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聲聲叫,喚醒了睡夢里的顏六月。

  一周時長臥床休養,在丫鬟昭九無微不至的照顧之下,顏六月的精氣神恢復了不少。

  昭九這丫頭跟她年歲相仿,不過二九年華,打小進顏府成了她的貼身丫頭,萬分的忠心耿耿。

  顏六月今時氣色白里透紅,昭九功不可沒,起居飲食忙前忙后的,面相都瘦了一圈。

  “小姐,喝點綠豆湯。”

  正值六月夏日,空氣里隱隱流動著一絲熱度,顏六月總有些口干舌燥,昭九貼心從廚房端來了小碗綠豆湯。

  顏六月眉頭舒展倚靠在床頭,昭九坐在床邊上,一勺一勺的喂她喝綠豆湯。

  “方才聽家丁們說,今日墨老爺要來府上,好似為了小姐的婚事而來。”

  昭九道這話時,刻意看了一眼顏六月的表情,她本糾結要不要告知這事,終究還是沒忍住。

  顏六月一聽這事,一口綠豆湯含在嘴里,有一下沒一下無味蕾的咀嚼。

  “婚事這么快提上日程了?不是要娘轉告爹,緩一段時日的?”

  心情瞬間沉淪,也不想吃什么了,顏六月慢慢的坐起身,下了床走到窗處滿腹心思望外。

  凝望著顏六月的單薄身,那份落寞的樣子,令昭九心疼不已。

  她放下湯碗走過去,扶著顏六月無奈道,“夫人是轉告了老爺,老爺也同意小姐緩一段,但墨府那邊要來議這事,沒法子。”

  顏六月想了想,對昭九吩咐道,“你去打聽打聽,看看墨老爺什么時候到。”

  墨寧采親自登門拜訪,破天荒頭一回,顏郎才也不能怠慢。

  大堂內,兩位老爺容光煥發的相對而坐,免不了寒喧一番。

  “墨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顏郎才拱一拱手,略表歉意。

  墨寧采回一禮,笑道,“顏兄客氣了!”

  江南一帶,富裕的人家不少,當屬顏家和墨家最是受人矚目,商界排位數一數二的。

  兩位老爺的外形氣場,只是掃一眼便能看出,久經沙場的世故老練。

  “兄弟間打開天窗說亮話,不藏著掖著…聽說,顏雙小姐不愿嫁我兒,顏六月小姐竟是以絕食抗婚,可有此事?”

  墨寧采心想著這糟心事兒,開門見山的交鋒,向顏郎才當面討一個說法,顏郎才不覺汗顏。

  事實千真萬確,顏郎才如實回道,“確有此事。”

  為了不讓彼此難堪,他訕訕笑著解釋,“墨弟莫要生氣…我那兩個女兒,一個驕慣刁蠻,一個主見任性,相比之下,六月顧全大局,已應下了婚事…只是她身子骨弱,需調養時日…還望耐心等待啊。”

  墨寧采皺眉頭聽完,心里稍稍好受些了,“顏六月小姐肯嫁我兒墨書畫,已是難能可貴。”

  自己的寶貝兒子墨書畫什么德性,他當爹的還能不知道?品德兼優大家閨秀的姑娘愿嫁,不是自家小子八輩子修來的福份?…

  甭管是顏雙還是顏六月,有一個肯嫁的,便是籃子里撿來的一株菜,高興還來不及呢。

  “顏兄,好事多磨嘛,可以理解…但夜長夢多,還是早日喜結良緣為好。”

  墨寧采生怕顏郎才改了主意,步步為營的推波助瀾。

  顏郎才見他不怪,笑著順水推舟道,“那不如,月后便婚娶如何?”

  此時,堂側的流蘇珠簾隨風飄蕩,后面一個嬌小的身影躲藏著,對雙方談話內容,聽得一清二楚。

  “六月覺得,此事操之過急了。”

  顏六月躲在珠簾后聽得急不可耐,緩步走了出來,話音里透露出了不情不愿。

  墨寧采初見顏六月,不由心中暗喜,媳婦兒長得跟天仙似的,婚配墨書畫綽綽有余。

  玲瓏有致的身段,出水芙蓉麗質面,小巧鼻翼微微上翹,唇角梨渦淺淺勾現,宛如一幅賞心悅目的美人畫卷。

  “六月,無禮了!

  顏郎才見顏六月不顧世俗規矩,冒然出現在公眾大堂上,不由喝斥了一聲。

  顏六月從從小叛逆,不受世俗禮儀束縛,顏郎才也沒少為這些事教導她,只是收效甚微。

  墨寧采反是見怪不怪,喜歡的不行,幫顏六月說上了一句,“顏兄不用怪責她,婚姻乃人生大事,她關心關心也是正常不過。”

  未來公公幫腔,令顏六月些許詫異,看來墨書畫不像他爹,定是像他娘。

  顏郎才不拂墨寧采顏面,溫和笑問顏六月,“六月,那你跟爹說說,打算什么時候嫁人?”

  顏六月沉吟片刻,有主見的道,“待女兒如從前一樣生龍活虎了,那時便可嫁了。”

  她這話沒說具體時限,伸縮自如的模棱兩可,說了也跟沒說一樣。

  顏郎才懂女兒的鬼心眼,不由拉下了臉道,“六月,你跟長輩們開玩笑呢。”

  墨寧采聽來聽去好似很明白了,這顏六月并非心甘情愿嫁墨書畫,只不過是迫不得已而為之。

  “無防無防,依我看,顏六月小姐說嫁時候,少則數月,多則半載,不過爾爾。”

  墨寧采自我推測了婚嫁時長,聰明的做法令顏郎才刮目相看,女兒分明是不想嫁,打的馬虎眼,卻被墨寧采游刃有余的化解了。

  顏六月心底暗自琢磨,未來公公不是吃素的,不知那墨書畫幾斤幾兩,自己將來嫁過去,制不制得住他?

  婚事取消是做夢,自己也只是想拖一日是一日,到頭來,終歸還是要嫁人。

  這樣一想,顏六月對墨寧采道,“您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六月也無話可說了。”

  她心想,既算嫁了墨書畫,也不讓他碰自己一下,留了處女身,扯犢子和離時,還能再找個好的。

  顏郎才和墨寧采哪知顏六月打的小九九,只以為她想通了,這事也八九不離十了。

  一場三方面談,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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