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赳赳,氣昂昂的聲音。
從周致遠嘴里說出來,極為讓人震驚。
饒是顧寧,都吃驚得瞪大嘴巴,沒忍住掐了他下,“你這么大聲做什么?”
不就是送下她?
至于弄得跟完成什么重要任務一樣。
周致遠被掐了腰,他也不惱怒,反而揚起了唇,“是很重要的人物。”
他補充說道。
還是當著劉淑珍的面。
顧寧的臉,瞬間跟著紅了起來。
忍不住嗔怒地再次瞪了一眼周致遠,這一眼,瞪得周致遠只覺得骨頭都跟著麻麻的。
反倒是劉淑珍沒忍住笑了,“周同志,晚上就不麻煩你了,我會早點下班去接寧寧的。”
“不麻煩不麻煩,您該加班加班,顧寧這邊有我接。”
劉淑珍,“……”
顧寧,“……”
唯獨,當事人周致遠臉色不變,他蹲下身子,就朝著顧寧道,“上來!”
顧寧很想說,可以不上去嗎?
但是,她沒有選擇的機會,只能認命地爬上去。
這一路,真是太刺激了。
一直到學校,顧寧才忍不住跟他道,“你在我媽面前,能不能不要那么逛?”
周致遠,“逛?”
他有些迷惑,“什么逛?”
逛是一些地方的方言,不要那么浪。
顧寧翻了個白眼,“你就當我沒說。”
也不知道,他是裝不懂,還是說故意的。
在顧寧沒看到的地方,周致遠揚了揚唇,忍不住笑了笑。
等周致遠一口氣爬三樓送顧寧去教室后,袁媛和魏燕他們看到了是周致遠的時候,有些失望。
比起冷峻讓人害怕的周致遠。
他們更喜歡那個像極了,電視劇里面男主角的顧向方。
但是,面上卻沒有任何表露。
顧寧小心翼翼地坐到座位上,這才朝著周致遠道,“我好了,你等放學在來接我。”
周致遠嗯了一聲,一雙眼睛掃視了教室里面的人。
在掃到徐茂學的時,徐茂學下意識地避開了周致遠的目光。
這人太具有侵略性了,冷峻的氣勢,讓人不寒而栗。
周致遠只是稍稍一愣,他偏頭在顧寧耳邊低語了一句,顧寧瞬間抬頭,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徐茂學。
這才朝著周致遠道,“我知道。”
聰明的人交鋒就只有這一次。
似是而非的話,兩人卻都明白了。
周致遠嗯了一聲,這才徹底站起身,朝著袁媛道,“顧寧上廁所的時候,就麻煩你們了。”
隨手,抓了一把巧克力,放在了桌子上,表示謝意。
袁媛顧不得害怕,一臉驚訝地看著巧克力,緊張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只能笨拙地點頭。
有了這個答應,周致遠這才離開。
他一走。
袁媛拍了拍胸脯,“太,可怕。”
周致遠太可怕了,光站在他一旁,就讓人緊張。
顧寧奇怪,“有那么嚇人嗎?”
周致遠明明長那么好看,好不好?
那一張臉,放在班上,絕對是排名第一。
“你不覺得他長得很好看嗎?”
她反問。
旁邊的袁媛和魏燕聽到這話,差點臉色沒嚇白,“也就只有你敢觀察,周致遠同志好不好看。”
他們這些人,光和他站在一起,就頂著天大的壓力了。
更別提說去直視對方了。
這簡直是在找死好不好?
顧寧有些驚訝,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轉身朝著徐茂學的方向說道,“班長,你認識剛出去那個人嗎?”
徐茂學還沒從之前的害怕回過神。
顧寧就繼續了,“他叫周致遠哦,就是上次高利貸案,一手拉下上百號人槍斃的那個哦?他還是從戰場上下來,手里沾過人血的那個哦——”
她每說一句,徐茂學的臉色就白了一分,到了最后,簡直就是透明狀。
“他就是我背后的靠山,你回去跟顧瑤說一聲。”
“我顧寧背后,不止是有安家廖家,有父母,更有兇名在外的周致遠——”
這話,與其說是警告顧瑤,不如說是在警告徐茂學。
果然。
顧寧這話一說,原先心里還打著小九九的徐茂學,瞬間把小心思給掐了下去。
實在是,顧寧的靠山太多了。
一個比一個厲害。
就先前那個男人,一個眼神,就讓他受不了。
男人眼中有殺氣,殺氣凌厲。
不得不說,顧寧這一套狐假虎威,用得極為漂亮。
連帶著這一天的考試都徹底平靜了下去。
沒有任何意外。
一直到放學,安靜到顧寧覺得有些不正常,她還特意看了一眼徐茂學。
徐茂學一個哆嗦,抱著書包,“顧寧,我什么都沒做。”
他真是怕她!
