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燃沉默了幾秒鐘，然后點點頭，很小聲的答道：“嗯。”
那漢子臉上有過一瞬間的震驚神色，然后又在下一瞬綻放出了一抹笑容。
“哎呀，這會兒隔近了看著，覺得你和你媽媽還是挺像的，果然是你！”
“我叫杜長平，是你媽媽的丈夫…”
杜長平拉著軍綠色的衣服擦了擦手，想去和許觀云握手。“這位是…”
許觀云伸手，和他握了握。
“我是許觀云，是白燃的…未婚夫。”
白燃瞪了許觀云一眼。
“你們訂婚了？”
杜長平笑呵呵的，又捏著幾個口袋似乎有些無措，憨笑著說：“哎你看這，這么些年…都不知道你什么個情況…突然這么一來，我們也沒個準備…都不知道你要準備結婚了。”
“沒有，他亂說的。”
白燃輕描淡寫的把這話揭了過去。
說話間，白燃朝花店那邊又望了一眼，而虞曦也在望著她。
二人視線相對時，虞曦的神情一下就變了，不再像剛才面對一個普通客人時那么自在。
她雙手捏著圍裙的邊角，默默的偏開了頭。
杜長平也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然后笑呵呵的對白燃說：“那個…燃燃，難得來一趟，要不今天歇一晚，明天我和你媽請你和你男朋友吃個飯怎么樣？”
“我說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白燃有些不耐煩了，她長吸了一口氣，嘴唇幾度張合，又像不知道該說什么。
于是，她決定干脆什么也不再說了。
“許觀云，我們該走了。”
白燃想逃離現場，但是卻被杜長平喊住了。
“燃燃，你等等！”
他小跑回去，到了虞曦身邊，遠遠的看著，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么，總之，幾分鐘后，虞曦跟著杜長平一起走過來了。
可隨著虞曦越走越近，白燃卻沒來由的越來越慌張。
她拉開車門，想坐上去開車逃走。
被許觀云按住了手臂。
“白燃，來都來了。”
許觀云輕抬下頜，虞曦和杜長平走近。
不等這陌生的母女二人說話，杜長平笑呵呵的說：“這附近有家烤魚挺好吃的，咱們去吃唄？你杜叔請客！”
你杜叔…
還挺自來熟。
白燃冷著臉，說：“我從來不吃魚。”
“沒事兒，你媽也不愛吃魚，我都負責把刺挑出來，你那份兒，杜叔也代勞了！走吧！”
杜長平攬著虞曦，指了一個方向。“就去老王家吃吧！我給發個微信讓他留個桌面兒，先把魚殺好烤著…”
虞曦垂著眼，很是拘謹。
可還是開口勸了句：“老王家做工干凈，用料也講究，兩口子都是實在人，可能不比你在云城常吃的那些飲食習慣，但是試試也可以的吧？”
白燃沒答話，虞曦又補了一句：“你要是不愛吃魚，他家也有其他菜的。”
“你那個小孩兒呢……”
白燃冷不丁的問了句。
“哦，念念很乖的，她有電話手表，隨時都可以和我們聯系的，樓上還有監控，我手機都能看到，而且她很自覺的，我和她說一聲我和她爸有事兒，讓她先睡，房間里燈都開著，隔壁鄰居也都是老來往了，沒事兒的。”
一說起念念，虞曦就變的隨和多了，恢復到了她剛才賣花時的那個狀態。
白燃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還是杜長平輕輕拍了下虞曦的肩膀，然后又笑盈盈的說道：“走吧，我訂好座位了，咱們這就過去！”
“好。”許觀云含笑應下，他去牽白燃的手腕，被毫不意外的甩開了。
白燃默默的跟著他們朝前走。
杜長平在她身后，很小聲的對身旁的妻子說：“跟孩子說幾句話吧…”
沒有聽到虞曦的回音，白燃的步伐又快了些。
然后虞曦似乎快走了幾步，走到了和白燃齊平的位置。
她抿著唇角，輕聲問道：“燃…燃燃…你這些年，過的怎么樣啊？”
白燃停下腳步，側目望著虞曦。
這個時間段，這夜市上還很熱鬧。
周圍人來人往，喧囂聲幾乎要蓋住了白燃的話語。
“我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虞曦搓著指尖，不停的重復這三個字，似乎除此之外就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來，到了！”
杜長平領著大家進了一家燒烤店，坐在了最靠外的位置。
那里已經擺好了碗筷和一疊煮花生，炭爐架子上的烤魚香味彌漫。
杜長平挨著虞曦坐下，白燃和許觀云則是坐他們對面。
白燃環視四周，然后問虞曦。
“這么多年，你一直在這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