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憐嬌奴,禁欲權臣夜夜寵 > 第74章 把穗和的名字改回來
  話說到這份上,裴景修再遲鈍也明白小叔是在替穗和打抱不平了。

  倘若不是對穗和有意,一個丫頭的名字何至于驚動他這二品大員親自過問?

  方才他還提醒自己不要為了一個丫頭浪費時間,現在呢?

  現在到底是誰在為一個丫頭浪費時間?

  裴景修壓了壓心底翻騰的醋意,勉強笑道:“罰跪的事,確實是穗和受委屈了,小叔放心,我等會兒回去就和妙蓮說,讓她把穗和的名字改回來。”

  裴硯知臉色稍緩了些,抬手道:“起來吧!”

  裴景修道了謝,站起身來,觀察著他的臉色,試探道:“小叔可有空見一見安國公?”

  裴硯知沉聲不悅:“怎么,你以為本官在拿一個丫頭和你講條件?”

  “不,不是,小叔誤會了,侄兒沒這么想。”裴景修懇切道,“侄兒實在是岳父面前不好推托,才勉強答應他的,小叔哪怕和他見一面喝杯茶就走,也算是侄兒兌現了承諾,至于要不要幫他的忙,小叔自個決定就是。”

  “如此說來,你倒是個看重承諾之人。”裴硯知意味不明道,“你對別人的承諾,都會兌現嗎?”

  “……”

  裴景修聽出他話里的嘲諷之意,不禁臉上發燙,訕訕道:“侄兒總會盡力而為。”

  盡力而為?

  好一個盡力而為。

  裴硯知倦懶擺手:“你去吧,明日上午本官自己去見安國公,別的你就不要管了。”

  裴景修大喜,連聲道謝:“多謝小叔,多謝小叔。”

  裴硯知不耐煩聽他客套,再次擺手讓他出去:“記住,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自不量力地承諾別人,也不要再替任何人約我,丟了面子,別怪我沒提醒你。”

  裴景修恭敬應是,躬身退了出去。

  原以為穗和會在外面等他,阿信卻說,他一進去,穗和就走了。

  裴景修有些不爽,感覺穗和是在躲避他。

  以前穗和巴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和他待在一起。

  現在居然連一刻都不愿等他。

  她走這么快做什么?

  是不想和他同路,還是心虛不敢面對他?

  方才她和小叔在房里待了那么長時間,到底都干了什么?

  小叔突然提到改名的事,難不成是穗和求他的?

  用什么求的?

  莫不是色誘?

  裴景修腦子嗡的一聲,加快腳步向西院走去。

  不行,他必須立刻馬上見到穗和,他要問清楚他們到底做了什么?

  回到西院,正要往廚房去,清雪在半道截住了他:“郎君,大娘子叫你。”

  裴景修無奈,只好隨她過去,這一去,就被宋妙蓮留在房里,再也沒能出來。

  穗和收拾完廚房,沒急著回去休息,裝了一碗剩飯剩菜去喂阿黃。

  阿黃不挑食,剩飯剩菜也吃得很香。

  穗和抱膝坐在它對面,感覺自己現在的處境比它也好不到哪兒去,甚至今天下午自己還鉆了一回狗洞。

  她從來沒想過會有這么一天,她回自己家竟要從狗洞里鉆進去。

  三年來,這是她第一次回到那個噩夢開始的地方。

  腐朽的大門,斑駁的院墻,門前斷頭的石獅,無一不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扒著門縫往里看,似乎又看到了父親血濺三尺,嫂嫂觸柱而亡的慘烈畫面。

  年幼的侄子哭得撕心裂肺,兄長雙眼滴血,仰天嘶吼,卻喚不回父親與妻子的性命。

  她被幾個差役拖著往教坊司去,莫大的屈辱下,她也想像嫂嫂那樣一頭撞死。

  哥哥嘶啞的聲音一直叫她:“念安,念安,一定要活著,無論怎樣艱難都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我和稚兒只有你了……”

