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步欣這次到帝都就待幾天，康嬈不知從哪聽說了，打電話給了聶辭。
“不接你電話？我能跟她說什么呢？”
她一邊推開院門，一邊朝里走，正在按下指紋鎖，腰間便倏爾纏上一只手。
她嚇一跳，回過頭便對上紀衡英俊帥氣的臉。
他在她臉頰上吻了下，然后接過她手里的包，主動打開門，再牽著她的手進去。
聶辭臉蛋紅紅的，康嬈在電話里說了什么，她完全沒聽清。
好像也覺察出她不在狀態，康嬈沒好氣道：“你說話呀！如果不是你，為什么她和王畫家連我電話都不接了？還有，跟他們夫婦倆交好的畫家也一樣，我找他們過來辦畫展，他們都是這樣或那樣的理由，全部推掉了！”
聶辭換了鞋子，穿著拖鞋走進去，“康嬈你有完沒完？”
正脫下西裝外套的男人抬起頭，朝她看了眼。
“那幅畫到底是怎么損壞的，我又為什么沒你跟計較，你心里清楚得很。畫我賠了，罵我也替你挨了，至于你，把紀仁滄出軌下屬的事告訴了周太太，咱們也是各取所需。如今你事業受阻，跟我又有什么關系？”
“一定是你說了什么，否則他們不會……”
“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他們幫你，那是看在陸裴岑的面上，這種關系本來就脆弱得很，一個風吹草動就能瓦解，你憑什么認為他們就該對你忠誠？你不在自己身上反思，反而一味去指責別人……我要是你的話，我會開誠布公地和步欣姐談一談，是我錯了我就真誠道歉，總比在這里給別人添堵要有用。”
“……一口一個步欣姐，你叫得倒是親熱。”
聶辭二話不說，直接把電話掛斷。
抬眸就看到紀衡正似笑非笑地打量她。
“小問題。”
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事讓他分心，也不想影響到他和康濯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合作關系。
“是你讓康嬈告訴我叔母的？為什么？”
聶辭抬眼看看他，緩緩道：“楊燦燦是你二叔的人。”
她讓康嬈把消息透露給紀仁滄的妻子，再添油加醋一番，就是想把楊燦燦趕出公司。
不過現在這個結果也不錯，雖然沒離開公司，但紀仁滄沒有出面保她，以至于兩人徹底決裂。
“所以，你在那時候就已經事事替我考慮了？”
感覺到他的眼神越來越深情，聶辭連忙引導他，“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其實是在幫顏姐？”
“沒事，我知道你不好意思。”
紀衡走過來，圈住她的腰低頭又親了她一下。
聶辭發現他現在做這種親密的舉動，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你對我這么好，我該拿什么回報你？要不……以身相許吧。”
聶辭回眸，“我不娶。”
“那我娶。”
“……”
聶辭沒想到他會這么快提及這個話題。
嚴格說來，這才是兩個人確定關系的第一天吧。
看她不說話，紀衡自然也猜到她在想什么，“沒開玩笑，從你答應我以后，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我要娶你。”
“可我……”
“沒事，不急，你慢慢想。”他一笑：“反正結果都一樣。”
聶辭也分不清心里是怎么想的，說不開心是不可能的，畢竟她是真的喜歡。但談婚論嫁倒還不至于，兩人之間問題也不少，不解決便都是隱患。
不說別的，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跟爸爸開口呢。
“凡事無絕對，你也別太自信。”
她故意唱反調，就是忍不住想要打擊他，說得跟吃定她似的。
“怎么，你還有別的想法？”他握住她的下巴，“別怪我沒提醒你，你不想搞出人命，你就安分守己點，什么顏色的帽子都別給我戴。”
“威脅我？”聶辭才不吃他這一套，“以前還沒威脅夠？”
她是開玩笑的，但紀衡聽罷卻愣了。
他眉頭微微蹙下，表情有點復雜，放開她就獨自到沙發上坐了。
聶辭慢慢反應過來，這是踩到他雷區了。
不過她又覺得好笑，“我都沒在意，你在意什么啊？再說了，不都是以前的事了嗎？”
如果始終刻意地回避，那才是大問題呢！
紀衡看她一眼，朝她勾勾手指。
聶辭走過去，坐到他身邊。
紀衡側過身望著她，一字一句：“我會對你好的，很好很好，你一定要信。”
他說的話，聶辭是相信的，只是看他那么認真，就忍不住想笑，“能有多好？”
“我不會讓你受一點傷，因為我知道，你一直都怕疼。”紀衡看著她，此刻眼里就始終只有這么一個人。
這句話，不論是電影還是小說，都早已是老掉牙的了。
可不知為什么，從他嘴里說出來，聶辭竟有些感動得想落淚。
只不過，她明白一個道理，世界上沒有什么是永恒的，所以永遠不要過度依賴另一個人。
——
康嬈在給聶辭打過電話后，就一直悶悶不樂。
“誰又惹咱們康大小姐了？”
陸裴岑從外面進來，轉著手中的跑車鑰匙。
她抬起頭，定定看了他一會，“裴岑，你能幫我約一下王太太嗎？就是王畫家的太太。”
“梁姐？”陸裴岑也知道他們當初因為一幅畫鬧掰的事，表情有點為難，“康嬈，要不我再介紹其他人給你吧，梁姐那邊……還是算了吧。”
康嬈害得聶辭賠了那么多錢，早就在紀衡那邊上黑名單了，他怎么好再給她牽線梁步欣？
康嬈卻很固執地搖頭：“你不知道梁步欣的影響力，很多畫家太太都與她交好，可以說她比王畫家在圈里的地位都要舉足輕重。我必須見到她，我要跟她解除誤會。”
陸裴岑原本還在猶豫，但架不住她一直磨他，最后無奈點頭。
“好吧，我再幫你約她一次，不過要不要見你，不是我能決定的。”
她終于笑了，“看在你的面子上，她一定會見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梁步欣那邊答應了。
不過她也在見朋友，所以就約了一道，約在咖啡廳見。
康嬈不想冷場，想著有陸裴岑在，梁步欣至少能賣個面子不會把事做絕，所以就拽著陸裴岑一塊去了。
兩人走進咖啡廳，陸裴岑還在抱怨，“你讓康濯陪你就好啊！干嘛還得拉著我？都不知道康濯這小子怎么回事，都不控空陪女朋友的嗎？”
“他工作忙，我怎么能麻煩他呢？再說了，誰讓你是我‘未婚夫’呢。”
陸裴岑皮笑肉不笑，“呵呵，臨時的。”
說歸說，在看到梁步欣時，他還是熱情地打招呼：“梁姐……”
可當他看到坐在她對面的人時，瞬間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