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然轉身回頭,在見到江鈴的一瞬間,眼眸好似是亮了一下:“圣女。”

  江鈴提起繁重的裙子,走向夜景然,眼里藏著一抹笑意:“夜丞相方才在看我的畫像?”

  夜景然輕咳一聲,眼里閃過一抹不自然:“這畫像沒畫出你的神韻。”

  “是嗎,我覺得畫得還蠻好的。”江鈴隨意地瞥了一眼畫像,“聽聞夜丞相作畫一絕,不如改日勞煩夜丞相為我畫張像?”

  “那夜某自然是得遵從的。”大典即將開始,有人來尋江鈴了。夜景然站在原地,眼眸幽深地看向江鈴向他告別的身形,“圣女記得來。”

  祈福大典設在宮外,被百姓和官員圍了個里外不通。靖帝和皇后坐在祈福壇旁邊的高座上,夜景然和另外幾個高官立在一旁。

  金絲垂下,紅毯鋪開。江鈴帶著兩個提裙的宮女,一步一步地走向大壇。

  “圣女萬歲,圣女萬歲!”百姓們震天歡呼著,將虔誠的目光投以無根圣女。

  江鈴按照流程做法、灑水、祈福。她背書一般的頌著祈福語:“愿諸民得福,同沐上天慈光,得圣人恩典,圓福慧,得善果,五福重增,諸成所愿,愿虔誠者,皆蒙感應,獲大吉祥。”

  人群安安靜靜的,看向江鈴的目光里多多少少都帶著些光彩。江鈴頂了這圣女位置后,第一次覺得發虛得很。

  她并無祈福能力,也不能保佑百姓。

  她只能嘗試去改變在位者、為官者,通過如此來讓百姓們真正安居樂業,一世吉祥。

  可自己能成功嗎,做了這個圣女,她真的能為百姓造點福嗎?

  她有些出神地完成了所有步驟,在祈福大典即將結束之際,江鈴向靖帝的位置偷偷瞥去。

  靖帝和皇后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繼而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了幾分,緊接著便要起身。江鈴心里一咯噔。

  還是要來了。

  靖帝要對著天下宣布娶她,用百姓安居威脅、綁架她,逼她不得后退。

  屆時,她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夜景然,而是要日日對著這個老謀深算的帝王假笑?

  江鈴想逃離這個地方。

  靖帝終于是站起來了,他緩緩環視周圍,張口欲言。

  “陛下!”

  這時,一個清亮的聲音將靖帝的話堵了回去。夜景然來到中央,向靖帝筆直跪下。

  “夜愛卿有何事啊?”靖帝面色微變,語氣卻依舊溫和。

  “微臣當年隨陛下望遍江山,又跟著踏入龍殿,陛下曾說會許我一個恩典,不知如今可還作數?”夜景然聲音堅定沉穩。

  “自然是作數的。”靖帝大抵是盼著夜景然趕快說完,“夜愛卿有何需要,盡管講來。”

  “微臣斗膽,求娶無根圣女,若圣女也愿意,臣求陛下成全!”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江鈴直愣愣的看著夜景然,方才的焦躁突然化作幾絲細雨,掃進了她心里。

  柔柔癢癢的。

  “夜愛卿,你這就不合適了吧?”靖帝臉色很差,“圣女可是神仙,怎可能嫁與凡人。”

  你這可就雙標了,自己要娶我的時候咋不說。江鈴心里嘀咕著,也上前一步,微微一笑:“聽聞夜丞相自前朝便是官,我若與夜丞相合為一家,便如同扎根于此,更能看顧百姓。

  但是,夜丞相若一旦娶妾,則根拔莖斷,我會離開此處,再不相顧。

  如此,夜丞相,你可還愿娶我?”

  這便是明確說明了自己可以嫁給夜景然卻不可以嫁給靖帝,靖帝臉色越來越難看,夜景然卻半分也未猶豫:“夜清決不會辜負圣女。”

  “既如此,”靖帝強笑著,“那今日朕便允了你要的這個恩典。”

  “謝陛下!”夜景然唇角微勾。

  準備大婚的日子里,江鈴被允許隨意出宮置辦東西。只是按照習俗,成婚前,她不得與夜景然見面。

  “圣女去樊山求張姻緣簽吧。”宮女透嘟給江鈴披上外裳,她聲音溫柔,“雖說圣女是神仙,大抵不信這些,到這也算是明齊的一樣小習俗,大多數待嫁女子都會做的。”

  “我懂,你們追求的是情懷。”江鈴抬頭望著圓月,“罷了,我既是要扎根于此了,便也入鄉隨俗吧。”

  “那奴婢為圣女安排。”透嘟行禮離開。

  透嘟行事很快,第二天,江鈴就坐上了去樊山的馬車。

  這一路晨風清爽。江鈴托腮向外望去,感覺到久違的放松。

  從夜景然提出要娶她的那一刻起,她心中便總是充盈著莫名的歡喜。這種歡喜同近日里清爽的天氣混在一起,就格外讓人放松。

  江鈴閉上眼睛,嘴角微勾。

  至少在她與夜景然大婚之前,靖帝應該不會再搞什么鬼了吧?

  畢竟此事已成定局。

  這種想法在馬車出事的那一瞬間驟然消散。江鈴在昏迷前,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

  她還是低估了靖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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