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鬧了這么大的動靜,今日還得如常給村民們抓藥。
各位醫者按部就班地抓藥,陸七七則是發現田壟村的村民,病癥已經好了不少。
她走到洛大夫身邊,小聲道,“洛大夫,我過來是想與您商議一下,田壟村的村民還要不要用虎狼藥。”
洛大夫低著頭稱藥材,頭也不抬道,“發現了?”
“您早就知道了?”陸七七驚訝地問道。
洛大夫抬了抬眼眸,狡黠地沖陸七七笑了笑,“比你發現早一天,略勝你一籌。”
就這么一句話,明顯能聽出洛大夫此刻心情不錯,都有心情開玩笑了。
陸七七心中卻是有重物壓著她一樣,“但這也恰好說明田壟村的村民,就快進入下一階段了。”
需要人參填補虧空的階段。
可是他們現在的困難,就是沒有人參。
兩人均是無聲。
片刻后,洛大夫道,“也不是沒有辦法。”
陸七七倏然抬眸,看向他,欣喜道,“什么辦法?”
“老夫寫一封信,想辦法送出去,交給潞州府的莊太醫,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
“莊太醫?”
陸七七有些疑惑,洛大夫一個赤腳大夫,怎么會認識太醫呢?
難不成洛大夫還有什么隱藏身份嗎?
洛大夫道,“莊太醫是我舊時老友,這個忙他一定會幫。”
陸七七倒是不懷疑莊太醫,能不能弄來大量的人參。
既然洛大夫說得這么肯定,那他就一定有辦法。
只不過,要把消息送到潞州府,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思來想去,她終于想到了一人。
陸七七眉開眼笑道,“那就勞煩洛大夫親筆寫下書信,請太醫救助村民。”
洛大夫寫完書信,陸七七回到自己的小院,故技重施的讓旺財去送信。
只不過她并沒有把期望,完全寄托在莊太醫身上。
和順府幾個村子的瘟疫,說到底都是當官的不作為,才導致如今的局面。
現如今想一毛不拔,等著村民們痊愈,天底下就沒有這么好的事。
她非得讓和順府的父母官拔拔毛不可。
昨日村民已經知道了情況,今日表面一派平靜,但內心多少都埋下了不甘的種子。
剩下兩個還在遭受病痛侵害的兩個村子,也在觀望著田壟村的病情。
要是從田壟村傳出消息,是缺少一味藥材,才導致不能治愈村民。
為了活命的村民必定不會坐以待斃,畢竟早晚都是死,何必不賭上一把,博一條活著的機會。
亦如當初田心村村民出逃時景象。
“真的要這么做嗎?”周一看著旺財,叼著一封信出了院子,問道。
陸七七沒有回答,無聲便就是答案。
“就不怕田壟村,就是下一個田水村嗎?”周一道,“滅村可不是鬧著玩的呀!”
李昌龍從外面回來,就聽到周一的質問。
他關上院門道,“嚷嚷什么?七七能害了村民不成?!”
陸七七道,“田水村即便沒有這場瘟疫,也不會存在太長時間。”
她說這話并不是空穴來風,而是在田心村時和趙小東閑聊時,得來的消息。
這兩年大晉朝南澇北旱,韃子以放牧為生,在自然環境惡劣的情況下,不斷爭搶掠奪大晉朝子民的東西。
朝廷下令征兵,和順府的朱縣令就想出了一個損招,把田水村上千名男丁都抓了去,只剩下老弱病殘幼在村里。
即便是這樣,這位朱縣令也沒有優待田水村,每年的賦稅依舊不變。
以前村民們種地,每年繳納賦稅后,還能勉強能養活自己。
但是這位父母官,從來不干人事,把男丁抓走后,賦稅依舊不變。
短短一年內,不知道餓死了多少人。
說是瘟疫滅村,實際上這里面絕大部分的手筆,都出現在和順府這個貪財的蛀蟲身上。
“試問一幫老弱病殘,又身患重病,他們能逃到哪里去?”
李昌龍聽罷,內心無比震驚,并沒有思考陸七七的話。
反倒是周一,沉聲道,“根本沒有逃跑一說,就是為了不讓瘟疫傳染出去,丟了他那頂烏紗帽。”
“太不是東西了,”李昌龍良久才憋出這么一句話。
陸七七道,“所以這事必須做,不然咱們根本經不起,和順府的父母官這么折騰。”
……
朱府,書房。
“這么多銀子?”
“要這么多銀子?搶錢啊!”
“你告訴他們,是本官要這么多藥材嗎?”
朱大頭拿著一張單子,瞪大雙眼指著下面的衙役道。
衙役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小心翼翼道,“說了,藥鋪里的人都說這是他們的拿貨價。”
“這幫狗東西,連本官的錢都敢掙,吃了熊心豹子膽是吧,你去把人都給我抓起來,我就不信他們還敢獅子大開口!”
朱大頭把手里的單子撕得粉碎,狠狠地扔向衙役。
“不成啊!大人!”
趙師爺姍姍來遲,鬢發都松散了些,想必是一路跑來的。
“為何不成!姓趙的,你今天不說出一個讓本官認同的理由,信不信我連你一起關了!”
朱大頭站著罵人罵累了,重重地摔回椅子上。
趙師爺向朱大頭行了個禮,然后對衙役道,“先下去吧。”
衙役看了眼朱大頭,想征詢朱大頭的同意。
朱大頭不難煩地揮了揮手。
衙役走后,趙師爺才道,“城里面的藥鋪,該捐的藥材已經都捐了。
這人參本就不是尋常物,大人把他們都抓下大獄,咱們才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朱大頭冷靜下來,也認同趙師爺說的話,但是讓他一口氣拿出這么多銀子,他就心疼。
他道,“能想出什么好法子,讓城里的富豪鄉紳捐一點?”
說到這,趙師爺就在心里直嘆氣,心道,‘現在城里哪里還有富豪鄉紳,這些年要么落魄了,要么去往別處了,留下來的都是平民老百姓,能開個鋪子的都算是不錯的了。’
朱大頭見趙師爺遲遲不說話,原本抱著的期望,也漸漸消減下去。
趙師爺道,“大人,咱們之前賬上還有不少銀子,都是外鄉人逃荒入城時給的進城費,要不咱們拿點出來,先渡過這次難關吧?”
朱大頭思考片刻,不難煩地揮了揮手,語氣不耐煩道,“你也走吧,讓本官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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