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連看幾眼,金湛終于是忍不住了,看過大雄寶殿,金湛道:“安娘子,后面就是求簽處,我就不過去,你替我求一支便可。”

  安春風也不想他在身邊,從進廟門,金大人就在自己身后五步外。

  不說不笑,弄得自己像是被押解的囚犯,也渾身不自在。

  而且牧哥兒緊緊拉著自己,好像很是緊張。

  此時聽到金湛要離開,安春風頓時心喜:“好,金大人就不用過去,只是福伯要替誰求簽,又是求什么簽,你得告訴我才行!”

  金湛啞然,他要來求簽只是借口,還沒有想過求什么。

  再說福伯若真是要求簽,也肯定會親自來的。

  可話已經說到這,總要圓回去。

  金湛想了想,福伯口中念得最多的只有自己的婚事,這話怎么說呢?

  想了想,金湛道:“福伯是看著我長大的,我也當他是長輩。長輩關懷無非就是兒女仕途平順……家庭和睦!”

  安春風明白了,頓時笑起來:“那就是求平安符和求姻緣!金大人放心,一定能幫大人求來仕途步步高升,婚姻美滿幸福!”

  金湛拱手作揖:“那就有勞安娘子!”

  說罷,轉身腳下生風的走出大殿,慌得正東張西望的葉青跟著跑:“大人,你等等我呀!”

  金湛走了,秦牧這才長舒一口氣,他也莫名緊張。

  慕強是人之常情,尤其是男性當中,小男生總是有英雄情懷的。

  可是,看到氣宇軒昂的金大人,秦牧心中沒有仰慕,反而生起莫名警惕,不由自主就攥緊自己娘的手,生怕被誰搶了去。

  放松心情,安春風這才開始看寺廟。

  天底下的寺廟都一樣,過了釋迦摩尼的大雄寶殿,就是觀音菩薩的慈航普渡,這里也是求姻緣的地方。

  此時簽筒旁還有幾個婦人正在請法師解簽,神情激動,看樣子還要等待一陣。

  安春風就沒有過去,而是在外隨便逛逛。

  沒有冷臉金大人在旁邊,小豆子此時也活潑起來,攀柱繞墻的亂跑,又趴在欄桿看放生池里那些大大小小的錦鯉。

  秦牧看著四壁文人留墨出神,上面都是各年學子來參加科考時所寫。

  他還認不全這些字,更是讀不懂其中含義。

  只憑感覺,也知道其中或有暢想高中后的躊躇滿志,或是落榜的悲嘆哀怨。

  科舉考試……秦牧神情漸漸凝重,小臉繃緊。

  以前,他只要一提起讀書人,就只想到那個還不存在的唐遠,和對自己冷漠的唐玉書,自己怨恨嫉妒他們,就連念書也只為比他們強。

  可此時他腦中的讀書人,卻是在大眾廣庭之下指著唐玉書呵斥“天下最無恥之人”的陳槐,還有那幾個國子監學子。

  陳槐的幾句話他更是銘記于心:窮且益堅,不墜青云之志,學海無涯,不分高賤親疏。不能自暴自棄,以后好好為人!

  娘讓自己將陳學子送的錢袋好好保存著,以后也要做一個這樣凜然正氣的人。

  秦牧暗下決心,等回城進學堂,自己念書不再為別人,只為自己。

  小林子沒亂跑,他老老實實跟在安春風身邊,慢慢走在甬道廊檐下。

  給安娘子說一些以前在牙行聽的閑話,無非是關于白霞寺的傳聞,這里的菩薩如何靈驗,如何讓人心想事成。

  白霞寺規模不小,殿堂樓宇層疊,石階綿延相連,鐘聲悠蕩,各處都有香客走動的身影。

  安春風沒有去各處偏殿,只在幾個大殿之間隨意走動。

  以她閱覽過無數影視劇經驗也知道,進廟總是要發生點什么,不是有浪蕩子調戲民女,就是遇到前任恩怨。

  自己不往偏僻處走,也不好奇湊熱鬧總不會再生事。

  果然是風平浪靜,等到觀音殿前求簽的香客離開,安春風這才上前。

  主解簽文的法師已經疲累,他還是按部就班將簽筒遞給安春風,指點她跪在神像前,虔誠祈禱,再搖出自己心中所想的愿望。

  安春風依言跪下,心里卻是一片茫然。

  自己替金湛這樣求簽,這心愿是該算福伯的,還是自己的,怎么有些怪怪的。

  心中這樣想著,手上還是按照指點搖上三搖,簽筒中蹦出一根竹簽。

  法師接過一瞧,笑道:“施主是為求何而來?這可是上簽,需添香油十斤!”

  上簽?

  安春風還沒有來得及開心,就聽到香油十斤,呃!真是生財有道!

  要解簽就得先給錢,小林子往功德箱里丟下一串銅錢,法師隨手往旁邊一敲,罄聲悠悠就開始翻他面前那本磚頭一樣厚的簽書。

  秦牧和小豆子都聚攏過來,專心聽自己娘求來什么簽。

  “施主求得的是觀音簽第七十八,上簽。施主是求的什么?”

  安春風道:“求事業!”

  法師好奇看她一眼,朗讀起簽詩:“此簽為古人臨潼救駕。

  冷水未燒白涕湯,不寒不熱有溫涼,要行天下無他事,為有身中百藝強!”

  “此簽說的是唐王遇險巧遇秦叔寶,然后唐王得救,秦瓊也官運恒通,也就是貴人相助一帆風順的意思。

  施主本身出色,若想做大事,此番定會有貴人相助。”

  法師講得滔滔不絕,安春風聽得一楞一楞的。

  此簽是替金湛求的。

  金大人有什么奇遇自己不知道,但金湛自身出色這倒是真的,年紀輕輕的兵馬司指揮使跟簽文合得上。

  要是再得貴人相助,就能官運亨通。

  只是這貴人,難道也是崔御史?

  安春風一直覺得,崔御史和玉嬤嬤才是自己的貴人。

  心中這樣想過,她又想到福伯的愿望中還有金湛的婚姻。

  說不定福伯作為一個老人最想看的還是人丁興旺,并不是事業飛黃騰達。

  “大師,這簽其實求的是姻緣!剛才我說錯了!”安春風厚著臉皮改口。

  “哦!無妨,求姻緣也是上簽,此簽就是一個巧字,有緣人自會危急時相遇,以后也能穩穩當當走下去。”

  法師一番解說,把安春風徹底聽蒙了。

  一支簽還能有這樣的解說,也不知道金大人的姻緣會是在什么危機時刻來臨。

  哎!只要是上簽就好。

  觀音殿里安春風在求簽,當事人此時卻已經站上白霞寺的一處高臺賞景。

  高臺下,零落分布著幾座高門顯貴的別院山莊,其中就有固國公的院落。

  此時,那座墻高門緊的別院格局已經盡顯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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