像個兔子一樣,跑出了學校。
顧寧,“???”
她有做什么嗎?
“班長,班長怎么了?”
旁邊的魏燕問道。
袁媛聳肩,“顧寧、就這樣、這樣、看了,一眼。”
班長就跑了。
魏燕都跟著無語了,她打量著顧寧片刻,“顧寧長得挺好看,一點也不兇啊!”
對方怕個什么。
唯獨,顧寧知道,對方還是做賊心虛。
這才,跑得飛快。
她隨意道,“可能是做賊心虛吧!”
這下,又讓袁媛和魏燕有些懵了。
兩人剛想問些什么,就見到周致遠走了過來。
這個人真是準時準點,一分鐘都沒遲到。
他們前腳出教室,后腳他就來接顧寧了。
周致遠朝著顧寧走來,就見到顧寧站在玻璃窗旁邊,她身段纖細,哪怕是穿著大衣,也仍然看起來嬌小玲瓏。
“今天怎么樣。”
周致遠問道。
顧寧點了點頭,“還成。”
她很熟練地爬到男人背上,朝著袁媛和魏燕打招呼離開。
而周致遠則是沒急著走,鄭重地朝著她們兩個道謝,“顧寧多謝你們兩個照顧了。”
想了想,他也不知道買什么好。
就又抓了一把巧克力,遞給她們。
不給對方拒絕的余地,就背著顧寧離開了。
顧寧回頭,瞧著袁媛和魏燕兩人目瞪口呆的樣子,忍不住笑著扯了扯周致遠頭發、
“你說你也是的,把她們兩個都嚇著了。”
周致遠背著她下樓梯的腳一頓,“我沒做什么啊!”
就給了一把巧克力。
顧寧笑了笑,不欲在這個話題上多說,說多了傷他自尊心。
“沒看出來,你還挺會人情世故的,還知道給我同學她們拿一把巧克力,收買人。”
周致遠挑眉,“寧寧,這不該是常識嗎?”
這話,從周致遠口中說出來,怎么就那么怪呢!
因為,在顧寧眼里,周致遠一直都是金字塔頂尖的那一層人。
從來不用擔心人際關系。
因為,只有別人巴結他的份,沒有他維持別人的份。
周致遠聽到顧寧這話,嘆了口氣,“寧寧,我也就是一個普通人,沒你想的那么厲害。”
不管在哪,他也有人際關系要處理。
也不是一張白紙。
兩人迎著夕陽,顧寧趴在他背上,周致遠步伐堅定地朝著前方走去。
而在走廊道上的袁媛和魏燕看到這一幕,感嘆道,“真好啊!”
他們是真好啊!
魏燕有些八卦,“你說,顧寧和周致遠,他們是不是在處對象啊?”
這話一問。
袁媛眼睛頓時瞪大了,“不會吧?”
震驚得她都忘記結巴了。
“他倆太甜了啊!”魏燕你捏著手里的巧克力,還是進口的黑巧克力,不便宜呢。
“我跟你說,我以前見過周致遠,特怕他,我說真的,周致遠在我們大院兒里頭,可是能止小兒啼哭。”
旁邊的袁媛吃驚,“這么、兇啊!”
“是啊,但是你看到沒,他之前在顧寧那,多溫柔啊!什么上來,小心點,謝謝你們照顧顧寧。”
說到這里,魏燕揚起了手里的巧克力,“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周致遠同志,第一次賄賂人!”
袁媛看完,又偏頭看了一眼已經走遠的兩人,忍不住感嘆了一句,“般配!”
男才女貌。
真般配。
魏燕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而已經離開的顧寧,絲毫不知道,她的好朋友,已經在替她拉郎配了。
等周致遠把顧寧送回家以后,兩人告別之后。
周致遠馬不停蹄地又回到了派出所,而顧寧則是在家休養了起來。
期末考試結束,只剩下領成績單,成績單她讓袁媛幫忙帶著領取了。
所以,顧寧難得成為了一個大閑人,又因為腳不方便,徹底每天葛優躺,吃東西有文秀做。
喝水有陽陽送。
上廁所,還有人幫忙扶著。
她徹底成了廢人。
而顧寧一直心心掛念的顧向方,在離開的家的第三天,回來了。
他一臉的疲憊。
顧寧一邊抱著暖水瓶,一邊沒忍住問道,“向方哥,你這是去挖煤了啊?”
