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以前的霍謹川，高冷端貴又優雅。
還冷酷。
一身的陰郁。
現在的他，沒了那半點冷酷。
尤其在前不久那天晚上后，他跟只開尾的孔雀一樣。
話也一句比一句直。
跟以前的他，判若兩人。
黎纖有些受不了，嘴角微扯，“你正常點。”
霍謹川眉心微擰，“我說的都是心里話。”
黎纖懶得跟他去糾結這個，上半身向前，往他身上靠近。
霍謹川以為她要來自己懷里，欣喜與黎纖口不對心的主動，換了個姿勢伸開手。
就在他準備抱住黎纖時，黎纖湊在他身上，嗅了嗅。
嗅完后，黎纖抬頭，看著他的一雙眼睛黝黑清冷，“是你去搶了我的活。”
霍謹川應該不確定她在這，但來之前還是洗了澡，身上透著股清涼好聞的薄荷味。
霍謹川以前身上，只有藥味。
或許還可能有沐浴露味。
他偽裝成神秘客的時候，會用一些其他香氣把本身的藥味，給完全壓下去。
其他時候，絕對不會去噴什么香水。
今天這個薄荷味，有點濃。
不是沐浴露味。
能讓他專門噴香水，還是這種去味兒的，那他來之前，肯定去做了什么不想讓她知道的事。
最近的大事，就只有鬼霧門外邊那些骨干。
她語氣是肯定，不是詢問。
霍謹川低聲一嘆，“果然還是瞞不住你。”
黎纖身子往后仰，斜靠在沙發背上，嘴角冷冷勾著，睨著他的視線里挾裹譏諷。
“我不是想瞞你。”霍謹川薄唇微抿，“鬼霧門和藍天都牽扯的太多了，那些骨干在外邊躲得嚴實，我正好知道就出手了，而且，這又不是什么好事。”
黎纖身上有處腿傷，還沒好利索的綁著繃帶。
霍謹川伸手把她的腿抬起，放到自己身上，輕輕揉捏著，“你縱使再厲害，鬼霧門那種古老勢力也有很多不可預知。”
“纖纖。”他頭也沒抬，聲音有些沉悶，“以前我是個殘廢，只能坐在輪椅上，但現在我好了，我好好的站起來了，我可以幫你，我不會成為你的任何累贅，也不會跟你拖后腿了，你別不要我了……”
黎纖：“……”
她捏了下眉心，“你不適合演這種苦情戲。”
霍謹川手上微頓，抬頭，兩只眼睛里泛著些紅，“我沒有演戲……”
黎纖嘆了一聲，把自己的腿從他懷里抽回來，懷里電腦合上放在面前茶幾上，起身趿著拖鞋，去吧臺那邊倒水。
“柳煙明天訂婚，我要做為她的娘家人出席，你閑著沒事干的話，一起去撐個場面。”
她端著水杯，慵懶的坐在吧臺邊高凳上，音色清亮散漫。
霍謹川微怔了怔后，第一反應是黎纖容納了她。
他眉宇里的陰云散盡，薄唇揚起一抹弧度，“好。”
至于柳煙跟誰訂親一事，那是宋時樾的事。
跟他無關。
——
帝京。
秦錚看著地下盟那些訊息，心下突突直跳。
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就是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件事是黎纖和霍謹川做的。
他還給霍謹川發了條消息問。
霍謹川回：【不是。】
秦錚盯著這倆字和一個句號，鉆研了老半晌，最后從里頭看出了四個字。
那就是了。
那可是藍天集團和鬼霧門，這倆人單槍匹馬干翻了？
那哪能叫一個牛啊！
那簡直吊炸天啊！
整個九州都翻天了。
這可是直接改寫，創造九州的歷史啊！
認識黎纖那天起，他也沒想過會有天這么刺激。
秦錚蹲坐在秦家大門口外的臺階上，把煙點著，吸了一口，讓自己冷靜冷靜。
就在這時，門外一輛車停下。
車上下來個身穿黑色西裝，戴著眼鏡，手夾公文包的男人。
他叫龐文杉，才28歲，秦家信息系統部的負責人。
是個極其謹遵時間的人。
尤其上班時間。
能不加班，就絕對不會多加一分鐘的班。
加一分鐘班，就要兩倍工資。
但他又很厲害，做一切事情都井井有條。
毫無破綻。
是秦家一個極其重要的核心下屬。
能網傳文檔的絕不線下傳送，就算送也是派其他人。
下班時間親自來，這可是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稀奇。
秦錚抬頭，撣了下煙灰，“有什么不能文件傳的，要你下了班還過來跑一趟。”
龐文彬扶了扶眼鏡，從文件包里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他，“我只是覺得這份文件，親自交給你，讓你用紙質看比較好一點。”
“搞的這么神秘，你這是要提交結婚報告還是辭職？”秦錚被他這弄的都有些發毛。
“我未婚妻的事業剛起步，她還不想和我結婚，你近三年都收不到我的結婚報告。”龐文彬淡淡道，“秦家待遇這么好，又如此遷就我，如果不出意外，我五年內都不會辭職，你大可放心。”
他做事永遠都這樣，一件一件清清楚楚。
規劃極好。
但這樣，秦錚心里更毛了，“那這是……”
龐文彬道，“你讓我查的事。”
秦錚微頓，“宋時樾？”
龐文彬點頭，把文件遞給他轉身回車上，聲音清冷，“我今天六點下班要和未婚妻約會，給你送文件耽擱了二十分鐘，算雙倍加班。”
“哦，對了。”
關上車門后，龐文彬又搖下車窗，看著窗外的秦錚道，“這位柳小姐的過去，那么多黑客高手查了那么久都沒查出來，這幾天卻突然的一一冒了出來。”
秦錚不太明白，“冒了出來是什么意思？”
龐文彬道，“有人故意放出來給我們查的。”
說完這話，他就開車走了。
秦錚看著手里的文件袋，有些遲疑。
之前宋時樾說讓幫忙查柳煙。
除了天眼。
宋家，秦家，各方能用的信息員全查上了。
都沒有一個人查到。
這種情況下，的確不太可能是他秦家一個信息部能獲得的。
那就是真的有人故意放出來？
會是誰？
秦錚看著手里這份資料，還是決定先打開看看。
但看到第二行起，他的眼睛就豁然瞪大。
“臥槽？”
“靠？”
“……不是吧……”
越往下看，他眼睛瞪得越大，像對銅鈴。
一整份資料看完，他給自己掐了好幾次人中自救。
看完之后，他把資料裝回文件袋里，又從口袋里摸出了煙。
從頭到尾整個手都是抖的，臉上震驚愕然不可置信，離奇不可思議等所有復雜情緒交替。
他抖著手點開打火機，火苗燒到手了都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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