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去我家。”
劉采妮急不可耐看著我。
“你家里的牌局不是晚上嗎,現在還不到三點,我先和小花視頻,昨天答應她的。”
我登錄了QQ,花初夏果然在線。
我和小花視頻,一般不會很突然,最起碼我會先發個消息過去。
還是以前的習慣,我發了一個笑臉,小花立馬給我回了一個笑臉。
我發了視頻請求,小花立馬接通了。
很簡單的默契,卻很是溫馨。
我認識的所有人,只有小花能給我帶來這樣情調的溫馨。
就好像一個人去過無數個飯店,只有一家能吃到那種味道。
大源的花初夏貌美如花,膚若凝脂,是一個有溫度的冰激凌,是一個可憐的小可愛。
“武松,你看啊,我疊的小星星都這么多了,等2006年第一天見了面,送給你。”
“小花,我也給你準備了很多禮物,青年餐廳的烤鴨,稻香村的點心,銀杏路的銀杏葉子……”
看到花初夏嬌美的臉滿是向往,我都不敢說下去了。
因為小花心里惦記著好事,夜里可能就失眠了。
每當這個時候,王桂英需要講童話故事,哄女兒入眠。
“呀,我又看到一個人,誰啊,快點出來。”
視頻里,花初夏甜兮兮喊著。
劉采妮跑到了鏡頭里,微笑說:“我是武松在京城的朋友,名字叫劉采妮,你可以叫我劉姐。”
“劉采妮,你很漂亮,可你好像和我媽媽年齡差不多,我應該喊你劉姨。”
花初夏這么說其實沒問題。
劉采妮今年應該有43歲,而王桂英今年也才46歲。
“小花,你很可愛,很懂事,可是在京城,人們都習慣叫我劉姐,等你來京城玩了,也叫我劉姐。”
“好。”
花初夏杏仁眸子忽閃著,似乎想到了什么,“武松,電視劇里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娶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你和劉采妮會結婚嗎?”
“呵呵,小花放心,我和劉姐不會結婚,劉姐的女兒都18歲了,在國外的劍橋大學讀書。”
“真厲害,才18歲就出國留學了,可小花都23歲了,就連初中數學都忘記了。武松,你會和劉姐的女兒結婚嗎?”
“小花放心,我不會和劉輕夢結婚,之后幾年,劉輕夢一直讀書深造,而我早就步入社會了。”
“嗯。”
花初夏神情暗淡,“電視劇里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孩也遭遇了車禍,變成了瘸子,男孩對女孩說,小丫,在我的心里,你永遠是我的妹妹,祝你幸福。然后,男孩娶了另外一個女孩,小丫只能在村莊里養鴨子。”
“小花不要傷感,我和你不是電視劇,是生活。”
“小花心里難受沒什么,小花本來就是小孩子,武松,名字叫花初夏的女孩祝你泡妞快樂。”
花初夏笑嘻嘻尖叫著,不諳世事的樣子最純美。
“小花,名字叫武松的男孩要泡你!”
“啊?”
花初夏嘟著嘴巴,像是開著卡丁車要超車了。
王桂英在鏡頭出現了,滿臉慍色:“武松,你別亂說話,小花喜歡看電視劇,但她不明白泡到底是什么意思。”
“媽,你走開,我要讓武松泡我。”
“小花你看,有人來買茶了。”
保順茶莊來了顧客,王桂英幫花初夏關閉了視頻。
劉采妮輕嘆說:“小花真美,太天真,太純了。”
“花初夏的顏值和劉輕夢比起來,如何?”
“你這么問,就不怕得罪了我,我用煙燒你褲子?”
劉采妮嘴角的微笑有著桀驁,“我女兒輕夢和花初夏,容貌身材都不是一個風格,如果非要比一下,一樣漂亮。等輕夢從劍橋回來過年,你在大源。”
我微笑點了點頭。
劉采妮的意思很明白,沒打算讓女兒跟我見面。
“我絕不會讓女兒看到我賭錢,她回來了,也不會和我住一起,會住在世紀別墅區歐陽別墅。歐陽峰對我女兒很好。”
“那是當然。”
我心說,那是親舅舅。
“武松,你也和小花視頻過了,是不是該去我家了?弄幾個菜,喝幾杯。”
“好啊,很久沒喝醉過了,今晚一醉方休。”
在我看來,哪怕喝醉了,也比和野玫瑰用千術對轟好太多。
我提著皮箱和劉采妮出了門。
今晚的牌局,就我和她兩個人,那么她肯定會惦記皮箱里的50萬。
今晚,劉采妮不會在我的面前表現演技,更不會故意輸錢,她只會酣暢淋漓的表現千術。
我沒開自己的車,而是坐到了劉采妮的車里。
路上,我有了靈感,萌生了一個念頭。
今晚劉采妮如果喝高了,我套話能不能得知野玫瑰組合另外兩個人是誰?
