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硯這天晚上沒睡好，她覺得肯定是那碗砂鍋米線涼了，吃了之后有些不舒服導致的。
之后很多天，她跟賀山南都沒再有過任何的聯系。
他那么高傲的人，在她這邊碰了一次壁，絕不會再低頭。
她倒是接到老太太的電話，說要去醫院復診，問她有沒有時間。
沒時間也會抽出時間來的。
何況沈書硯這個工作她完全可以自由安排時間，就到別墅接了老太太去醫院復診。
所有檢查下來，差不多花了半天的時間。
這回陸醫生跟老太太講她這次檢查的結果時，沈書硯說她先去樓下給老太太買點熱飲。
覺察出陸尋不怎么敢看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先前拒絕他的事情讓他尷尬了。
果然是個純情男醫生。
沈書硯倒是沒想到，會在醫院撞見程妍跟林雪。
林雪很好認，她沒做任何的遮掩。
程妍就裹得嚴嚴實實的，帽子口罩和黑框眼鏡。
在醫院這種環境下，只會認為這是個生了什么病的病人，而不會覺得這是紅極一時的女明星程妍。
程妍也看到了沈書硯，兩人的視線有幾秒鐘的交匯。
不過沈書硯并未打算跟程妍有過多的交流。
她跟程妍最大的關聯可能就是賀山南吧，通過一個男人建立起來的關系，大部分是對立的。
沈書硯都忘記自己是怎么跟程妍加上微信的。
好像……很早之前。
離得不遠，沈書硯聽到林雪嫌惡地說了一聲：“妍妍，我們走，這種狐貍精多看一眼，都覺得晦氣。”
“小雪，你去樓上等我，我跟她聊兩句。”
“還有什么好聊的？妍妍，南少親自去加州接的你，幫你解決了那個騙子，他心里頭肯定全是你。你看她能嘚瑟多久？”
“小雪。”
“行吧，那你快點，有事記得給我電話。”
聽到這里的沈書硯其實已經走遠了，是被追上來的程妍攔住了去路的。
“沈書硯，其實當時我跟阿南都快結婚了。”程妍省去了那些客套問候的話，開門見山。
被擋住了去路的沈書硯表情淡漠，“你跟我說這個有什么意義嗎？”
“我沒打算走的，那時候我的確是想跟他結婚。但是，他奶奶給了我一筆錢，讓我離開阿南。”
“你可以編得再假一點。”沈書硯覺得程妍可能瘋了。
口罩下的程妍淡淡地笑了一聲，“是啊，你不會相信，因為老太太對你很好，你就覺得她不會做那樣的事情。但她的確給了我錢，還跟我說，如果不離開阿南，她有的是辦法讓我在國內待不下去。”
沈書硯沒說話，揣測程妍告訴她這些事的目的是什么。
程妍說：“你該不會天真地以為，她就是個慈祥的老太太吧？”
“然后呢？”沈書硯目光冷了下來。
程妍：“我只是不想被阿南誤會。”
沈書硯覺得很不可理喻，“你不想被他誤會，就打算讓老太太跟賀山南產生隔閡？”
“我沒這么想。”
的確是沒這么想，但是不讓賀山南誤會的辦法，就是告訴他真相。
一旦賀山南知道白月光的出走是因為家里老太太的逼迫，而她在外面又遭受了仿佛非人的事情。
難道賀山南就會絲毫不埋怨老太太？
沈書硯冷淡地盯著程妍，覺得她可能瘋了。
程妍也只是跟沈書硯說完這些，轉身就走了。
沈書硯臉上寫滿了無語。
經過程妍這么一折騰，沈書硯就忘記去便利店買牛奶了。
去樓上的時候，還有些魂不守舍。
老太太關切地問了一句：“書硯，你怎么看著臉色不太好，你也去檢查一下吧，今年你還沒安排體檢。”
沈書硯回過神來，扶著老太太，“我沒事，奶奶您身體沒大礙吧？”
“沒事兒，好得很。如果你能多去給我上上課，我會更開心。”
“行，等我手頭上的工作忙完了，就多去您那邊。”
沈書硯從陸尋手里接過藥，后者全程不敢看她，好像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情一樣。
為了不讓人尷尬，沈書硯倒也沒多說什么，跟老太太離開了醫院。
坐車送老太太回去的時候，沈書硯到底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奶奶，就是……年前程妍離開宋城這件事，您……”
提到程妍，老太太本來還挺愉悅的表情，很快就沉了起來。
沒什么波瀾地說：“怎么突然提到她了，她是不是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來了？不是都已經去了國外么，隔這么遠還能作妖？是不是小南他——”
提到這個，老太太就覺得頭疼。
“不是，我就是問問。”沈書硯解釋一句，“就是想不明白怎么當時他們就不結婚了。”
“我不答應。”
老太太非常直白地說，“雖然我的反對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我跟程妍表示過了，只要她跟小南結婚，往后我去世，所有的遺產只會留給小水，他們兩，一分都沒有。”
老太太口中的小水，就是賀山南的龍鳳胎妹妹。
老太太不喜歡程妍，表現得非常明顯。
她說：“小南娶媳婦，如果他想找個門當戶對的姑娘成為他的賢內助，或者助他的事業更上一層樓，我沒有意見。要找個兩情相悅的，家室一般的，甚至是普通家庭的姑娘，我也沒有意見。又或者找一個全心全意對他的，我更沒意見。但是他找個忘恩負義，朝三暮四的，我倒是不介意做一回棒打鴛鴦的惡人。”
沈書硯也是聽過老太太年輕時候的一些事跡，手段了得。
是她口中能夠助丈夫一臂之力，在事業上對他有所幫助的人。
老太太見過大風大浪，也見過千奇百怪的人。
喜惡全憑一雙眼。
“要是南哥他誤會您呢？”
老太太頓了頓，然后才說：“那他應該是欠教育了。”
欠不欠教育，沈書硯現在不敢說。
就是把老太太送到別墅的時候，家里的阿姨說，少爺來了。
沈書硯一聽賀山南在里面，便跟老太太說：“奶奶，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怎么就走了啊，陪我忙活了一個早上，中飯沒吃一口就讓你走，我老太太是過意不去的。”
說著，便拉著沈書硯往別墅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