍爾沒有騙他，他身體里的晶石竟然真的和國運相關。
卷軸上寫著：
晶石為奧斯維亞之根本，由歷代國王擁有，晶石庇佑國家、亦庇佑國王，光芒甚，國家富強，反之，國家衰落，黯然無光時，國家滅亡，晶石失去庇佑能力。
晶石無法強行奪取，需得到上一任國王認可才可繼承。
晶石在，國在，國王在。
杞佑看完卷軸，將其上的信息全部記下后，利用商城中的道具將畫像復原。
杞佑瞥了走廊盡頭旁的門一眼，接著拿上蠟燭離開。
杞佑走后，不知哪兒吹來一陣風，固定在墻上的畫像被吹得動了動，晃動的幅度很輕，很快便停下來。
“呵。”一聲幾近于無的聲音隨風消散，像是錯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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