到了劉采妮的居所,復式樓房每層都是130平米,有點奢華。
我曾經來過這里,被劉采妮整到了腿軟。
今晚我不怕腿軟,就怕在皮箱里的50萬輸光之后,劉采妮強行借錢給我,讓我繼續輸。
也許我能贏,但我不可以贏。
我坐到了沙發上,給自己點燃一根煙:“劉姐,你家里比我在銀杏小區的房子還豪華。”
“瞎說。”
劉采妮柔聲道,“還是你的新房更豪華,格局好,裝潢和擺設都很講究,可惜沒有一個專門的棋牌室。”
“如果在我家里玩牌,書房和客廳里都可以。”
我心里想到的是,等住到了銀杏小區,我一般不會組織牌局。
劉采妮站了起來,我斗膽拍了她一下,質感相當可以。
我以為劉采妮會轉身修理我,可她卻十分的平和,嘴里說著看看家里都有什么菜,然后邁著優雅的步子去了廚房。
“家里的菜挺多的,我做菜,你自己煮茶。”
“好。”
我在客廳里自己煮茶,一個人品嘗碧螺春。
聞到了廚房彌散而來的菜香味,我忍住了沒去廚房看一眼。
開飯了。
就我和劉采妮兩個人。
五道菜,包括醬焗龍蝦和蜜汁叉燒,這兩道是很有名的香江菜。
當年,劉采妮和呂漢申相處很短暫,劉采妮肯定不會有香江人的飲食習慣。
住在京城,劉采妮經常給自己做香江菜,或許就是在思念呂漢申。
可前不久在蕭琴家里見了面,劉采妮和呂漢申只能是陌生人。
呂漢申不知道,霓裳裝潢公司的劉采妮,就是當年的秋海棠。
但我堅信,即便是當年,在日常生活里野玫瑰老千組合成員,大部分時間還是陣容,不可能每天都化裝見人。
龍城沈坤的父親沈七斤說過,千王猴子教徒弟有個習慣,不會同時收多個門生,不會集體教授千術。
過程類似考駕照,三兩個月之后,千術技能就有了,之后技術能達到什么境界,看自身天賦。
擁有了技能之后,可以留在師父身邊,按照吩咐參與牌局,也可以單飛。
這么一來,千王猴子的所有門生,互相認識甚至很熟悉的,也極少。
幾乎不存在師兄弟和師兄妹之間互相合作和互相幫襯。
但野玫瑰老千組合,顯然是個例外。
這有可能是千王猴子有意為之,也有可能是緣分際會的巧合。
“吃菜啊,不和胃口?蜜汁叉燒很好吃,你嘗嘗。”
劉采妮沒有著急跟我干杯,而是很溫柔的給我夾菜。
她的眼里,我或許是變成了當年的呂漢申?
“味道真不錯,劉姐廚藝真棒。”
“去過香江嗎?”
還沒端起酒杯,可劉采妮的內心世界已經醉了。
“沒去過香江,沒去過奧門,國外一個地方都沒去過。”
“以后有的是機會,你的千術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王者。不要不好意思,你敢說自己不是老千,我一棍子打死你!”
“你的棍子在哪里?”
“你借給我,我敲你。”
“不一定夠得著,這就好比,一個人不可能把自己抱起來。”
“哈哈……”
劉采妮笑得花枝亂顫,成熟女人的韻味容易讓男人神魂顛倒。
劉采妮開始倒酒。
這么講究的菜,適合喝紅酒,但我和她喝高度五糧液。
很高雅的瓷器酒杯,約莫一杯二兩。
碰杯后,劉采妮一飲而盡,然后清冷而倨傲的看著我。
我也只好一飲而盡,高度酒讓我的身體掀起了熱浪。
“武松,吃菜。”
劉采妮的火辣和柔情一起展現。
我剛吃了兩口菜,她就又要碰杯。
又一杯高度白酒下肚,我的狀態更縹緲了。
我本來希望劉采妮喝高以后多說一些當年的隱情,可我都開始勸她了。
“慢點喝,喝酒太快這么好的菜都嘗不出味道來了,醬焗龍蝦也很好吃。”
“他也愛吃,遺憾的是相識一場,緣來緣去緣如水,我沒有親手做菜給他吃的機會。”
“他是誰?”
“你和子豪結拜的夜里,老歐陽給你說了那么多,你還給我裝糊涂?”
“我以為,當年除了呂漢申,你還有別人……”
看到劉采妮要用酒杯砸我,我躲閃了一下。
“當年,我很美,我很騷,但我不隨便。”
劉采妮眼里泛著淚光,又開始倒酒。
再次碰杯,劉采妮干杯了,但我忍了一下,只喝了一口。
劉采妮沒挑刺,繼續說話:“在香江看到漢申,我對他一見鐘情了,這不就是我夢里出現過的白馬王子嗎?當年,很流行白馬王子的說法,我何其幸運,我心醉了。”
劉采妮的淚水像是傷感的河流,就像是渾身的鮮血都變成了淚水,“當年,我放棄了做局,放棄了出老千奪舍呂漢申財富的念頭,我就想轟轟烈烈談一場戀愛,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可是她不答應……,嗚嗚……,她不答應……”
“她是誰?”