  稚兒是侄子的乳名,家破時,他正值天真爛漫的年歲,遠赴北疆的上千里路程,也不知他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穗和心如刀絞,卻不敢在門前停留,含淚繞到后門,從墻根下的狗洞鉆去,才坐在長滿雜草的院子里失聲痛哭。

  她哭了一陣子,不敢耽誤時間,沿著記憶中的方向,踩著滿地雜草找到了兄長的書房。

  兄長酷愛收集名人字畫,只是那些字畫當年抄家時已經被席卷一空。

  偌大的書房空空如也,只剩下滿屋的蛛網,和散落一地的紙張。

  紙張都已陳舊泛黃,看在她眼里,卻比世間所有的名人字畫還要珍貴。

  她沒有時間傷懷,匆匆撿了幾張字跡清晰的,吹去上面的灰塵,和裴景修給她的那封信裝在一起,就急急忙忙從狗洞里爬了出去。

  她擔心出來的太久會被裴景修發現,以至于連父親的書房和她自己的閨房都沒去看一眼。

  結果緊趕慢趕,還是被裴景修發現了。

  幸好裴景修想利用她討好小叔,否則肯定要對她嚴加盤問的。

  此時此刻,兄長的信和那幾張紙還在她懷里,她早已迫不及待想拿出來對比,又怕裴景修從東院回來還會來找她,所以只能先忍著。

  她看著阿黃把一大碗飯全都吃完,連碗底都舔得一干二凈。

  之后,她又和阿黃玩了好半天,直到整個西院都漸漸安靜下來,裴景修也沒有來找她。

  她猜想,裴景修應該是被宋妙蓮纏住,不會再出來了,這才帶著阿黃一起回了下人房。

  “阿黃,你在外面守著,有人來就大聲叫。”

  她把阿黃留在門外,自己進了屋。

  雀兒給她留了燈,自己卻已經在呼呼大睡。

  穗和又謹慎地等了一會兒,確認她沒有醒來,才從懷里掏出信封,把幾張紙都攤在桌上,借著燈光比對筆跡。

  那封信上的筆跡,確實和兄長一般無二,但穗和經過再三對比,還是發現了蛛絲馬跡。

  兄長的字落筆重,同樣的筆畫寫得更沉穩大氣,更遒勁有力。

  裴景修給她的信,落筆稍微輕一些,雖然也寫出了沉穩大氣的感覺,但為了刻意模仿,少了點自如,多了點拘謹,單獨看確實看不出異常,有原筆跡做對比時,就能發現端倪。

  穗和其實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自己的猜想得到驗證時,還是忍不住渾身發抖。

  裴景修從始至終都在騙她。

  或許根本就沒有那么一個往北疆押送罪犯的官員,他也沒有拜托人家給兄長送信。

  一品齋的點心,小侄子也沒吃到,他只是買了一些回來給她吃,還騙她說小侄子吃到的和她吃到的一樣甜。

  穗和捂著嘴,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什么飛鴿傳書,安國公世子多方周旋,都是在騙她,或許安國公世子根本就不知道這回事,也從不曾與他結盟。

  裴景修,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穗和心痛到不能呼吸,卻又從那滿腔的恨意里感到一種釋懷。

  裴景修救了她,又騙了她,恩怨相抵,愛恨兩清,從此以后,她再也不欠他什么了。

  現在,她只想知道,是什么人把兄長的筆跡模仿得如此真假難辨,是裴景修自己,還是另有他人?

  不管是誰,想要模仿,首先得找到兄長本人的字作為參照,他們是從哪里找到的兄長的字?

  莫非也曾和她一樣偷偷溜進府里尋找?

  大門上的封條還在,對方是怎么進去的,總不會也是從狗洞鉆進去的吧?

  還有那個買下她家宅子的神秘富商,既然買了,為何卻不入住,任由宅子荒廢下去?

  這里面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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