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
只見近千衣衫襤褸的人突然從山坡的反斜躥了出來,手持兵器和弓箭,包圍了三千禁軍及糧食車隊。
頓時,所有人一震!
風雪的寒冷瞬間被驅散。
“護駕!!”
噌!
方杰大吼,抽出長刀,三千禁軍亦是一樣,雖然不知道這些人從哪躥出來的,但顯然不是善茬。
一時間,刀劍轟鳴,如雪龍呼嘯。
雙方對峙,氣氛壓抑,只有風雪在嗚咽。
柳如是美眸震驚,這還沒到潁川呢,怎么就遇到這種事了?他們來自誰的陣營?
唯一鎮定的是周翦,他的眼神習慣性,銳利快速掃過兩側高坡的近千人。
“不要緊張,沒有制式甲胄,應該不是軍隊。”
“刀槍不一,顯然是臨時組裝的隊伍。”
“應該是……馬匪!”他眼中有慧光一閃而逝。
聞言,眾人一驚!
馬匪!
這時候,敵人的隊伍分開一條道,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走了出來,穿著厚重的虎皮大衣,十分粗獷,手里還握著一把金環大刀。
他掃過下方,因為大雪紛飛,穿的又厚,他似乎沒看出禁軍的身份。
“放下武器!”
“我們只要糧食。”
“否則,后果自負!”
“糧食,糧食,糧食!!”上千人大喊,響徹雪地。
見狀,禁軍暴怒。
方杰抽刀怒吼:“混賬東西!”
“你知道我們是誰嗎?你搶到太歲爺腦袋上來了!”
“全部跪下,否則死無葬身之地!”
頓時,雙方劍拔弩張,即將擦槍走火。
“哼!”
“我管你是誰,爺搶的就是你們官家!”
“現在天災大雪,到處都是死人,只有你們才有糧食。”
“怎么,我們不配吃?只有你們這些狗東西當官的才可以吃?”
粗狂男子冷哼,似乎對官方成見很大。
“放肆!!”
“動手!”
“一個不留!”方杰大吼,抽刀就要動手。
“等等!”
周翦在人群最中心,忽然開口,而后緩緩走了出來。
“陛下。”方杰不明所以,跟這種馬匪還多說什么。
周翦卻是饒有興趣,望著那個粗獷男子。
“這批糧食是給潁川難民的,你確定要搶?”
粗獷男子和馬匪們一聽,表情明顯有遲疑。
而后粗獷男子冷哼:“少來!”
“你們的糧食都是供應給潁川城內那些大人物的,我們這些百姓就只有餓死的份!”
“最后給你們一次機會,我不想殺人,把東西留下!”
“留你祖宗十八……”方杰就要怒罵。
但被周翦看了一眼,而后立刻閉嘴。
“就沖你這番話,給你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這是哪兒?”
“你叫什么名字?”
“潁川現在情況怎么樣了?”
粗獷男子眸子狐疑,有些凝重,感覺出來了周翦不一般,這氣勢絕對是個大人物。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周翦嘴角輕輕上揚:“為什么么?”
“好,朕告訴你。”
說著,他使了一個眼色給三千禁軍。
只見三千禁軍矗立在雪地里,整齊劃一,頓時猛然一手揭下了穿著外面的棉襖。
嘩啦啦!!
棉襖帶著雪,全部落地,他們露出了森森鐵甲,冰冷無比,胸口的“禁”字更是顯眼無比。
一股尊貴和殺氣,鋪天蓋地!
近千兇悍馬匪被鎮住,瞠目結舌。
“禁,禁軍……”
“這是京城的禁軍……”有人舌頭都在打顫。
先前那個粗獷男子,滿眼不可置信,隨即像吃了屎一樣難受。
他還以為這就是普通的運糧隊伍。
“怎,怎么可能?”他臉色難看的呢喃。
周翦饒有興趣一笑,緩緩上前:“現在知道為什么了么?”
一旁的柳如是,噗的一下就笑了出來。
實在是沒憋住,這幫笨賊,搶到周翦頭上來了。
“等等!”
“你自稱什么?”
粗獷男子跟見了鬼似的,死死看著周翦,瞳孔都在顫抖。
周翦負手,在風雪中極度從容。
“朕!”
這個字,宛如九天玄雷炸響在粗獷男子的腦海中,他耳朵直嗡嗡,險些踉蹌跌到在地。
完蛋了。
這都不是踢到鐵板的事了!
“跑!”
“快跑啊!!”他大吼,轉身就逃。
上千馬匪都還在懵逼之中。
“你確定跑得掉嗎?”
“只要朕想,天上地下,將沒有你的容身之處!”周翦淡淡開口,甚至沒有讓人追,卻有著巨大的威信力。
粗獷男子的腳步猛的一滯,大冬天的額頭卻全是冷汗。
“老大,快走,還來得及啊!”
有人催促。
他卻臉色難看的轉頭:“跑不了了。”
頓時,上千馬匪手足無措,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跟來的時候完全是兩種表情。
周翦勾了勾手:“你過來,朕有話問你。”
“你老實配合,朕不會殺你,你的這些兄弟也不會丟了命,或是被通緝一輩子。”
聞言,粗獷男子一顫。
“老大,不要……”
“咱們跑吧!”
“大不了,躲起來。”
粗獷男子心中苦澀,掙扎猶豫之后。
面對風輕云淡的周翦,最終咬牙選擇了妥協,邁著沉重的步伐,他來到了周翦面前五米的樣子。
“陛下,說話算話,放了我這些兄弟們。”
周翦很平淡。
“看你的表現。”
粗獷男子咬牙,低頭道:“我叫馬陽,這里是潁川的胡爾縣附近。”
“至于潁川的情況,您看看我們就知道了。”
“我們全是本地的村民,因為凜冬霜雪,被迫落草為寇自救。”
聞言,方杰等人充滿殺伐的臉色變了。
被迫落草為寇,自救……
這幾個字更像是某種諷刺,深深刺進了周翦的內心,讓他的眼中怒火爆發。
恥辱,這是作為君王的恥辱!
潁川,應該比關山說的還要慘!
“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為什么不去領朝廷的救濟糧食?”
“潁川刺史呢?他干什么去了?”
“還有,潁川所有地方都像你們這樣嗎?”
馬陽咬牙,憤怒道。
“我們還算是好的,很多百姓早就凍死,餓死了!”
“朝廷的糧食根本就不夠吃。”
“潁川刺史那個老東西,還把糧食只供應給了城里的那些官宦人氏,說是我們這些老百姓吃了也是浪費。”
“多少百姓都特么是拿著銀子,也吃不到糧食,被迫餓死,多少老人孩子凍死在了雪地里,也沒有問津。”
他越說眼睛越紅,像是斥責。
一個馬匪都如此憤怒,可憐百姓了,足見潁川是到了何種慘烈的級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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