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寧寡婦來說,當顧寧他們提出這話后。
就代表著嫌棄她,要她離開了。
吳秀靈沒想到,寧寡婦是這么一個反應,她下意識地去看了顧寧一眼。
顧寧老神在在,端起涼茶喝了一口。
吳秀靈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知道寧寧在看她笑話,她硬著頭皮上,“寧嬸,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也不是趕你走,這不是有個更好的機會嗎?”
“你知道方老板的,她是首都人,人也厲害得很,家族人脈也廣,認識的人也是大飯店的領導,你要是跟著他們,肯定比跟著我和顧寧好。”
這是實話,跟著她和顧寧。
起碼目前幾年來說,都只能守著那巴掌大的小吃攤。
每天煙熏火燎,著實辛苦。
哪里比得上去跟著方靈鵑,那過的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好日子。
不管是收入,還是工作環境,都要比現在好上很多。
吳秀靈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哪里想到,寧寡婦還是把頭搖著,“不去。”
“我就跟著你們。”
向來性格軟弱的寧寡婦,第一次語氣這般堅定。
這讓吳秀靈有些意外,雖然之前顧寧說了,但是,在她看來,人往高處走,饒是寧寡婦也不例外。
但是,卻沒想到,寧寡婦是這么一個反應。
“為什么?”
吳秀靈不解。
她更不明白的是,顧寧為什么能看人看這么準。
寧寡婦想了想,低聲說道,“不一樣。”
什么不一樣?
當然是,顧寧和吳秀靈,跟方靈鵑她們不一樣。
當然是,顧寧和吳秀靈,對于她自己來說不一樣。
就這么簡單。
對于寧寡婦她們母女三人來說,顧寧和吳秀靈是她們黑暗中的一道光。
在顧寧他們出現之前,寧寡婦他們像是一個不見光的老鼠一樣,躲在陰暗的下水道里面,不敢出門,不敢見人,常年被人指指點點。
吃了上頓沒下頓,更別說,讓孩子們去讀書了。
可是,顧寧和吳秀靈出現后,她們母女四人的生活,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不止能出門了,還有了養家糊口的工作,連帶著二女兒和小女兒,也都有了讀書的機會。
大女兒更是隨著顧寧和吳秀靈她們一起做事情。
她們兩人親自帶自家大閨女。
寧寡婦雖然話不多,但是心里卻是有數的,知道對方肯帶自家大閨女是多好的事情。
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看到阿梅一點點成長起來。
以前那個魯莽的性子,也慢慢收斂,如今有成算多了。
說句實話,在寧寡婦眼里,顧寧和吳秀靈就是她們一家人的恩人。
除了,恩人趕她們走之外。
否則,她們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對于寧寡婦的話,吳秀靈沉默了,她擺擺手,“好了,寧嬸我就是問問,也沒有讓你離開的意思,你不用這般緊張。”
有了這話,寧寡婦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臨走去廚房的時候,連帶著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我喜歡這里,就喜歡這里。”
她跟吳秀靈和顧寧強調。
這也是,這個活了大半輩子的女人,第一次來表達自己的想法。
聽到這話,顧寧和吳秀靈都笑了。
吳秀靈更是疑惑,“寧寧,你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對方肯定不會離開。
而且,語氣還那么篤定。
顧寧笑了笑,“那是因為我媽和寧嬸是一類人。”
性格柔和,內向,但是卻同樣心地善良,誰對她們都恩,她們能記一輩子。
吳秀靈想了下,“還真是。”
顧寧的母親,她是見過的,而且也受過對方的恩惠。
確實是這么一號人。
可以說,他們家要是沒顧寧,也是被人欺負的。
顧寧沒說話,倒是寧阿梅有些好奇,“真想見見,顧寧你母親是什么樣子的。”
她以前也怨過,覺得母親的性格太過懦弱,護不住她們姐妹三人。
可是到了后面,自己長大了,寧阿梅才知道,她們的母親外表是懦弱的,但是性格卻比一般女人都剛強。
不然,也不會在守寡后,獨自一人拉扯大三個閨女了。
就這一點,不知道有多厲害。
顧寧聞言,笑了笑,“那有機會,帶你見下我媽,我媽肯定會喜歡你。”
說實話,她的性格不夠柔和,也不夠溫軟,太過強硬。
或許在母親劉淑珍的眼里,最喜歡的還是小閨女顧瑤。
因為顧瑤夠溫軟,嘴巴甜,也會依賴人。
而顧寧完全相反,她是硬邦邦的性子,從來不會服軟,更別說嘴巴甜了。
可以說,她和顧瑤完全不像是一個媽生的。
想到顧瑤,顧寧神情有些恍惚,多久了,她都快把自己上輩子恨了快一輩子的人,給忘記了。
久到,她差點都記不起來這個人了。
“顧寧,顧寧。”
旁邊的寧阿梅一連著喊了三聲,“等阿姨來到羊城,你一定要跟我說,我去招待她。”
顧寧恍然回神,“好。”
等寧阿梅離開后,旁邊吳秀靈問,“顧寧,你剛在想什么?”