瞧著,這臉黑的,都跟黑炭頭一樣。
顧向方打了一盆水,洗完臉,這才說道,“我還真下煤礦了,不過不在咱們安州市,山西那邊。”
鬼知道,夜校的老師,不過是讓他們去幫個忙。
結果,一車把他們拉到了山西那邊。
光開車都是十六個小時,若不是走的太過突然,他也不會想到,半路去給周致遠電話,讓他去接顧寧了。
顧寧意外,“向方哥,你們學校以后給你們包分配嗎?”
煤礦上班雖然辛苦,但是也是有編制的正式職工。
吃的是供應糧,對于不少家庭來說,這都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了。
顧向方洗完臉,他把毛巾擰干水,把臉上眼皮耳朵后面,全部擦了一遍。
黑乎乎的,一邊洗毛巾,一邊跟顧寧解釋。
“不是,有一個劇組去煤礦那邊拍一個電視劇,那邊需要年輕上向的礦底工人,我們夜校的老師,就推薦了幾個人過去。”
去之前老師沒說,他也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外出勞動而已。
卻沒想到,一下子跨省了。
顧寧呆住,她忘記了捂手,“向方哥,你這是去拍電視劇了啊?”
顧向方換了一盆熱水,他搖頭,“也不算,還不一定能上電視,只是取一個鏡頭。”
他就只是,下了煤礦,去跟正式的煤礦工人學了個挖煤的動作。
就這,一點東西,學加上拍,用了一天半,剩下的都花在路上了。
“誰上電視了啊?”
從外面回來的顧建設,把自行車往院子里面一停,就順嘴問了一句。
他紅光滿面的,顯然,之前跑了一趟外省的運輸隊,賺了不少。
顧寧驚訝,“爸,你回來了!”接著,立馬解釋,“是向方哥去拍電視劇了,我們很快就能在電視上看到向方哥了!”
被點名的顧向方有幾分不好意思。
他低聲道,“沒寧寧說的那么厲害,我們學校只是幫劇組取一個鏡頭。”
而他恰好是被學校選中的那個而已。
但是,饒是如此。
也足夠讓顧建設驚訝了,他拍了拍顧向方的肩膀,“不錯啊,臭小子!”
“這混的可以啊,咱們家,第一個上電視的人,怕就是你了。”
說著,他打量著顧向方,不得不說,顧向方生的極為正派,濃眉大眼,高鼻梁,薄嘴唇,國字臉,下頜線條極為明朗。
是時下電視上最受歡迎的那種男主角長相。
“我們家向方,真是越長越好看了。”
顧建設沒忍住感嘆了一句。
以前在顧家的時候,顧向方沉默寡言,每天把頭低著,很是沒有存在感。
但是,自從去夜校讀書了以后,有了人際交集。
明顯感覺到,顧向方整個人都像是拔地而起的竹子一樣,挺拔又堅韌。
顧建設這般夸的顧向方,臉不好意思地紅了,“三叔,我哪里有長的好看。”
他從來沒覺得自己長的好看。
只是,他們一直把他捧的高高的而已。
“誰說的,寧寧,你說你向方哥好看嗎?”
顧寧小雞啄米一樣點頭,“好看!”
這話,讓顧建設也跟著笑了起來,他從自行車后座位上,把給家里人帶的東西取了下來。
從里面特意,先把顧向方的一個電子手表拿了出來。
“我去了一趟羊城,看那邊年輕男人都戴的有電子手表,向方你試下?”
電子手表是南方時下最流行的那一種。
也是安州市最為流行的那一種。
顧向方看到了一愣,“三叔,這個好貴,我不能要。”
他們夜校里面,有個家里住大院兒的男同學,就戴的這種電子表,聽說要大幾十塊錢。
顧建設塞了過去,“不貴,一個才九塊,我買了十個。”
說完,他又拿出來了一個淡粉色遞給了顧寧,“這是寧寧的。”又挑了一個卡通點的小小的,給了陽陽,“這是陽陽的。”
“還有幾個,有你媽的,還有安老,廖老爺子,以及高毅和文秀姨的。”
幾乎是他能想到的,人手一個。
顧寧突然說了一句,“爸,給我留一個,我給小景一個。”
“有多的。”
顧建設順手拿了一款黑色的電子表,遞給了顧寧,“這個你給景山好了。”
看到顧建設發蘿卜白菜一樣發手表。
顧向方有些懵,“三叔,你買這么多啊!”
他這么一問,顧寧突然想到了什么,“向方哥,你說你同學買這個多少錢來著?”
顧向方回憶了下,“我記得說是要大幾十塊,都要上百了,有些好牌子的可能要一兩百。”
這話一說。
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三人都意識到了什么。
顧寧率先開口,“爸,你什么時候還去羊城?”
這簡直就是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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