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抄家前,她搬空首富庫房去流放 > 第303章 掌心肌腱斷裂
  往東十里,破廟。

  廟內殘破的佛像下,拾到一處的干柴燃起火焰。

  三人圍著取暖,剩下的人五五六六分散,邊看守俘虜邊休息。

  被五花大綁的李成嘴里嘰里咕嚕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李敬之不用想,都知道對方是在求饒。

  嫌對方吵鬧,走到身后一掌劈暈。

  “總算能消停些。”

  李敬之居高臨下睥睨暈厥的李成,邁著步伐走回火堆旁。

  廟外夜色深重,離天亮城門大開還有好些時辰。

  他隨口提了一句,“你們不是在囤糧村外頭比試了殺人數量?”

  “所以最后你們誰贏了?”

  云皎月搖搖頭,隱約記得自己最后是殺了十六人。

  單手撐著自己的臉龐,側身盯著祁長瑾受傷的手掌。

  不在意輸贏結果,腦子里浮現出的,盡是她給男人倒金瘡藥時,看到的手心白骨。

  之前趕路要緊,她沒能及時去處理祁長瑾的傷口。

  現在想想,徒手掰斷長劍,手心傷口那樣深……

  手部肌腱和神經肯定斷了幾根。

  如果不進行修復,往后恐怕將不能正常用手。

  眉心蹙著,伸手去握祁長瑾的手背。

  抬眸時,眼里的心疼還未褪去,只見男人俊俏臉龐沒有血色。

  他瞳孔幽深靜謐,任云皎月握著手,兀坐不發一言。

  似在極盡忍耐疼痛,不讓人擔心。

  云皎月幽思片刻,算著時間。

  約莫夜里寅時初,她從稻草堆上起身,“長瑾,我有話想單獨對你說。”

  祁長瑾唇色泛白,英挺劍眉挑起,聲音喑啞,“好。”

  “我扶你出去。”

  云皎月率先挽上祁長瑾的手臂,兩人往外并肩走去。

  李敬之張唇想喊人,祁長瑾一個傷患出去干什么?他可以清場讓所有人出破廟啊!

  話沒說出口,兩人已經從破敗的門口出去。

  秋季夜里風涼,破廟本身就處于荒涼無人煙的地帶,四周灰暗除去月光和遠處廟里的火光以外,不見光亮。

  云皎月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瞧見祁長瑾骨節分明的手正準備脫去外袍。

  及時出言制止,“不要脫外袍,我沒那么冷。”

  “我叫你出來,是想給你再次療傷。”

  “說實話,你手上的傷,只上金瘡藥根本好不了。”

  像這種血往外流,或者肌肉和骨頭外露的創傷,如切傷、刺傷等等,都屬于開放性創傷的范疇。

  一般來說,這種患者要在傷后十二小時內,盡快注射破傷風抗毒素。

  并且,開放性傷口常會有污染,還得在傷后六到八小時內進行清創術。

  清創術有些特殊,得先消毒后麻醉。

  不然皮膚外的細菌就會通過針道污染皮下組織。

  換言之,她得在祁長瑾清醒的狀態下,進行傷口處理。

  云皎月謊撒多了,信手拈來道:

  “其實我隨身攜帶的不光有金瘡藥,還有其他一些細小的工具。”

  “接下來,我得給你清洗傷口和縫合,場面會有些難看。”

  半開玩笑,“我會拿眼紗蒙住你的雙眼,方便我不和你眼神對視,省得我傷口縫到一半,就不忍再縫合。”

  祁長瑾低沉好聽的嗓音應了聲。

  漆黑如墨的眼睛比月色柔和,垂眸盯著身前從袖子里翻找東西的云皎月。

  他才不在意女人身上究竟藏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不在意對方究竟有無攜帶所謂工具。

  總之,他相信她。

  就算他把整條命都交到她手里,也不會擔心會出現分毫慘烈后果。

  即使有朝一日真因信任所陷萬劫不復。

  他落子無悔,愿賭服輸。

  云皎月拿出眼紗蒙住祁長瑾的雙眼,不放心用手揮了揮。

  確定男人連影子都看不見,才放心帶他進入空間手術室。

  祁長瑾聲音低啞,“剛剛敬之問你殺了幾個人,你還沒回答。”

  “十六個。”云皎月隨口回答。

  她將接下來要使用的清潔器械全消毒了一遍。

  用卵圓鉗夾持住無菌敷料,將祁長瑾駭人的手心傷口壓住。

  祁長瑾倒吸一口氣,眉心淺淺蹙著,沒喊疼。

  說道,“我殺了十五個。這次比試,你贏了。”

  云皎月拿無菌刷的手頓住,她一開始只想著隨便比試,輸贏都無礙。

  想在沉悶廝殺的這個夜晚,找些樂趣而已。

  現在祁長瑾說她贏了,她也高興不起來。

  她是贏了,但是祁長瑾的手肌腱斷裂。

  以后說不定連字都寫不好,劍也握不住。

  皺眉沒吭聲,拿肥皂液清洗周圍皮膚。

  等清洗完,云皎月將傷口敷料放到一旁,用無齒鑷取出傷口中的異物和血塊。

  反復用生理鹽水和雙氧水,對傷口進行沖洗。

  祁長瑾沒喊疼,只是左手緊握發出細微顫抖,還有那張棱角分明的臉,輪廓逐漸緊繃。

  能看出來很痛。

  云皎月沉著冷靜,“清洗傷口肯定會有些疼,你忍著點。”

  “我等下就可以給你打局部麻醉……”

  意識到最快說漏嘴,正準備解釋找補。

  祁長瑾卻一本正經探討,“你說的麻醉,是指用曼陀羅花制成的麻沸散嗎?”

  云皎月愣著,她是關心則亂,忘了術中可以用閑聊轉移患者的注意力。

  解釋道,“麻沸散一般用于全身麻醉。”

  “不過你這個傷,不至于用麻沸散。”

  “我說的局部麻醉,是類似于前朝醫書有過記載的外敷麻藥。”

  “這種藥敷在傷口上,就算是割肉,傷者也不會感受到痛苦。”

  說著,云皎月已經通過注射器。

  在需要麻醉的部位進行利多卡因皮下浸潤注射。

  這種利卡多因麻醉藥,起效迅速,且滲透性強悍。

  一分鐘的時間,就能發揮功效。

  很快,祁長瑾發覺手心,已經感覺不到半點的傷痛!

  眼紗下遮住的雙眸凝滯住,有剎那驚艷。

  他思緒繁多,停頓片刻繼續探討:

  “我們上次剛回青州,你還勸我多和軍器局的人多打交道。”

  “我是在想,青州災荒,各州局勢不穩。”

  “一旦有人揭竿而起發動叛亂,各地因賦稅過重而苦不堪言的人,都會紛紛響應。”

  “要真有那么一天,戰場上傷者會無數。你說的這個外敷麻藥,有藥方嗎?”

  云皎月沿著祁長瑾手心傷口切除一毫米的創緣皮膚。

  由淺至深的切除失活組織,清除血腫。

  對損傷的肌腱和神經進行修復。

  一心兩用思索道,“外敷麻藥的藥方我有。”

  “不光這種麻藥藥方,我還有整骨麻藥的藥方。整骨麻藥能取下進入軀體的箭頭,說不定對你也有用處。”

  也不藏私,“明日進城,我就將這兩個藥方寫出來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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