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湛挑起眉眼:“陳大人也別這樣在意,聽說武安侯府和兵部尚書都有給你下帖子,可想過哪家好?”

  他想起前些天在棋盤街粥棚見到的那對母女。

  之后自己找人問過武安侯夫人來棋盤街的原因,才知道是沖著自己來的,原來是想挑女婿。

  金湛冷笑:武安侯和世子都是老實忠厚之人,雖然官職不高,但很得皇上信任。

  身為太仆寺官員,太后皇上等后宮的車馬全部由父子打理。

  他們大概也沒有想到家里女眷會這樣心急,連女婿的底細都沒有打聽清楚,就上門來問。

  好在被自己一句收尸給惡心到,沒有再說出格的話。

  可現在又問到陳槐那里去了。

  陳槐聽出金湛這不是真正的關心自己,是在看自己笑話,于是肅然道:“鳳落梧桐,龍游九天!”

  然后就沒下文!

  安春風在旁邊看得心驚膽戰,她搞不懂這兩人見面就不對付,可偏偏金湛敢請,陳槐就敢來。

  見面就像身上長刺一樣互相傷害,還坐在一起喝茶吃酒,剛才就逼得她都不敢待在艙室里。

  現在金湛又提陳槐的親事,好像陳槐也沒有不悅。

  她實在搞不懂男人的友誼是怎么回事。

  外面兩個男人劍拔弩張,空下來的船艙里也不太平。

  張婉兒正拉住葉青的衣襟低頭不語,旁邊四十歲年紀的婦人,也就是張婉兒的奶娘林嬤嬤壓低聲音說話:“葉姑爺,婉娘真的在陸家過得不好。

  上次你說讓婉娘另外租房子,被舅母好一通埋怨,還說有婉娘那錢浪費,還不如給陸家幾個郎君添些筆墨。”

  葉青蹙著眉,也很心疼:“我花自己的錢,跟他陸家何干,你們到底想好搬不搬出來?”

  他前些天說過要給張婉兒租房子搬出陸家,不跟那些表姐表妹有聯系,可張婉兒說舅舅家不會同意。

  她還想再忍忍,不能搬出來,租房也是白浪費錢。

  葉青知道張婉兒不愿意租房子,還是暗暗找尋合適的院子。

  他跟著在逍遙山莊走一趟,得了差事,還有一百兩銀子的獎賞。

  現在用這錢買房子肯定不夠,但只要找人湊一湊,再從湛哥兒那里借點錢,就能買一個小點的院子,以后就從金府搬出去單獨住。

  可張婉兒說在陸家過得不好……不能搬出去,又要抱怨不好,葉青都被弄糊涂了。

  林嬤嬤見葉青還沒有聽明白,就直接挑明了道:“金大人跟你情同兄弟,金府三進院子也夠大,不如就辟出一個院子給婉娘住。

  有金大人出面,陸家舅舅也就無話可說,這樣你們能天天見面,又省了房租和雇下人的錢!”

  “你們是想現在搬到金府里?”葉青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是,你看金府的房子空著,你之前也說過以后成親會住在金府,還不如現在就搬過來。”林嬤嬤耐心解釋。

  葉青搖頭拒絕:“這樣不好,我住金府是因為以前為金大人長隨,為隨時伺候,你們過來不方便。”

  雖然他現在也準備了一些結婚的東西在金府,但讓張婉住進來顯然不合適。

  張婉兒拽著葉青衣襟:“奶娘,葉大哥既然說不方便,婉兒就不去麻煩金大人,只有幾個月很快就能過去。”

  葉青撓撓頭:“我再加緊找房子買下來,能趕上我們的婚期。”

  張婉兒聽到買房,眼睛亮了亮:“能買房子?父親聽說葉大哥現在已經是兵馬司副使很是高興,還說以后前途好。”

  “嗯!岳父也給我寫過信,叮囑我要好好照顧你,成親時他會讓人過來見禮!”葉青笑著道。

  張婉兒的父親已經外放到任地,依然是五品通判,這官職本也不低,只是長年外任,在京中沒有人脈。

  而且繼母對張婉兒的婚事不放在心中,這才便宜了葉青。

  以前的金大人也只是五品武官,對張通判助力不大,但現在入了朝會就不一樣了。

  雖然可惜了自己早看好的金湛,但葉青有了職務,張通判自然也活絡起來。

  翁婿二人書信不斷。

  張通判對葉青這個女婿也越看越滿意,還說等兩人成親時,嫁妝會從現在的任地出發送到京城。

  言下之意,就是要再補嫁妝了!

  看著未婚夫妻倆甜甜蜜蜜,林奶娘抿唇不語,婉娘是好性子,葉姑爺說什么都答應,還說要幫著省錢。

  可陸家舅舅舅母起了心想將表妹塞進來。哪怕姑爺不再去過陸家,也當著陸家舅舅說不納妾。

  但陸表妹心中不滿,跟婉娘在一起也是磕磕碰碰。

  就怕臨近婚期出事麻煩,最好是避開!

  葉姑爺不讓住進金府,陸家也不答應在外住,就只有一個地方去了。

  此時畫舫上重新又恢復絲竹之音,還有小孩子們的笑鬧。

  金湛和陳槐也走進艙室。

  林奶娘拉著張婉兒退到一邊:“葉姑爺,我陪婉娘去外面看看。”

  外面,黑豆他們提水沖洗甲板上的瓜子皮,安春風靠著榮雪坐下,笑瞇瞇道:“雪娘怎么一晚上都不說話,是出來玩得不開心?”

  榮雪一直心事重重的,看得安春風心急。

  一個才十二歲的小姑娘,天天悲春傷秋的為啥,不該是在看動畫片的年紀嗎?

  可這話她不能說,大梁朝女子十五及笄就能嫁人,更何況原身十五已經生下牧哥兒,就更沒有指責別人的資格。

  現在榮雪想想心事也正常。

  得到安春風關心,榮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安姨,我、我當不了女郎中!”

  安春風不覺得意外,要想行醫那里是容易的。

  況且榮雪十二歲,思想跳脫,就是每天換一個想法都不奇怪。

  在前世,她們說要當公主要上天,家長都會一笑了之。

  榮雪繼續道:“我想只學一些簡單病,再把娘那些護膚霜膏做出來。”

  “為什么?”安春風好奇。

  就因為賑藥受苦受累了?

  “因為沈郎中在問過我跟娘的關系后,除了說病,就沒有再跟我說別的話!”榮雪苦笑一下。

  安春風動了動嘴巴。

  沈小郎中是認識玉嬤嬤的,只要看見就瞞不住。

  她沒有責備榮雪透露出身份的秘密,若是她要跟沈小郎中想有未來,早早說了也好。

  而且,沈小郎中也不是大嘴亂說的人。

  這樣也好,玉嬤嬤最擔心的結果,只用五天就暴露出來了。

  可榮雪又道:“沈郎中雖然沒有說話,也沒有嫌棄。安姨,你說這是啥意思?”

  安春風傻眼,自己跟金湛的事還是你娘幫忙捋明白。

  你現在問我,我哪知道。

  可玉嬤嬤早就看明白說清楚,你又不能接受!

  正在她焦頭爛額想說詞時,卻聽身后有聲音在喊:“安姐姐,原來你在這!”

  她回頭,就看見張婉兒跟她的奶娘從艙室里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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