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賢淑儀被帶回宮后,即刻被打入冷宮,再也沒了消息。
但宮中,很快又有了下一個賢淑儀。
新來的賢淑儀心思玲瓏,不僅在后宮里討得眾人喜歡,就連靖帝也十分喜歡她,近來幾日都連連宿在她的宮中。
宮中風云流轉,相府看起來卻一派波平。
“晨曦,姨姨在這里呀。”江鈴抱著明珠逗弄著。
明珠咿咿呀呀地叫著,咧開小嘴不停地笑。
夜景然這幾天異常忙碌,不停地在前庭接待著官員們。不知為何,朝官們如潮水般,日日往相府中涌。
起初江鈴以為他們是有求于夜景然。
后來發現不是,他們根本就不需要夜景然幫他們什么。
這樣一來,明珠只能由相府中唯一的女眷——虛弱的江鈴來帶。
“江鈴。”花得緣倚在門框上,神情懶懶的,“要不要我幫你帶帶這小孩?”
“你怎么突然這么熱心?”江鈴抹抹腦門的汗,“快把她抱走吧。”
“我只是怕你死了。”花得緣撇撇嘴,接過江鈴懷中的嬰兒。
看著江鈴蒼白的臉色,花得緣又抿了抿唇:“其實這孩子,你也沒必要親自帶的,等日后她長大記事了,你再親自帶也不遲。”
“我想過這樣。”江鈴嘆了口氣,“可是我現在必須要努力使自己去真心喜歡這個孩子,這樣以后對她好時,才不顯得假。”
“你這可真是……”花得緣嘖嘖道,“你這個圣女,怎么同傳說中善良慈悲的形象不同,你的腦中除了算計,沒點真感情啊。”
“有感情啊。”江鈴笑笑,“我對你們都是真感情的。”
花得緣的面容突然正經了一瞬,繼而又笑開了:“怎么,也包括我嗎?”
“當然了。”江鈴不明白這為何還要問,“我可從來沒想算計過花先生您。”
其實這是句很假的話,誰都知道他們如今的關系,說好聽了是合作,說得不好聽,不過是江鈴在利用花得緣達成目的。但那一瞬間,看著江鈴的笑臉,花得緣恍惚了一瞬間,竟然相信了。
“哦……哦。”花得緣怔愣著應了聲,抱著晨曦,又愣愣地轉身走了。
……
“很怪。”杜漸說,“那禮部侍郎的娘舅本來生意都要倒閉了,來拜訪了你之后,他娘舅突然就周轉開了,這樣類似的事,不是第一次了吧?”
“看來是他要污我結黨營私。”夜景然摩挲著茶杯。
“這好辦啊。”杜漸一拍桌子,“北上的寒州貧窮,百姓食不果腹,還有軍隊駐扎,不妨將這些禮品東西都捐了去,權作這是你做的一場募捐。”
江鈴聽聞后,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東西說捐就捐,夜景然和無瀾把這些東西清點之后,送往了積善堂。
“阿德,相府送來的東西,今日辰時就往寒州送,你可準備好了?”堂長伸了個懶腰走來。
“堂、堂長,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阿德臉色慘白地癱在地上,指著地上的那堆物品。
“怎么了,大驚小怪的。”堂長往前走去,“里面有蛇?”
“不是蛇,是……”
堂長走近了,看清那堆東西之后,猛地后退幾步:“來人啊,快來人啊!”
陽光下,各種紙包布包堆在地上,一件嶄新的龍袍彎彎繞繞地纏在里頭,格外亮眼。
……
這是件極不得了的大事。
靖帝勃然大怒,當即抓了夜景然下獄,又派人要將江鈴接回宮中。
江鈴不肯坐馬車,執意要自己走回宮中,她穿著件素白衣裳,腳步虛浮,抱著晨曦輕飄飄地進了宮門。
“這圣女在宮中中了毒,好不容易能回相府同丞相再續前緣,不想丞相竟出了這種事。”百姓們議論著。
“你們說,這夜丞相,真的會干出這等謀反的事嗎?”
會嗎?
如果這還是歷史上的明齊朝,人們一定會說,這夜清就是心思不正,禍亂朝綱不說,還企圖謀權篡位。
可放在如今,人們只是幽幽一聲嘆息,感嘆這夜清命運多舛。
……
江鈴從未想到,靖帝在污蔑夜景然的這個過程上,拖拖拉拉黏黏糊糊如此之久,最后的定罪卻如此直接雷厲。
查不出任何夜景然是被誣陷的證據,這件事,似乎已是板上釘釘了。
江鈴靠在窗前,扒拉著手指頭,算時間。
按照歷史上夜景然被斬的時間,大抵是明年春日。
難道她的到來,不僅沒能救下夜景然,反而是讓夜景然被斬的時間提前了。
靖帝對夜景然的污蔑屢屢不成功,這才動了殺心,著急忙慌地就要除去夜景然,是這樣嗎?
“圣女,該喝藥了。”燕泠捧著藥碗,心中還在醞釀如何勸傷心的江鈴喝藥,不想江鈴乖乖接過藥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江鈴垂眸,輕輕吹著煞苦的藥面,“古人誠不欺我。”
“您別太傷心,圣女,說不準事情還有轉機呢……”燕泠勸著她。
“一整個相府的人,都被他抓緊去下獄了,能有什么轉機呢。”江鈴淡淡道,捧著藥碗一飲而盡。
燕泠看著她,心中疑惑。
圣女同相爺感情如此好,如今相爺下獄,她卻滴淚未流,能吃能喝,淡定自如。
可這件事分明已經沒什么轉機了,夜景然這次,大抵是非死不可。
“您還有什么打算嗎?”燕泠又問道。
“我能有什么打算。”江鈴起身往床邊走去,“若是夜景然命不該絕,自然有人救得了他,若是他命數已盡,我也就沒什么辦法了。”
“那……您的計劃還要繼續嗎,賢淑儀說,您回宮之后,讓奴婢去知會她一聲。”
“先不必了。”江鈴躺下,合上眼睛,“我要睡了,你先出去吧。”
“……是。”燕泠擔憂地看了江鈴一眼,還是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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