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鄒碧嬋八面微風吹不動,既不害怕,也不恐慌。馮圓圓上去拉過江春的手,馮菜菜立馬縮到一邊。
馮圓圓把江春牽到鄒碧嬋跟前,按著肩膀,“跪下。”
鄒碧嬋不說話,但好像有譜了!
不拒絕那就是默認答應!
馮圓圓說話的語氣中不免帶著幾分輕快,“江春,快叫姐姐,叫了姐姐以后你們母女就不用分離了,碧嬋是個心善的,肯定會幫著你把孩子養大。來,還有菜菜,都過來叫娘。”
江春微動,鄒碧嬋卻在她前面開了口。
“小虎,你喜歡不喜歡你舅媽呀?”
馮圓圓動作一頓,表情瞬間僵硬,脖子處涌起大片的紅色,按在江春肩膀上的手,指甲插入掌心。
小虎昂著一個頭,干脆利落的甩了甩。
馮圓圓忽如桃花開,笑的滿面春風得意,哈哈哈,鄒碧嬋你也就有些哄哄小孩子的手段。
鄒碧嬋蓮子捧心狀,語氣無辜道:“那你的杏仁糖……”
馮圓圓虛偽假笑的面孔瞬間崩塌,她轉過頭,卻已經來不及了。
“要舅媽,要舅媽!舅媽去我們家!我爹有好多錢,我娘也有一大堆,外婆錢都給你吧,以后舅媽陪著我!”
小虎著急的大叫道。
眾目睽睽之下,馮圓圓幾乎沒有時間去捂住他的嘴巴。
……
人群安靜了片刻,緊接的就是狂轟亂炸,比前面的菜市場還熱鬧。
“我嘞個去!馮家不做人啊!有錢還要賣人啊,怎么不黑心肝死呢!”
“馮圓圓她……”
“去去去,你們都去!哈哈哈,馮家太搞笑了吧,這姑爺和家里的嫂子!哈哈哈!”
“小虎,你得抓緊了,要不然把你舅媽賣掉了,屁都沒有一個!”
有一只小手伸過來,摸住鄒碧嬋的大手,低頭,與那一雙圓圓的,黑黑的小眼睛對視,直到里面的不安慢慢彌散。
二娃朝她的手上咬了一口,吐出,一個小小的月牙印。
二娃嚴肅的告訴鄒碧嬋,“娘,你以后不能到處亂走,壞人會把你抓走的!你要多聽我的話,不能亂跑知不知道?”
“好。”
鄒碧嬋牽著二娃的手往外面走,此刻大家的目光都已經由她身上褪去。
從人群中出來,還能聽到小虎在大叫。
“我不我不!就是舅媽!娘,你不聽我的,就把你給賣了,換舅媽來當我娘!”
真是初生的牛犢,一個勁的莽。
鄒碧嬋重新把后門鎖死。
后院里,大娃、蘭花表姨、鄒婆子,一個個彎著腰喘著氣。大娃聽到落鎖的聲音,望過來,確認真有其人后,便是直接躺在了地上。
鄒碧嬋過去踢了踢,“要睡回去睡。”
大娃苦著一張臉,“走不動了,好累。”
鄒碧嬋彎腰把人抱起來。
杏仁糖,杏仁糖,原來都是在這等著呢。
她以后再也不說江春是個糊涂蛋,江春要是糊涂,這世上可就沒有聰明人了。
她一手抱著大娃,一手點了點二娃的嘴唇。
“我看你以后還敢不敢貪吃。”
二娃抿著嘴巴,劇烈的搖頭,小身子也跟著晃了晃,“不要,別人拿吃的跟我換娘我也不要!”
大娃眼皮動了動,“要是賣糖葫蘆的……”
“換換換!我喜歡吃糖葫蘆,你也喜歡吃糖葫蘆,娘也喜歡吃,大家都喜歡。以后我們天天都可以吃糖葫蘆了。”
鄒碧嬋揪了揪他頭頂的小胎毛,兇巴巴道:“除了你,沒有人喜歡!”
“娘,你騙人啦,大娃也喜歡的!”
“大娃喜歡?”
“嗯。”
行行行,親娘都不要了,她就值一糖葫蘆,連杏仁糖都比不過。
鄒婆子和蘭花表姨躺在椅子上,慈愛地看著她們離開。
蘭花表姨捂著撲通撲通亂跳的胸口,“表姐,我看著碧嬋還好啊,不像是換了個人的樣子。你說,會不會是當初云間寺的和尚騙人,二十多年前就能算好,云間寺要真是那么厲害,也不會近幾十年都沒有多少香客。”
鄒婆子白了一眼,“你懂什么?這是神仙的活計,月滿則虧,水滿則溢。沒有香客那也自有它的道理,誰家有了好東西非要出去到處嚷嚷?”
鄒婆子又嘆了一口氣,望著青天白日,傷感道:“甭管是哪個,都是我的閨女,哎,我家碧禪在另一個地方可也要好好的呀,她性子那么單純,至善。”
蘭花表姨笑意褪去,開玩笑道:“表姐,你婆婆媽媽的,都讓人起雞皮疙瘩。”
鄒婆子抬腿踹了她一腳,嘲諷道:“蘭花,不是姐說你,你最近倒霉透了,下次我也帶你去,看看是不是云間寺的有緣人。”
蘭花表姨閉嘴。
行,沒轍,誰讓自己接二連三就是遇到些爛貨色。
晚飯,鄒老頭沒回家,鄒碧嬋帶著孩子在房里睡覺。
鄒婆子在做飯,蘭花表姨拎著個小袋子寄來。
“馬家人帶來的,這桃酥……”
“余記的吧。也算是下了血本,拿去給他們吃吧。”
“不是,我就是想起來,余記好像在做活動,買一大盒杏仁糖,送這么一小份桃酥。”
杏仁糖,杏仁糖,就是那個能讓小虎要換了親娘的東西。
但親娘這種東西啊,血脈至親,深入骨髓,永遠都換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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