寧阿梅沒看出來,吳秀靈可是看出來了。
“在想顧瑤。”
顧寧沒瞞著她。
冷不丁的聽到這個名字,吳秀靈還有些沒想起來。
“她?”吳秀靈皺眉,“好好的想她做什么,晦氣。”
她是知道顧寧和顧瑤之間的事情的,當初又是一個學校的,對于吳秀靈來說,她是真不恥顧瑤這類女生。
“就是——”
顧寧思忖了片刻,“我馬上要去首都了,我有預感,在那邊會遇到她。”
當時,在安州市查到一半的線索斷了以后。
她急著來鵬城,就暫時放在一邊了,但是剛提起對方的時候,顧寧有強烈的自覺,她去首都,絕對會碰到顧瑤。
“首都?”
“她怎么會去首都了?”
吳秀靈很奇怪,“當初,她不是和周文宴一起被趕出周家了嗎?”
顧寧簡單的把許家的事情,說了一下。
大概就是,她媽娘家真正的親人來安州市,把顧瑤給接走了。
聽到這里。
吳秀靈忍不住感嘆了一句,“難怪人家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都是有道理的。”
連周文宴那種天之驕子,都被打趴下了,靠著依附周文宴過日子的顧瑤。
竟然能搖身一變,再次攀附上,首都的人。
不得不說,對方是真的有這種運氣的。
顧寧嗯了一聲,“在她身上,發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反正,上輩子顧寧是領教過的,對方那出奇的好運。
幾乎是除了在周致遠身上折戩外,沒有任何挫折。
“算了,你說得對,不提她,提她晦氣。”
“提誰?”
方靈鵑休息好了,一邊收攏頭發,一邊往外走,還好奇地問了一句。
顧寧也沒瞞著方靈鵑,對于她來說,有個首都本土人,在對上顧瑤的時候,或許是個助力。
“就是,我上次讓你幫忙調查的那個事情。”
“許家以及,許家最近有沒有迎回去一個外地的女孩子,那個女孩子叫顧寧。”
這話一問。
方靈鵑把手收了回來,她認真地想了下,底下人給自己的消息。
“你當時讓我查,我也查了,但是首都姓許,有頭有臉的人還不少。”
“我排查后,一共還有四家,我也不知道哪個是你要找的。只能說等你去首都后,到時候,你再去確認下。”
首都太大了,她能查出四家姓許的,已經是不容易了。
顧寧,“成,等我去首都了,再去看看。”
“這件事謝謝你了。”
“不客氣。”
方靈鵑不在意地擺手,“我打算盡快回首都了,你打算什么時候走?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這都快八月底了,顧寧開學也就這幾天了。
不提前出發,怕是來不及了。
顧寧,“等我收拾完,和你們一起走。”
她要把這批bb機和吳秀靈商量好,安排好了,才能跟對方一起出發。
“成。”
“那你盡快,我和方邵陽打算,在羊城轉一天。”
以前都是忙忙碌碌,現在冷不丁的從方家脫離出來,連帶著身上都跟著一陣輕松。
顧寧,“要找個本地人,當向導不?”
