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郁容的調侃。

  郁征這個坐弟弟的能給的最大回應,就是一個無語的眼神。

  作為弟弟,郁征真是受了太多的委屈。

  最大的委屈就是,從小聽話慣了,一直都不會違背兩個哥哥。

  也不敢對兩個哥哥做什么放肆的行為。

  兩個哥哥不滿意他說的話,就能踹一腳罵一句的。

  郁征只能給個小眼神,還怕自己被錘。

  兩個人在那嘰嘰咕咕的,實在有些吵人。

  “哎呀,哥……”沈棲宴有些無奈出聲:“你們倆不然先回去?”

  “不行。”郁征和郁容異口同聲。

  郁征:“平常也就算了,盛時妄還有點理智,今天喝了酒要是不小心壓到了你,或者半夜醉的又吐又折騰的,還吵的你不能睡覺了。”

  郁容:“他這一身的酒氣,我站在這聞著都難受,你要是跟他誰在一起,到時候豈不是滿鼻子的酒氣味。”

  “我知道,我不住這,我就陪陪他,等他睡著了我再走。”沈棲宴雖然這么說,但是聽在郁容和郁征耳朵里,沒有一點可信度。

  兩個人眼睛盯著沈棲宴,充滿了不信任。

  “那不然,你們在外面等著嘛,我等他睡著了就出去。”沈棲宴無奈,只能這樣道。

  郁征郁容這才妥協。

  郁征:“行,正好我們去看看大哥,過半個小時我們再回來。”

  郁容:“蘇芩,你照顧好女帝,天君這邊有什么事情,你多幫襯著,別讓女帝自己做,懷著胎呢,不方便。”

  “遵命。”蘇芩微微欠身行禮。

  看著郁征和郁容離開,等了一分鐘,沈棲宴便也讓蘇芩出去了。

  沈棲宴剛要起身。

  和盛時妄牽著的手卻被突然收緊。

  盛時妄拉住了她。

  “老婆……”盛時妄聲音黏糊,低低啞啞,原本牽著她的手,此刻往上去,緊緊環抱住了她的胳膊,“老婆別走……”

  “我去開個窗,透透氣,你身上的酒氣太重了。”

  “不是我喝的……”盛時妄有些睜不開眼了,閉著眼但還有些理智,“是郁遲身上沾了太多的酒,他撲在我身上哭,一邊哭一邊喝酒,我身上也被弄到了酒水。”

  “你們倆聊什么了呀?喝這么多。”沈棲宴斂眸看著盛時妄。

  指尖輕輕撫著他耳上。

  盛時妄耳朵上的碎發已然被汗水打濕。

  有些潮濕的塌下來。

  盛時妄不松開她的胳膊,沈棲宴只能先放棄關窗戶的想法。

  騰出一只手捏著毛巾,又給他擦了擦耳朵周圍。

  她本以為盛時妄是陪著郁遲發泄。

  郁遲心情不好,盛時妄也不好走,便陪著一起聊聊天。

  可在廚房看到他的那一秒。

  盛時妄那種神情,是沈棲宴從未見過的。

  他在憂愁。

  憂愁一些都沒和沈棲宴說過的事情。

  對于沈棲宴的問題盛時妄卻什么都沒有說,只是閉著眼依舊躺在那,指腹輕輕摩挲著沈棲宴的手。

  沈棲宴看著盛時妄避而不答的模樣,便知道事情不太簡單,平常盛時妄根本不會隱瞞她任何事情。

  “盛時妄。”

  沈棲宴微微彎下腰,趴在他胸膛,語調輕柔,“你是不是想到你父母了?”

  “我知道你一直記掛著你爸媽。”

  “如今我也在想,如果我回去華國,母親在這又該如何呢。”

  “母親在花城呆慣了,華國留下的全是她和父親的記憶,父親已經去世了,母親若是回去,反倒是看著周圍的環境睹物思人。”

  “我知道她并不想回去華國,她放不下花城。”

  “現在我雖然對女帝之位有所改觀。”

  “但這個位置的確不適合我。”

  “母親或者顏姨,都做得比我好很多。”

  “我明知道我不適合呆在這里,但也因為母親和哥哥他們猶豫,你一直在這里,每日都得不到家里人的消息,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是慌的。”

  “你從來不和我提這些,你也知道我放不下家里人,從來不和我提著早日回華國的事情。你是不是也會慌我一直割舍不了,不愿意回去了。”

