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太危險，稍有不慎我就會死，所以我要留根。后來我發現，有這么多孩子，我可以將他們安插在不同的地方，一步步的達成我的心愿。”
凌曦曦聞言，已然全明白安王的用意了。安王是用這種看似緩慢，卻十分管用的方法一步步將朝臣換成自己的子孫，架空皇帝。
幾十年的時間，足夠讓安王在各個部門安插自己的兒孫。
“你哪些兒孫在朝中任職？”
安王說了不到十個人的名字，“其余的我并不知。我是故意不知的，交給下面的人處理，這樣能避免我失敗后說出來。”
凌曦曦記下這十個人的名字，“你在跟誰合作？”
“韓愈。”安王說道，“一開始是韓愈的一個哥哥，后來就變成韓愈了，似乎是他哥哥因做錯事被解決了。”
做錯事被解決了？
凌曦曦一瞬想了很多，“韓愈也是外室之子嗎？”
安王說不知道，“韓愈及其哥哥從不說自己的事，我也查不到兩人的詳細情況，只知這兩人的本事不小。但凡是我想要辦成的事，就沒有這兩人辦不成的。”
“比如我那么多外室，其中大多數的女子都是他們送來的。”
凌曦曦的神情變得凝重，果然如她和牧九歌所猜測的那樣，不管是楚家養著的那些外室，還是安王養著的那些外室，都是被幕后之人算計了。
這些外室生的孩子，恐怕九成以上都跟幕后之人有關。
“你就真不知韓愈及其哥哥的事？以你的為人，不會做這樣的蠢事的。”
安王道，“不知道更好。韓愈及其哥哥要利用我，我就反過來利用他們。等我得到我想要的，他們能奈我何？”
凌曦曦不知該說安王蠢還是該說他聰敏，他明知韓愈及其哥哥不安好心，還自以為能利用對方。
但這也足以說明韓愈等人的能耐不小，那么多人查韓愈等人，都沒查到他們的身份。
“睿親王的事，你有參與嗎？”
安王道，“有。準確說，是韓愈他們做的，我只搞了一部分。”
“當初，是韓愈他們為了解決睿親王這個阻礙，故意安排無數人說睿親王如何功高蓋主等等，挑撥離間他和圣上的關系，再利用凌家和謝家的野心算計睿親王。”
凌曦曦已然明白整盤棋了，牧九歌的存在對幕后之人來說是極大的妨礙。
當時，牧九歌十分得圣寵，幕后之人無法在明面上對他做什么，便利用這一招來離間他和狗皇帝的關系，從而利用狗皇帝，凌家，謝家等等的人算計他。
“為什么你們只是折磨睿親王，沒直接弄死他？是想利用他來收拾圣上？”
安王道，“好像是，一是睿親王在軍中的威望太高，無法輕易解決，二是要利用他弄死圣上，三是想利用他挑起矛盾。”
凌曦曦問道，“挑起什么矛盾？”
“不清楚，只知是要挑起矛盾。這對我來說是好事，我并不需要知道這些。”
“你簡直是愚蠢！”
凌曦曦又問了很多事，問完她來到安王妃暫時的宅院。
當然是易容的。
凌曦曦走進屋里，便聽到安王妃的一番話。
“有人找楚玉芯了。”
凌曦曦是知道這件事的，“哦？誰會找楚玉芯？她就一個妾室罷了。”
安王妃請她坐下，“不知那蒙面人的身份，他交給楚玉芯一封信，要她明天上午去找睿親王。”
凌曦曦故作詫異，“安王妃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件事？我又不認識睿親王。”
安王妃淡淡道，“我想請你將這件事告知睿親王。如今王爺被關在花街，是最好解決他的機會，我想趁此機會解決他。”
凌曦曦單手撐著頭，“我的好處是什么？”
安王妃道，“我可答應你的條件，幫你做任何事。”
凌曦曦笑了，“這條件很不錯，我答應幫你。”
“我來是想告訴安王妃，安王養著一宅院的外室，那些外室生了很多孩子，那些孩子又生了孩子。從實際來說，安王不算絕后。”
安王妃的臉色變了又變，她再是憤恨也沒做任何出格的事，“我還真是小瞧了王爺。你能告訴我，那宅院在哪兒嗎？”
“你想解決了宅院里的那些人？”
“我為什么要親自動手？那樣的地方，就不該存在。”
凌曦曦本意就是要借安王妃的手處理掉那個宅院，“那個宅院里有很多人在成年后就會離開，這件事你要如何做？”
安王妃不在意，“只要他們不承認自己是安王的后代就行。”
凌曦曦懂了，“那好，改日我再來找你。”
“不用了，可能改天你見不到我了。”安王妃遙望著屋外的天空，“等王爺一死，我就會自盡的，我早就不想活著了。”
“當初，在得知我兒子被王爺和柳氏害死時，我就不想活著了。這些年活著，就是為了能弄死王爺，讓他徹徹底底的絕后。”
凌曦曦聞言，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安王真的會弄死自己的嫡子嗎？”
安王妃倏然看向她，“什么意思？”
凌曦曦用手指輕點著椅子扶手，“據我查到的來看，安王并非是真寵愛柳氏。他寵愛柳氏的目的，是為掩蓋那個宅院的存在。”
“你想，假如安王真寵愛柳氏，在你毒殺柳氏后，他和安王世子不會想方設法的要你死嗎？可這對父子并沒有這樣做。”
安王妃死寂般的眼里迸發出一絲希望，“我的孩子，有可能活著嗎？”
凌曦曦不答反問，“當年，你是如何確認你是孩子死了的？”
安王妃回想起當年的事，也察覺到問題，“當年，是我的嬤嬤跟我說孩子一生下來就死了，我并未看到孩子的樣子。”
“也就是說，我的孩子真的還活著？”
這點凌曦曦無法確定，“我不知你的孩子有沒有活著。就算你的孩子活著，以安王的性子，你的孩子也不會親近你的。”
安王妃眼里的那一絲光亮變為了滔天的恨意，“是啊，王爺當年能設計我孩子沒了，也能讓我的孩子不親近我。”
“罷了罷了，我就當我的孩子死了好了，反正這么多年我也不曾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