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來兩道這里的特色菜就行,請問這里是什么地方?”姜洱問道。

  “這里是花田村!”小二樂呵呵道,“二位既然來到這里,便是與我們有緣。”

  說完,他就下去了。

  “想不到,咱們竟然誤打誤撞地進了花田村。”姜洱感嘆道。

  “花田村?”

  “花田村還是我在書中看到過的,是個隱秘的古村落,這里的人會做外面的人不會做的東西,種外面的人種不了的東西,并且他們有自己的氣節,絕不會輕易為人所用。”姜洱說。

  “還有這樣的地方。”江鈴驚訝,“我他們與常人無異,不想竟有這樣的本事。”

  “他們只是多會些常人不會的東西,卻也不及那些外面的常人有遠識。”姜洱如是說。

  菜很快就上來了,果然味道鮮美,似是有什么特殊的秘方。江鈴同姜洱正在大快朵頤,看見旁邊掌柜的同幾個客官已經搬著凳子圍坐在另一張桌子旁,嘰嘰喳喳地聊起天來。

  “村頭有一家富有人家,是純正的花田人。”掌柜的繪聲繪色地講述著,“他家有個獨子,從小就聰慧非常,十分有自己的主見和本領,在家時,就已讀過萬卷書,懂得許多事。”

  “那困在這個小村子里,豈不是有些可惜?”一個客官說道。

  “你們外頭來的人,都是這個想法,當年啊,這個小男孩也是聽了個外鄉人的話,決定離開這里,出去闖蕩,結果被他爹打了一頓啊。”掌柜的嘖嘖道。

  “那他后來出去沒有?”

  “出去了,他跟他爹保證道,不闖出片天地來不回來,這不,許多年了,他至今也沒回來。”

  “那他現在在做什么呢?”

  “不知道,有一陣子他爹托人去打聽,說是跟了個什么二皇子,后來就不知道了。”

  跟了二皇子?

  江鈴微驚。

  她放下筷子,插嘴問道:“打擾,請問這男孩叫什么名字?”

  “叫花得緣,你們可認識?”

  居然是花得緣!

  江鈴想起自己同花得緣初見時,花得緣告訴她:

  “那年二皇子登基,我幾月之后就向他請辭了,他沒同意,但我當時去意已決。”

  原來他是想著在那時就回花田村來,不過后來二皇子迅速倒臺,花得緣的這番成就也迅速崩塌,自然也就沒再好意思回花田村。

  “那他爹娘現在怎么樣?”江鈴又問。

  “他娘倒還行,他爹年紀大了,身子也越發地不好了。”掌柜的嘆口氣,“老兩口念叨兒子啊,也不知道這花得緣到底還要再過幾年回來,他爹能不能撐得住。”

  原來花得緣背后竟是這樣一番故事,怪不得他懂那樣多的事,會做那樣多的東西。除夕那夜,江鈴曾見過他臥在屋頂,飲酒惆悵,當時心里還以為他是在思念二皇子,如今看來,大抵是在思念雙親,思念故鄉。

  “掌柜的,明日可否勞煩您為我引個路,我想去見見花得緣的爹娘。”江鈴微笑道,“我認得花得緣,或許可以為他們解決一些憂慮。”

  “你認得?”掌柜的驚喜,“哎呦,那可太好了。”

  江鈴轉過頭來,看見姜洱正在盯著她。

  “怎么了,我臉上有東西?”江鈴問。

  姜洱搖搖頭:“阿鈴,你這次怎么這么……好心,我記得你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

  “那花得緣算是對我和我夫君有恩,于情于禮,我也該報答一下的。”江鈴垂下眼睫,“如若他真的見不到他爹的最后一面,一定會十分難受的,屆時,估計也沒什么心情……”

  沒什么心情再幫我們了。

  只有幫他解開心結,讓他放開手腳,才能提高勝算率。

  夜里回了客棧后,江鈴腦中一直閃過白日里,姜洱接著雪花的場景。

  姜洱早已熟睡在身旁了,江鈴輕輕下床,坐在她的床邊。

  姜洱的容貌十分奇異,初見時她便覺得。打眼一看,是甜美可愛,但仔細看來,又覺得她的五官森然,同江鈴相像,帶著些落雪般的冷意。

  看了許久,江鈴起身會自己的床上了,她在床上輾轉幾番,才終于是睡著了。

  “時辰已到——行刑——”

  江鈴聽見聲音,轉頭一看,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刑場。

  她費力地擠在人群里,往上面一看,卻發現刑場上的人不是小桃花,而是夜景然。

  怎么回事,夜景然還是要被處斬了嗎?江鈴的身子顫抖起來,眼神死死地盯著夜景然。

  “夫人,你怎么了,覺得冷嗎?”一旁的丫鬟問她。

  她轉頭想問問燕泠,這是怎么回事,可還未等她說出口,她這才發現,眼前的丫鬟并不是燕泠。

  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姜洱家中見過。

  可她顧不得這些,她又急忙把目光轉向斬臺,劊子手已經舉起大刀了。

  “不——”江鈴想沖過去阻止他,可一股無形的力量硬生生地扯住她,不讓她上前。

  夜景然挺直后背,眼里沒有恐懼,而是盛滿溫柔與堅定。在大刀落下的那一剎那,江鈴看見他望向自己的方向,笑意溫柔,做了個口型。

  他說:“別哭。”

  她再也沒忍住癱在地上,黃色的衣擺鋪了滿地,雙眼失了焦距,不斷地流出淚來。

  頭顱落地。

  “景然——”那股力量消失了,她突然瘋了般想要沖上刑臺,但被幾個士兵攔住。江鈴猛烈地掙扎著,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血流了滿地。

  看著夜景然自此消失。

  “這夜清伏法,還得多虧南洱郡主啊。”靖帝在高座上看盡一切,鼓掌大笑著。

  “不——”江鈴捧著頭,崩潰地大哭,“景然——我沒想害你,景然!”

  這場面的沖擊實在是太大了,不知不覺間,她似乎是瘋癲了,又哭又笑,臟污糊了一臉。

  她說:“景然,你怪我吧,都是我的錯!”

  她說:“景然,我有罪,我來世補償你!”

  眾人只是哈哈大笑著。笑著惡丞相和他的瘋夫人。

  “夫人,你別這樣啊,沒了夜丞相,我們還是郡主啊。”那丫鬟急急地來安慰她。

  “郡主?”江鈴仰起臉,眼珠一動不動,半晌才嗤笑一聲,“我才不稀罕。”

  江鈴不鬧了。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眼中半分光彩也沒有,就這樣晃出了刑場。

  時間是重恩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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