  “但今天……”沈棲宴微微抬起頭,看著盛時妄。

  他已然睜開了些眼。

  “你放心,只要能夠回去,我一定會找辦法,和你回去的。”

  “起碼我還知道母親和哥哥外公們一切安好,他們身份尊貴,也沒人敢對他們做什么。”

  盛家只有盛時妄這么一個兒子。

  他這樣突然消失,沈棲宴都不敢想他的家里人該擔心成什么樣。

  盛時妄卻一直不語。

  一直悶著。

  今日倒是因為郁遲,也把自己心里頭悶著的那股子勁發出來了。

  沈棲宴趴在他胸膛,盛時妄抬起手撫在她頭上。

  聽著盛時妄堅實有力的心跳聲。

  沈棲宴本是不喜歡酒的,但靠在盛時妄的懷里,她卻有些沉迷其中。

  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睡著了。

  再醒來時是被郁容輕輕晃醒的。

  郁容蹲在她身邊,壓低聲音,“走吧,回屋洗個澡再睡。”

  郁征補充:“我今晚住這看著他,你放心吧。”

  沈棲宴的確是困了。

  保持著剛剛的姿勢睡了一會兒,倒是把腰都睡得酸痛。

  揉了揉腰,沈棲宴起身,“那盛時妄就交給三哥了。”

  “他愛干凈,你幫他把臟衣服脫了,不然他晚上睡不安生。”

  “你放心吧,就別操心這些了。”郁容推著沈棲宴的后背,將她推回了臥室,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在了床上,“你趕緊洗洗睡吧,盛時妄那邊我和郁征在呢,你就別操心了啊。”

  沈棲宴再三點頭保證,郁容才離開。

  沈棲宴洗了個澡,回到床上。

  本以為自己會不適應盛時妄不在。

  結果倒是困的不行,沾床還沒來得及想什么呢,就睡著了。

  再有意識的時候,她手指微微一動,察覺到自己摟著一個人。

  睜開眼的那一刻。

  沈棲宴才發現,盛時妄睡在了旁邊,他側著臉看著她。

  沈棲宴瞇著眼,往他懷里鉆,小臉埋在他懷里,聲音透著沒睡醒的啞,“你什么時候來的。”

  “我這個醉酒的都醒了,你還在睡呢。”盛時妄看著她醒了才開始加重些力度摟著她。

  沈棲宴埋在他懷里埋得更深了,“好困啊……”

  沈棲宴把原因都歸咎于肚子上,“那我現在是三個人,我得睡三份才行。”

  “嗯,你說的都對。”盛時妄縱著她的附和,大手在她后背輕輕拍著,“繼續睡吧。”

  沈棲宴是真的還困著。

  被盛時妄這么一哄,沒一會兒,她又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再睡醒時,已經快要中午了。

  沈棲宴還想賴在床上。

  盛時妄將她抱了起來去洗漱,“到點了,得去吃飯了,不然沒營養。”

  “顧醫師說了,你現在吃飯不僅僅是為了給孩子吃,你自己也要補充營養,兩個孩子一起吸收,別給你折騰瘦了。”

  有人抱著,沈棲宴也懶得動彈,抱著盛時妄脖頸,就窩在他懷里,享受著他的服務。

  洗漱完出門。

  郁遲和蘇芩已經把飯菜都弄好了。

  “今天有個好消息宣布。”郁征站在一旁,看起來就特高興。

  沈棲宴瞬間來了勁,“怎么了?你和水泠泠在一起了?”

  郁征笑容一僵,“那倒也沒有。”

  郁容:“說正事。”

  郁征:“火煊煊正式接任火城主的位置了。”

  “什么?”沈棲宴驚訝,“火城人愿意?”

  火煊煊雖然一直代理火城朝政,但卻一直沒有正式成為火城主,到底還是因為女子的身份,火城非議眾多,導致火煊煊沒能坐上火城主的位置,就連做個代管朝政都被火城大臣鬧成那樣。

