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書院。
錢衡帶著兩個同窗好友,大步走進書院,三個小書童背著書箱緊隨其后。
一行人來到學堂,就引起不少人側目以及小聲議論。
“哎,那不是戶部尚書之子錢衡嗎?”
“好像是他。”
“錢尚書不是在府上請了大儒,給他上課講學嗎?他為何還要來書院啊?”
“誰知道呢!”
“別說了,嚴夫子來了,快坐好吧!”
錢衡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公子哥,他不光面相長得好,老爹又是戶部尚書,掌管著大晉朝的錢袋子。
只要他不干有違王法之事,京中世家貴胄都得給幾分薄面。
畢竟誰也不想得罪戶部尚書,免得暗地里有不痛快的地方。
早些年錢衡和安昌伯三子,以及安陽侯嫡子,在京中簡直就是混不吝的代表,在風月場所猶如自家一般。
自從安昌伯抄家后,錢衡和安陽侯嫡子也消停了下來,不敢造次。
嚴夫子走進學堂,看到錢衡等人,淡淡掃了一眼,便坐下開始講學。
公子哥中率先坐不住的是盧兆,又離錢衡最近,他湊近錢衡的耳邊道,“錢兄,咱們真要在此聽嚴夫子講學啊?”
錢衡聽講學如同聽念經,他心中也是萬分不愿意。
但是他既然拿了錢朵朵的錢,就必須把事情辦成了。
等事成之后,指不定他爹都要夸贊他一番。
思及此,錢衡心里就美滋滋的,對于盧兆的話也不以為意,“盧兄這么著急作甚,等事情辦好,咱們就去香粉樓逍遙快活去。”
一旁的陶有青不懷好意地笑道,“錢兄還不知道盧兄喜歡什么嗎?”
經陶有青提醒,錢衡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小聲道,“那咱們今日就去小館。”
“咳咳咳!”
幾人小聲議論的時候,學堂前方傳來咳嗽聲。
頓時幾人便端坐起來,像是老鼠被貓叼著起一般不敢動彈,老老實實地挺直背脊安靜聽講。
“行了,今日就講到這吧。你們回去好好想想今日課上的內容。”
見嚴夫子起身,下方學子紛紛站起身,齊刷刷躬身道,“恭送夫子。”
嚴夫子走后,學堂里瞬間熱絡起來。
“方才嚴夫子夸蔣兄了,看來明年春闈,蔣兄高中有望啊!”
“這話有理。”
“那我們就在此恭賀蔣兄了。”
恭維的話誰都愛聽,蔣無度自然也不例外,不過他為人謙遜,向來沒有孤傲的架子。
他淡笑著道,“各位客氣了,咱們同窗多年,都是有學問的讀書人,春闈乃是光耀門楣的大事。
咱們大伙都能望取得好成績。”
林無恙拍了拍蔣無度的肩膀,笑著道,“聽見沒有,咱們蔣兄說話都有風范。
不過蔣兄有一點說得很對,眾學子都是讀書人,最后鹿死誰手說不定呢!”
一群人說說笑笑,很快就被一道突兀的聲音打斷。
“哎喲!我肚子好疼啊!”
眾人視線被吸引,只見盧兆那粉頭白面的書童,從書箱里掏出一沓黃色的竹紙,急聲道,“少爺,咱快去茅房吧。”
此話一出,在場學子的面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在學院中多數都是寒門子弟,真正的勛貴人家,都會請大儒或者教書先生入府,專門受教。
而這竹紙近一年來,因著物美價廉,廣受寒門學子一致好評。
如今書案上擺放著的竹紙,墨跡都還未干涸,卻被書童當做草紙給盧兆使用。
這些寒門學子為了求學,省吃儉用買竹紙寫文章,為的就是考取功名。
這一幕深深刺痛他們雙眼,他們這些人原本心中抱負未能施展,本就難以介懷。
現在倒好,幾個紈绔子弟入學堂,就是為了來羞辱他們。
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士可殺不可辱,我跟你們拼了!”
高喊一句,眾位學子紛紛撈起袖子,把幾個紈绔子弟給圍了起來。
隨后,學堂里就傳出慘絕人寰的救命聲。
……
臨安侯府。
自從陸七七得知竹紙被當作草紙使用,便讓青黛時刻注意動向。
一大早她就讓青黛出門查看情況,而這時十九也從李昌龍住著的莊子回來了。
陸七七得知李昌龍秧苗一些順利,淡淡點了點頭,“那就好,如今只等良種種出來了。”
隨后她又問,“這兩日鏢局那邊有什么動靜?”
十九剛聽完暗影衛的匯報道,“正如縣主所料,鏢局那邊這兩日一個訂單都沒有接到。
看樣子錢尚書的千金,已經不打算再加購竹紙了。”
得知錢朵朵的動向,陸七七迅速寫了一封信,交給十九。
“這封信你讓暗影衛快馬加鞭,送去田心村造紙坊給趙曉東。”
他接過信封問,“縣主,這是讓造紙坊不再向京中提供竹紙了嗎?”
陸七七解釋道,“不,我把竹紙更改了配方,既然用膠液制作出來的竹紙,當做草紙使用都能大受歡迎。
為何我不能將竹紙變得柔軟,再以能讓人接受的價格售賣。
而草紙作為生活必需品,比起竹紙的用量只會更大。”
十九道,“有了更柔軟的竹紙,如今京中盛行的黃紙,恐怕也會漸漸被人遺忘。”
他之所以這么說,并不是沒有道理。
自從得知黃紙在京中盛行,他也弄了些回來試用。
總結經驗就是黃紙用于清潔,中看不中用,還不如草紙柔軟好使。
好看不好用的東西,哄騙得了一時,卻也不是長久之計。
在他看來錢朵朵應當是明白這個道理,才選擇激流勇退,并不持續加購。
陸七七不知道他小腦瓜子,想法已經繞了幾圈。
她還惦記著烏琪的動向,如此聰慧的女子,絕不會因為兩次失敗就放棄。
她道,“烏琪讓人傳出去消息,現在有什么眉目了嗎?”
十九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倒是把她給看迷糊了。
“嗯?”
片刻后,十九才解釋道,“回稟縣主,他們傳遞消息出去后,一路往和順府的方向走。
世子得知此事,已經派暗影衛查探消息。
只是...”
陸七七問,“只是什么?”
“暗影衛在華亭府發現韃靼人的香樓,只不過早就人去樓空。
世子推算恐怕不止一座香樓。”
聽完十九的解釋,陸七七微蹙的眉心放平。
她分析道,“烏琪沒有蘇迪雅的大局觀,如今蘇迪雅已死,即便她手里有香樓,也翻不出從前那般風浪。”
同時,她也相信宋宴清一定能鏟除奸細和宵小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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