她是知道的,方靈鵑他們都是外地人。
“不用,我們就自己轉轉。”
“順帶看下,還有什么生意可以做不。”
方靈鵑,“我總覺得這南方遍地是黃金。”
反正她來這里,先是認識了顧寧,后面又從她手里進貨被單,說實話,她可比顧寧黑多了。
她進貨到首都后,一條賣到二十二塊了。
幾乎翻了三四倍。
就那兩批貨,她賺了幾萬塊。
當然,這就不和顧寧說了。
顧寧,“那你們自己轉,有需要了來找我或者秀靈都行。”
“嗯。”
*
既然打算要離開了,顧寧的速度很快,先是把倉庫里面的貨物,都給盤點了一遍。
被單的貨物幾乎賣完了,倉庫還余下庫存三十多條。
顧寧想了下,“這些留給自己用,或者送人情。”
吳秀靈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
“被單廠那邊如果還有瑕疵被單這類貨了,你記得和對方對接,把貨都給吃下來。”
顧寧想了下,“那邊的銷售科孫科長,我已經打招呼了,還有剛六子,也會提前來招呼你。”
這兩個人都算是顧寧熟悉的,而且也都打通了關系。
就算是她不在了,讓吳秀靈接手,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吳秀靈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那bb機呢?”
她還沒想好怎么分配。
或者說,主要是看顧寧是怎么分配的。
顧寧思忖了片刻,“你這邊是大頭,我給你留一百五十臺。”
“我往安州市寄回去五十臺,給我爸帶三十五臺,讓他帶到西北去,慢慢銷貨。”
“我自己帶一百臺去首都,帶到首都去銷貨,這件事我已經和方靈鵑說了。”
首都市場那么大,方靈鵑一個人也吃不下,或者說,她手里的將近六百臺的bb機,放到首都那個大市場去,還不夠濺起來水花的。
要知道,首都才是有錢人最多的地方。
對于顧寧的分配,吳秀靈自然是沒有意義的。
她只是擔心,“給顧叔他們帶三十五臺,會不會太多了?”
畢竟,顧建設他們一直是跑長途的,常年在外,這帶這么多bb機,就像是揣著黃金也差不多了。
實在是不安全。
顧寧,“你說的這個我也考慮過,但是秀靈,你別忘記了,我爸爸他們每次開車拉的貨物,也是價值幾萬的東西。”
甚至更多。
“我覺得這點bb機這種小物件,只要謹慎一些,大概率是沒問題的。”
萬一出了事,只能說,自認倒霉。
但是最重要的一點。
這才是顧寧想說的,“秀靈,你沒發現嗎?”
“什么?”
“我爸他們往西北送的貨,都是最為低廉的商品。”
單價低,成本也低,說實話,長此以往,貨行并不利。
因為他們對外給的形象,都是低價貨了。
到那個時候,他們在想賣點上檔次的東西,就不在容易了。
因為那些顧客,不會信任他們了。
這可能就是品牌效應了。
或者說是一個人對外的定位問題了。
顧寧說的這個,吳秀靈從來沒考慮過,她皺眉,“會這樣嗎?”
顧寧嗯了一聲,掰開揉碎了和她說,“你就這樣想,如果你天天去地攤上買小飾品,那我問你,如果等你買黃金飾品的時候,那地攤上也賣的有,你敢去那里買嗎?”
敢嗎?
自然是不敢的。
怕在地攤上買到假貨,怕自己吃虧。
這個本質是對地攤的不信任,對地攤老板的不信任。
因為,已經形成了固定的影響,地攤等于低價貨。
當這個印象一旦形成,那么就意味著,他們買任何單價比較貴的,都不會去地攤上買了。
這才是顧寧所擔憂的。
顧寧這個例子一解釋,吳秀靈立馬明白了。
她也不是傻子,她很快就意識到這里面的嚴重性了。
“顧寧,你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她語氣有些苦,“之前顧叔還在問我,怎么那邊的人找他,最愛買電子手表這些。”
他明明帶的也有梅花牌手表,上海牌手表,但是都沒人買。
幾乎每次都是帶過去,在帶回來。
那些人,寧愿花大價錢去百貨大樓,或者供銷社買。
也不會去顧建設手里買同樣的物品,卻更便宜的物件。
顧寧皺眉,沒想到這么快就已經發生了。
她卻還是安慰她,“沒事,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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