  沈棲宴還以為火煊煊只能以代管朝政的身份做城主之實。

  或者火城那些反對的大臣去扶持火城旁支做城主之位。

  倒是沒想到火煊煊這么快就自己坐上了位置。

  花城是今天早上收到的通知。

  火城送來的信,宣告另外三城,新任火城主由火煊煊擔任。

  郁征和郁容已然討論了一早上了。

  加上得到的一些情報,過程倒是讓他們意外。

  火煊煊的狠辣遠遠超過了他們所想。

  火城老派大臣主要以左副相為首,后面跟隨了許多大臣。

  火煊煊直接當眾處死了左副相,殺雞儆猴。

  偏偏有人直接當場鬧了起來。

  但凡鬧起來的大臣,火煊煊全都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當堂斬殺。

  有些大臣無非是墻頭草,兩邊搖擺。

  也是仗著他們人多,覺得火煊煊除了順從沒有別的辦法,卻不料火煊煊竟然連左副相都敢直接殺。

  幾位衷心愛國的,一直追隨于左副相的,當場自刎而死。

  剩下的那些紛紛愣在了原地,有些跪在了地上求饒。

  看著滿堂的血。

  火煊煊輕啟紅唇,“左副相趁內亂之時,想要篡奪城主之位,已被宰相大人暗衛斬殺。”

  “一眾追隨者,若繼續追隨,自可自刎而去。”

  “留下的人,本城主既往不咎。”

  “禍不及家人,所有人的家人依舊可以像往常一樣正常生活在火城。”

  ……

  火城的百姓們因為男人們回來,早已經不反對火煊煊了。

  大半都是對火煊煊滿意的。

  甚至大家都會自發的替火煊煊說話。

  遇到那些覺得火煊煊不好的。

  百姓們便會回過去,“那你還坐在這做什么,你就不要遵守公主的政策了,你可以帶著你兒子你爸一起去邊境了。”

  “怎么會有人一邊享受著福利,一邊還在罵啊。”

  “你這人能不能別住我家隔壁啊,我看著你都生氣。”

  “以后可千萬別和他家孩子玩啊,這種家長,思想有問題。”

  ……

  百姓早已服了火煊煊。

  大臣被這樣一壓。

  饒是有些還不服氣的,也不敢再說什么了。

  左副相的慘狀就在眼前。

  宰相帶頭跪下,“臣懷仆拜見新任火城主!”

  跟在宰相后,瞬間跪倒了一大片。

  火煊煊站在高處看著朝臣跪拜臣服的模樣,隱忍了多年的表情,在這一刻,疏散開來。

  眉梢輕抬,睥睨眾生,眉宇間殘留的自卑全被一掃而空。

  聲音仿佛都是由丹田發出的渾厚,“眾卿平身。”

  ……

  ……

  沈棲宴聽完郁征說的。

  有些感嘆,“第一次見到火煊煊的時候,完全沒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

  “哪怕到現在,我還有些無法把這些事情和她聯系在一起。”

  “和她第一次見面,給我留下了太深的記憶,那樣一個可憐的小女孩,現在可以殺人不眨眼了。”

  “何止是殺人不眨眼。”郁容悠悠感嘆,“那簡直是睜眼說瞎話,當眾殺了左副相,卻說是左副相想要起兵謀反。”

  “不過這些你怎么知道?”沈棲宴有些疑惑,“既然她想造成這樣的假象,傳到外面來的話就該是那些她想讓大家看到的才對。”

  “符玉山說的。”郁容這么一說,沈棲宴反應過來,“也是,差點忘了你咋火城還和符玉山相熟了。”

  “如今宰相得勢,符玉山和一眾向往和平的人,都開始回歸朝堂,開始擔當要職,很快就架空了那些內心有所不忿的人,基本上火城起不了什么大亂了,起碼幾十年間不用去擔心和火城的和平問題了。”

  “火城是不用擔心了,可有的城開始著急了。”顧醫師的聲音突然響起。

  眾人望去,只見顧醫師手上拿了份請柬進來,“這是我剛剛出去碰見了侍者來送請柬,我就順便帶進來了,是雷城的邀請。”

  沈棲宴微抬眉梢,迅速彈出身子,拿過請柬。

  饒是現在沈棲宴不太能外出,但她還是對雷城有些敏感。

  如今就差雷城圣物的粉末。

  沈棲宴便不自覺的就去關注雷城的一系列事情。

  但雷城和花城,一個在最南邊,一個在最北邊,相距最遠,雷城和另外三城都距離很遠,反倒有些像獨立存在的。

  消息很是閉塞。

  外城人不容易進。

  城中人也很難出。

  雷城的城門守得很是嚴格。

  正常人都是不允許進出的。

  雷城很大,人口繁多,許多人一輩子都不會走出雷城。

  哪怕走到了雷城城門口,也不能輕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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