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終究還是沒像蔣深深說的那樣,讓江鈴在宮中過。

  蔣淺淺也沒再來找過夜景然,與夜景然那傳聞中的婚事也就這樣不了了之。江鈴舒暢地搬回了相府。

  白天同姜洱一起出去玩,夜里回來抱著夜景然睡覺,恣意暢快。

  宮中鬧騰了多日,總算是消停了一陣子。花得緣也從花田村回來了。

  新年那一天,相府里熱熱鬧鬧,每個人看起來都喜氣洋洋的。突然,遲掌印來了。

  他一出現,準沒好事。

  “夜清、無根圣女接旨——”

  夜景然同江鈴對視一眼,跪了下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蔣世子之女蔣淺淺,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朕躬聞之甚悅。今丞相年已過弱冠之時,暫無良配,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蔣淺淺待字閨中,與丞相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將蔣淺淺許配丞相為妻。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

  無根圣女,福澤天賜,淑慎性成,勤勉柔順,雍和粹純,性行溫良,克嫻內則,淑德含章。茲有進京世子金景,年已弱冠,適嫁娶之時,與無根圣女堪稱天造地設,為成人之美,特將汝許配金景為妻,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聞之。

  欽此。”

  ?

  他瘋了吧?

  靖帝的行為著實驚了二人一驚,他特地給兩個人都賜了一樁婚事,生怕他們再次成親,共同對付自己。

  至于那個蔣淺淺和金景,估計也是靖帝精挑細選的人,成婚之后,免不了要跟靖帝匯報另一半的動向。

  “夜丞相,圣女,接旨啊,這是好事啊。”遲掌印催促道。

  “……臣叩謝皇恩。”夜景然面無表情地接過旨意。

  ……

  那金景本是住在淮州的世子,新年隨父進京朝拜靖帝,卻不想被賜了樁婚事。

  “陛下給你的,你開心拿著便是了。”金父責怪他,“擺著張臭臉給誰看。”

  “那無根圣女嫁過一次人了啊,爹!”金景鬧騰著,“我才不要別人不要的女人!”

  “別不知好歹了,那可是圣女。”金父哼了一聲,“莫說嫁過一次人了,便是嫁過十次,嫁給你,也是你的福分。”

  金景還想說什么,抬眼看見父親陰沉的臉色,又把嘴閉上了。

  他心情不好,索性出門去散散心。聽聞京城的滿天茶樓有不少貌美的歌女琴女,他便果斷調轉腳步,往滿天茶樓去。

  滿天茶樓的二人已經沒有空桌了,熱鬧得很。他環顧一周,本想離開,眼上卻舍不掉簾子后那貌美的歌女,面子上又覺得這樣走很尷尬,便硬著頭皮,坐到了一個男子的對面。

  那男子氣質出塵,面如清玉,眉眼溫如春風化雪,讓人移不開眼。他正偏著頭,看著簾子里彈曲的歌姬,聽見對面有聲音,睫毛一抖,偏眸疑惑地看了過來。

  金景尷尬地笑笑:“兄臺,這里沒有其他位置了,只有這里空著。”

  那男子“哦”了一聲,又垂眸去吹那杯中茶沫去了。

  金景見自己說的話沒得到禮貌回應,心里有些不忿。恰巧小二上了壺茶,金景便故意大力摔著茶杯,弄出些啪啪的聲音來。

  這樣一番,男子總算是轉回眼來,目露疑惑地看著金景夸張的動作。

  “看什么看。”金景喊道。

  這人的脾氣,還真是又慫又爆,能靠得住嗎?夜景然搖搖頭,心想靖帝怎么給江鈴找了這么個人。

  這邊還算平靜,另一邊就不太和平了。

  江鈴與蔣淺淺相對而坐。蔣淺淺笑容得體,江鈴卻始終面帶嘲諷。

  “我告訴你,他的心里,只會有我一個。”江鈴挑釁地看著蔣淺淺。

  “哦,我并不在意。”蔣淺淺的神情自得,沒有半分憤懣。

  “他與你成婚,不過是被迫的,若不是你阻攔我們,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江鈴繼續道。

  “當初,和離的也是你們,怪別人阻擋的還是你們,你真的很好笑,圣女。”蔣淺淺只是抿著酒,無半分波瀾。

  江鈴死死地盯著她,半晌,江鈴笑了。

  “你不愛他。”江鈴篤定說道。

  “愛與不愛,他都即將成為我夫君。”蔣淺淺的臉上,哪還有那日在夜景然身旁時那甜美嬌俏的表情,她只是神色淡淡,同蔣深深一樣,令人摸不出真實情緒。

  她說:“不論如何,夜丞相都已經是我的夫君了,我能嫁給他,你不能。”

  江鈴一頓,佯裝氣憤,摔座離開了。

  夜里。

  幾個人又久違地圍坐一桌。

  “那個金景,還挺好拿捏的。”夜景然說,“咱們把控好他,說不準可以為自己所用。”

  “那個蔣淺淺就算了。”江鈴嘆了口氣,“跟她姐姐一樣,城府深,甚至連情緒都難以左右。”

  “看來,她十分清楚自己的目的。”夜景然說,“那我們就從好拿捏的下手,能利用就利用,利用不得就直接殺了。”

  ……

  京城的年初熱鬧得很。朝拜之后,貪玩的小世子指定得出來逛。

  江鈴躲在宮門外。

  過了不久,就看見幾個人穿著朝拜禮服走了出來。一個年齡最小的男子跟令一個年老的男子說了什么,年老男子打了一下他的頭,又揮揮手讓他走了。

  大抵就是金景。

  江鈴偷偷跟上他,見他的方向好似是往福源樓走,便徑直來到滿天茶樓。

  福源樓的座位,大多都是靠窗的,一往對面看,就能看見滿天茶樓里的光景。

  金景就是因為這個,才選擇來福源樓吃午飯。

  他一落座,就迫不及待地打開窗子,往滿天茶樓那邊看去。果不其然,今天有個歌姬正在對面的窗口表演。

  那歌姬的面容隔著一層窗邊紗,看不真切,不過還是很輕易地能看出,是個美人。她的音色很冷,聽起來像冷傲孤寒的冬梅在綻放,但每句歌的尾音卻很巧妙地提了一下,聽起來嫵媚勾人,讓人心里癢癢。

  一曲終了,那歌姬又抱來一個古琴,纖纖素手起起落落地撫著琴弦,彈出錚錚悅耳音。

  周圍的人都在叫好,滿天茶樓熱鬧又喜慶。看得金景心里也被勾繞得不行,迫不及待地就想跑過去。

  但菜還沒上齊,他便也只能在這窗口看那歌姬的身姿,一眼也不舍得移開。又彈罷一曲,那歌姬突然偏眸朝這邊看來,好似是在看自己。金景心里一陣蕩漾,心想:“本世子果然是好看逼人。”

  片刻之后,歌姬移開眸子,也不唱曲了。開始同旁邊的人說說笑笑。金景這邊的菜上齊了,他匆忙地扒著米飯,想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這頓飯,好去找那個歌姬。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他就把桌面掃蕩一空,扔下碗筷和銀子,匆匆忙忙地就往滿天茶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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