我急促的問了出來,迫切想聽到答案。
可劉采妮一直在哭泣,然后給自己倒酒,自己干杯。
“晚晴,你太狠了,你的貪婪毀了我一輩子,我有了漢申的孩子,我染上了毒癮,我精神分裂……”
我聽到了一個名字。
我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花初夏的好閨蜜,名字叫婉沁。
可劉采妮說的不可能是大源豆腐老張家閨女張婉沁,必須就是龍城董小娜的后媽,董啟航的第二任妻子林晚晴。那個很漂亮,身姿玲瓏,讓人一眼看不穿年齡的女人。
三晉名模林晚晴,走在路上就像是流線型的大摩托,原來她在變成模特之前,早就叛逆了,拜在千王猴子門下,憑借天賦成為頂級老千。
當年千王猴子應該還沒在川蜀定居,而是在東北某個地方。
在龍城,在董小娜的私宅里,我被林晚晴給整慘了。
我不得不冒充董小娜的男朋友,去參與董家的牌局。
“難怪林晚晴贏董小娜那么輕松,我甚至都沒看出她的門道。林晚晴自己不出千拾掇那幾個煤老板,想必是為了避嫌,還是說……”
這時候,一直在哭泣,淚流成河的劉采妮說道了:“林晚晴相當于戒賭了,或者說,她戒掉了千術。當模特那些年,林晚晴在三晉煤炭圈子里贏了不少錢,但也不算夸張,也就贏了三千多萬吧。比起香江呂漢申的損失,這點錢算什么?林晚晴和董啟航在牌局上你來我往,越來越熟絡,后來產生了愛情,再然后,林晚晴成功上位,嫁給了董啟航……”
九十年代中期一直到現在,全國說起誰有錢,都會提到三晉煤老板。
錢還很值錢的年代,煤老板賺錢那么快。
“林晚晴混煤老板牌局那些年,你有沒有去過三晉,參加過他們的牌局?”
“就去過兩次,第三次還想去,歐陽峰攔住了我,甚至揍了我一頓。”
“劉采妮,你這同父異母的哥哥,對你的好可以打100分。”
“我嫂子馮小曼對我的好,我侄子子豪對我的好,也可以打100分。唯獨只有父親歐陽韜奮對我的態度,接近零分。我要做親子鑒定,他不答應,他懷疑我不是純種的,哈哈……,我的母親對他一往情深,他懷疑我是雜種……”
劉采妮情緒很激動。
我唯有安靜,我很害怕劉采妮忽然精神分裂大爆發。
如果今夜,劉采妮瘋了,那么人生就又改變了。
我顧不上吃飯了,因為劉采妮很需要搶救。
我們像塔防一樣,合成與攻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劉采妮怒聲道:“你他媽的真壞,恐怕千王猴子年輕時代都趕不上你這么壞。”
“也許我有點壞,但是沒關系。人這輩子,對得起親人,對得起朋友,內心深處保留一份柔軟與溫度,就算好人。”
看到劉采妮端起了酒杯,我又和她碰了杯。
又是一杯酒下肚,我去了客廳里,坐到了沙發上。
劉采妮收拾了餐桌,妖嬈的走來,坐到了我身邊。
“你一定很想知道,第三個野玫瑰是誰。”
“你會說嗎?”
“我不會告訴你,她是誰,但我可以告訴你,第三個野玫瑰喜歡四海為家,浪跡天涯的生活。”
“好吧。”
我不用問也能想到,第三個野玫瑰就是在公海賭船上,抓了大迷糊現行的人。
而摧毀了唐彬的師父,大西北千王地龜的野玫瑰,應該就是董小娜的后媽,林晚晴。
唐彬在龍城的眼鏡店開了幾年,他至少三次見過林晚晴,可他不知道那就是當年的野玫瑰。
劉采妮悵然嘆息:“我也就是好賭,牌局贏點錢,我沒有代表哪方勢力去抓過老千。可我把香江呂漢申給害了,我最愛的男人被我害慘了,在家族里一輩子抬不起頭來。我早就想死了,一個為了戒掉某海心癮不得不去賭的人,一個被大醫院認定為精神分裂的人,活著有什么意思?”
“你有女兒,你有親人,你不是在為自己活著。”
“如果沒有輕夢,十幾年前我就自殺了,真不想活了。”
劉采妮渾身顫抖,像是一個衣衫襤褸的人走在冰天雪地里。
“你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你走了,誰陪我推牌九?”
“不玩不行嗎,我和你是搭檔,不能自相殘殺。”
“今晚就想推牌九,沒有其他牌局,只有你!”
“好。”
我和劉采妮去了復式樓房二樓。
兩個人推牌九,牌局就在劉采妮的臥室。
劉采妮坐莊,我坐在她對面的天門。
“武松,你要小心,我要出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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