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圈好重,昨夜是沒睡好?”在往花得緣父母家行走的途中,姜洱問江鈴。

  “是啊,好像是做噩夢了。”江鈴扯出一個笑來。

  “可是夢見什么可怖之物了?”

  “可能是吧,記得不太清楚了。”江鈴揉揉眉心,怎么都提不起精神來。

  “到了。”掌柜的停下腳步,指著前面的陳舊小樓,“花得緣的爹娘就住在里面。”

  “辛苦了。”江鈴同掌柜的道過謝之后,輕輕扣響了門。

  “誰呀?”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幾聲蹣跚腳步聲響過之后,門被打開了。

  一個粗布老者顯現出來,看裝束,有點像管家。

  “請問,這里可是花得緣家?”江鈴問道。

  一聽到這個名字,老者頓時瞪大眼睛:“二位同少爺是……是……”

  “朋友。”江鈴笑笑,“是花得緣叫我們來找他父母的。”

  “哎呦……”這老者一拍手,面露欣喜,“快進來快進來,我就稟報老爺夫人。”

  花父是被花母扶出來的,他們已是滿臉皺紋,滿頭白發,一見到江鈴,就急急地迎過去:“姑娘可是有小兒的消息?”

  “是的,來,您先坐下。”江鈴同姜洱扶著二老坐在對面,這才開口道,“我同花得緣是朋友,他現在生活得很好,二位不必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啊。”花母同花父激動地相視而笑。

  “他現在還有事要做,暫時不能回來長住,但我會勸他,多回來看看您二老的。”江鈴笑道。

  “得緣這孩子,拗得很啊,說不回來,就真的不再回來了。”花母掩面哭泣,“我們哪里指望他有出息,我們只盼著他好好的,高高興興的,就行。”

  “我會勸他的。”江鈴又重復了一遍。

  花父花母留二人吃了一頓飯,這才送她們離開了,臨走時不忘囑托一句:“跟得緣說說,我們都很想他。”

  “好,一定說。”江鈴同他們道別。

  二人出了花田村,坐上馬車,往京城中去。

  “去相府找找花得緣吧。”江鈴說。

  馬車朝著相府的方向奔去,還沒看見相府的影子,馬車就被攔下了。

  相府被里三層外三地包了起來。

  難道又出事了?

  江鈴急忙下了馬車,推開層層阻隔的人群往里去。

  馬上就是重恩五年了。

  夜景然就是在這一年春天被處斬的。

  如果要按照歷史軌跡推演,這年冬天,靖帝又少不了要搞事。夏天時,是龍袍,死了一個小桃花。那冬天,靖帝又要搞什么?

  這次又要做出什么犧牲才能保住夜景然?

  進門的一瞬間,江鈴就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花得緣正站在靖帝面前,同靖帝對視著。靖帝臉色陰冷:“夜丞相居然收留一個反賊在府,可真是令朕驚訝。”

  花得緣一直在府中隱藏的很好,怎么這一次,突然被發現了?

  “臣可不知道他是反賊。”夜景然勾勾唇角,“臣出行,見他穿著破爛,也沒有飯吃,帶他回府,給他職務,讓他養活自己,這也是罪?”

  “朕可不信夜丞相不知道,這人是朕那二皇兄的身邊人,當年朕登上皇位也的路上也受到層層阻力,這人,就是當年給朕設阻的人之一,夜丞相,當年你是跟著朕一步步走來的,朕可不信,你不知道這花得緣是誰。”

  靖帝似笑非笑,圍著夜景然轉:“只怕夜丞相是與這反賊聯手,要一起對付朕,嗯?”

  這話已經足夠直白了。花得緣一言不發,冷眼看著靖帝。

  “圣女怎么在這里?”突然,有人拍上了她的肩膀。

  是遲掌印。

  “來湊熱鬧,也不行?”江鈴見被人發現,索性直接來到院子里,唇邊掛著笑。

  “是來湊熱鬧,還是怕朕傷了夜丞相?”靖帝譏諷地笑道。

  但江鈴卻能看出。靖帝的確是有些慌了的。

  他過去猜忌夜景然,也不過只是猜而已,如今抓到夜景然同花得緣在一起,算是抓到了一些夜景然謀逆的實質證據,可僅憑這點證據,最多也只能說夜景然窩藏反賊,能將夜景然再次下獄,卻殺不得他。

  再加上花得緣手中沒什么謀反的證據,夜景然也可以一口咬定不知道花得緣身份,這樣一來,根本就構不成夜景然的罪。但卻可以讓靖帝知道,夜景然的確已經沒那么忠心了。

  他與其站在這里為難夜景然,想方設法地為夜景然定罪,倒不如回宮多想些解決辦法。

  “花得緣一沒害人,二沒謀逆。”夜景然說,“陛下,您還讓這么多人圍在這里干什么呢?”

  的確是干不了什么。

  靖帝看了一眼江鈴,又看了一眼夜景然,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些什么,他急匆匆地轉身出門:“圣女從今日起,暫時不必回宮了。”

  ……

  江鈴回到馬車上,跟姜洱說:“走吧。”

  “你同那位花先生講過花田村的事了?”姜洱問。

  江鈴回想起花得緣那復雜的神情,沒忍住笑了笑:“講了,他說他會回去。”

  “好,那我們出發下一處地方!”馬鞭揚起,馬兒撒著歡跑了。

  夜景然就是故意要靖帝發現花得緣。

  靖帝回到宮中后,當即派人去搜了無根圣女的佑龍殿。但什么也沒搜出來,前一天夜里,燕泠就收拾好東西,被夜景然派的人接了出去,現在又住在相府里。

  后宮則被里里外外檢查個遍,每個與江鈴有過交集的人都被搜了屋子搜了身,只可惜,什么都沒有,一切正常。

  引香這種東西,就如同在龐大宮中撒滿了油,看起來沒什么事,可一旦江鈴帶著火種被放進宮,整個宮殿,頃刻就會被點燃。

  江鈴彎彎唇角,眼中全是興奮。

  靖帝變得疑神疑鬼。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只要誰有一點不對勁,都會被他查個徹底。因為這件事,宮里的人們做事也畏手畏腳的,生怕惹了麻煩,丟了性命。

  徐淑儀死了。

  她被查了出來,在冷宮中,整日郁郁寡歡,最終死于郁結,粉衣丫鬟也跟著她咬舌自盡了。

  這個結局,怎么聽都有些耳熟。

  江鈴看向一旁的姜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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