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的書信還沒有送去葭萌關。
劉禪此前與他所做的事情便已經在荊州上層傳開了。
這自然是有諸葛亮授意。
目的便是為了給劉禪造勢。
關羽，張飛，趙云，糜竺等一群劉備的核心集團自然早早就知道了此事。
他們此前就知道諸葛亮為了讓劉備安心的謀取西川。
不至于讓曹操有能力突然南下來牽制劉備的精力。
用的便是馬騰作為手段來吸引曹操的注意力。
但他們知道的也就僅此而已。
誰都知道曹操勢大。
僅憑涼州馬騰，不管怎么樣，都不可能真正給曹操帶來太大的麻煩。
就更不可能起兵直接滅了曹操。
曹操一生經歷大小戰陣無數。
領兵作戰的能力早就已經讓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了。
就算是再怎么不愿意承認。
曹操的實力之強，那也是有目共睹。
本以為是牽制騷擾。
卻沒想到，馬騰直接就被曹操斬殺。
馬超起兵為父報仇。
到了這一步，也都算是正常發展。
之后就開始魔幻起來了。
“軍師，這兩封信的事，竟都是真的？”
特意從城外趕回來的張飛忍不住直接開口確認道。
諸葛亮看著張飛臉上寫滿了的不相信。
他也不以為忤。
笑著點頭道：“正是如此，張將軍心有懷疑，也是人之常情。”
“便是連我，此前在知道這事的時候，心中的驚訝也不比諸位來的少半點。”
“實不相瞞，少主與亮說起那兩封信的時候，亮也不敢斷言曹操之后會有什么計策。”
“只是少主所言計策實在是太過詳實確切，同時也極為符合曹操一貫的做法，亮便按照少主所說，將那兩封信送了出去。”
“倘若真被少主言重，自是好事一件。”
“倘若說不中，那亦無妨。”
“如今看來，少主此前想要達到的目的，卻是已經達到了。”
諸葛亮說到這里，眾人都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馬超命人送來的信他們都看過了。
關中之戰的具體戰報，他們也都已經知曉。
若是這事情乃是諸葛亮想出來的，目的是專門要為劉禪造勢的話。
那他們也是能夠理解的。
畢竟諸葛亮的能耐如何，此前連番與曹操之戰的征戰，早就已經證明了。
可現如今諸葛亮卻明確的承認了這件事背后他真的只是出力寫了兩封信。
信里的內容竟然真的全都是出自于劉禪之手。
這事情，就直接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若非阿斗，荊州危矣！”
關羽開口長嘆一聲。
眾人聽到關羽之言，無不是贊同的點頭。
他們現在心中都還有些后怕。
周邊這些能夠聯結的勢力，如今也就馬超韓遂還有些實力。
倘若這其中真沒有劉禪插手。
曹操將那計策施展起來。
沒有人會覺得馬超和韓遂兩人竟然能夠識破曹操的奸計。
匆忙之間，兩人必定反目。
到時候軍勢瓦解，曹操甚至有能力一戰就將馬超徹底斬殺。
自此之后，涼州也將會納入曹操的掌控之下。
到了那個時候。
有涼州幽州二地，曹操麾下所能夠建立起來的騎兵部隊，光是讓人想想就覺得膽寒。
“若無少主，等到那曹操平了涼州，必定會調轉兵鋒，再次南下。”
“等到那時，主公也只能從西川匆忙回返，此前我等所做的一切，就將盡數毀于一旦啊。”
糜竺想明白了之后的事情，他倒吸一口涼氣。
便是張飛，在知道了這件事可能引發的后續之后，也是忍不住頭皮發麻。
趙云如今愣了半晌，都不知道要說什么。
縱然他平時對劉禪極為關注。
也知道劉禪身上有著很多不同于別人的地方。
但是，如今知道了劉禪身上那自己還不知道的一面。
竟在謀略這個范疇上，隱隱有一種要與諸葛亮比肩的勢頭。
這如何不讓趙云發蒙？
等到眾人散去之后。
消息也逐漸在荊州上層的圈子里流傳起來。
很多人都知道了劉禪此前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知道內情的，無不是感覺震驚到無以復加。
而這其中，最為難受的自然是蒯氏和蔡氏。
這才短短兩三年的時間。
蔡氏就從如日中天的程度落到了現如今這般近乎于破落的地步。
這其中，與劉備父子的關系不能說大，只能說實在是太大了。
他們現在偶爾也在惱怒之余，不由隱隱后悔。
倘若此前的他們能如同迎接劉表一般，將劉備迎進來的話。
那說不定他們現在根本就不用過這樣的日子。
非但如此，在荊州的他們，勢力反倒有可能徹底壓倒蒯氏。
一想到劉備這種打仗打了一輩子，被曹操追著亂跑，竟然還都活蹦亂跳，現在眼看著即將真正成就自身的皇親貴胄。
再想到劉禪如今越來越展現出來的超乎常人想象的天賦。
他們的心里都在滴血。
之前怎么就能想不開的要去找這一對父子的麻煩？
這不是擺明了找抽嗎？
而蒯氏對此就來的更加謹慎。
知道這消息之后。
整個蒯氏上下，立刻就被下了封口令。
自此時起，再不允許族中任何人討論關于劉氏父子的事情。
哪怕是他們蒯氏的核心高層坐在一起的時候。
對于劉氏父子的談論，也變得異常謹慎，異常低調。
諸葛亮之能，他們全都知曉。
如今劉禪這種年紀就展現出了這種智慧。
而這智慧還只是其次。
在他們這些聰明人的眼里。
劉禪所預判出來的曹操將要使用的計謀。
這在聰慧的層面上，并不值得太多說道。
真正值得說道的，還是劉禪那對于人性，對于人心的把握。
到底有何等毒辣的眼光，才能如此果斷的判斷出人性的弱點。
并且利用人性的弱點，再將其反饋到戰場之上？
但凡是想明白了這件事情的人。
無不是心中發寒。
到了這個時候，蒯氏眾人再次回首看向蔡氏此前的沒落。
這才恍然覺悟。
那蔡氏的沒落，其中過程哪里是像他們此前所想的那樣。
僅僅只是一場失敗的刺殺所導致的后果？
若是將前后一切全都聯系起來的話。
他們心中便很輕易的能夠出現一種可能性——
從頭到尾，從他們設計劉禪，想要對他動手開始，到利用整個荊州的百姓，統合一眾世家，用重壓逼迫蔡氏屈服的路數。
這一切的一切，事實上全都是落在劉禪的謀劃之中！
這讓他們心中發冷。
只能盡速將這一切封于書信之中，再快速送往襄陽。
襄陽城，蒯越與此同時也接到了曹操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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