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孩子跟女眷另外擺了兩桌在安春風所住的院子,同樣也是開懷。

  席上,苗氏要給安春風敬酒:“我那男人說了,這次還多虧安娘子,要不然他能不能活著都難說。”

  寧老二在眾人跟前說只是凍了一夜,沒什么大礙,可在自己媳婦跟前卻是嗚嗚哭得哄都哄不住,說自己在被塞進石縫時,只以為是活不成。

  三人在那里待一夜,就連死后埋哪里都想好了。

  沒想到未到中午,自己就被人找到救出。

  苗氏受的驚嚇同樣不小,幾句話說得淚眼婆娑。

  寧老二要是死了,她就得成寡婦,兩個孩子也沒了爹。

  安春風能體會她失而復得的心情,可是自己不能喝酒,只能用茶代酒喝一盅。

  飯后,眾人散去,金湛突然找到安春風:“安娘子下午是否有空?能否陪我去白霞寺走一走?”

  安春風被這要求嚇了一跳,說話都有些結巴道:“大人去、去寺廟何事?”

  金大人一直都謹守禮法,跟自己除說正事,并不多言,怎么突然要自己陪他玩樂?

  而且跟尹世子剛剛結下的事還熱乎著呢,都不用考慮善后嗎?

  金湛見她一臉緊張,不由好笑,解釋:“安娘子勿要多想,是福伯早就聽聞白霞寺的香火靈驗,一直想求一支簽。這次難得來了,就去滿足他的愿望。

  只是我為男子,若是求簽難免招人非議,就想請安娘子代勞一下。”

  哦!是這樣的。

  事情簡單,可安春風心里卻糾結起來。

  今天在固國公別院聽那尹世子的幾句胡話,給她提了個醒。

  這里是大梁朝,雖然男女大防沒有到變態地步,名聲還是要顧忌的。

  自己不用考慮以后的婚嫁也就罷了,人家金大人還是未婚,還要相親成婚。

  跟自己走得太近,逛山游廟會招人閑話。

  可現在請自己幫忙求簽,這個不好推拒,那就帶上兒子一起去。

  想到這,安春風道:“好,孩子們受了驚嚇,下午正好要帶著出去走走,那就去白霞寺。”

  有一群孩子在身邊,兩人進廟求簽的事也就不突兀。

  卻說固國公別院里就沒這樣輕松了。

  尹世子正在大發雷霆。

  他將帶傷還在呻吟的護院管事叫到自己跟前,問金湛突然上門要人是什么意思?

  自己是哪里惹來這個瘟神。

  早上時,他正睡覺,就被人喊起來說金湛打上門來了。

  剛開始還嚇了他一跳,還以為是瑯琊臺的事還沒有過,現在金湛又要抓自己歸案。

  可是金湛說的卻是什么“放人”。

  不管有沒有扣人,這面子上的事不能輸,尹世子也不解釋,就這樣稀里糊涂打一場。

  現在架也打了,事也起了,尹世子才開始問。

  幾個護院也不保留,噼里啪啦就把事情說出來,只是他們的話卻做了改變。

  管家早就叮囑過怎么回復世子的詢問。

  只說幾個工匠在下午干活時喧鬧嘻笑,攪得別院不安寧,他們就將人拘起來,寧家誤會才上門來鬧。

  其實,尹世子跟幾個女妓瘋癲嘻鬧被工匠看見的事,只有管家和幾個護院知道。

  護院怕世子發怒自己疏于值守,才將人關起來。

  這些人都是當地莊子上的人,管家見幾人什么不知道,也不敢真的弄出人命惹出麻煩,就將人扣下。

  趁夜偷摸送出去,想丟在山上餓上兩天吃些苦頭,讓他們學會在大戶人家干活,要不多行、不多看、不多言的規矩。

  管家仗著自己是國公府出來的,根本沒將這些種莊稼的庶民放在眼中,能留一條命就是開恩。

  所以,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就把人攆走。

  他也沒有想到,寧老爺子這個里正也是個爆脾氣,一言不合就去報官,還把兵馬司的金大人給招來了。

  只可惜那三個人已經被找到,想狡辯都不成。

  尹世子聽罷管家的解釋卻是無所謂。

  自己堂堂國公世子,就是想折騰幾個莊稼漢又能怎樣,反正又沒死人。

  哪怕就是死了,大不了就是賠幾兩銀子。

  那金湛為幾個泥腿子出頭,就是私心作怪。

  他想到在院外時那個嬌艷婦人拉住金不二的畫面,不由翹唇譏笑道:“金湛人模人樣,原來是喜人妻,不愧是下賤的罪人之子,連喜好都上不得臺面!”

  被人打了自家護院,尹世子卻心中得意,他早就想找借口將金湛扳倒,現在正好有理由。

  立即排人回城去給家里人傳話,說北城兵馬司指揮使金湛以公謀私,欺壓功勛,要父親上書皇上要為自己作主。

  他自己則依然住在別院,又讓管家帶人去莊上抓人,他要好好收拾那幾個泥腿子。

  可管家說金湛沒走,還在寧家……

  頓時氣得尹世子砸了一對花瓶。

  白霞寺香火鼎盛,時有香客來往,自然就有寬敞的車馬道。

  安春風坐了寧老爺子專門準備的馬車,金湛跟葉青的騎馬在旁。

  小林子趕車,榮雪不敢出門,車上就小豆子秦牧陪坐在旁,看上去勉強晃晃蕩蕩一家子。

  車到寺門,立即就有小沙彌過來詢問是否要上香,他可以請知客僧過來陪同。

  這也是一筆生意,就是討要香油錢的。

  葉青遞了一串錢,要過一束香就將人打發開。

  秦牧牽著安春風的手走進廟里,可眼角余光卻時不時瞟向走在自己和娘旁邊的金大人。

  從到梨花巷,知道十里巷發生的事,他也就知道了救過自己娘的金大人。

  有這樣一個英雄人物,應該是名聲遠傳才對,可是在他前世記憶中,怎么都想不起這個兵馬司指揮使。

  各城的兵馬司指揮使是一個流動性很大的職位,很少有任上三五年的,不是輪值調任,就是因為得罪人而不明不白消失在世人面前。

  秦牧只記得自己前世最后的北城兵馬司指揮使是一個從軍中升任的四十歲中年人。

  之所以記得,還是因為那個指揮使脾氣暴躁,處事也是魯莽毛糙,從來是不問緣由,先將人全部都打過再說。

  自己就是在跟人在街上爭吵,被兵馬司的人抓住打過一頓才一病不起。

  秦牧的小動作沒有逃過武藝過人的金湛耳目。

  也不知道怎么的,那個六歲孩子頻頻回頭,把砍人都不眨眼的金大人看得有些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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