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竟下了如此嚴令，令我不論如何都要探聽清楚劉禪的動向？”
蒯越看著送到自己面前的急報，一時間心中也有些不解。
此前他都已經將劉禪在荊州做的那些事情匯報上去了。
說實話，的確很驚人。
但這種事情，知道了也就知道了。
除非他們現在想要再進攻荊州。
否則，那就只能看著劉禪在荊州之中慢慢發展。
只能說。
對于他們而言，現如今最友好的事情就在于。
劉禪所做的這些東西，都不是短時間內就能看到成效的。
得需要大量的時間去積累，荊州才能夠獲得更為強大的底蘊。
不過那也僅此而已了。
蒯越從來不認為僅憑一個劉禪，僅憑一個荊州。
他們就能夠將實力強行提升到與曹操麾下控制的如此疆域相提并論的程度。
“如今關中戰事失利，的確有些影響士氣。”
“可這跟劉禪有什么關系？”
“按丞相手書中所言，他對于劉禪動向的關切，似乎與關中戰事有著很強的關聯？”
蒯越確實是個聰明人。
只是從極為有限的信息之中，便差不多能猜想到曹操的真實意圖。
但他依舊想象不到，劉禪到底做了什么。
竟然讓曹操覺得遠在千里之外的關中戰場的失利，竟然能跟他聯系到一起。
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
劉禪是神仙？
真當一個七歲的小孩能制敵于千里之外？
而且制的還是大漢丞相。
蒯越揉了揉太陽穴，強行將腦子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開。
對于曹操的命令，他自然是不會怠慢。
當即便命人前去荊州城內打探劉禪的動向和消息。
正此時。
有人帶來了從荊州城中送來的蒯氏的家書。
蒯越心里“咯噔”一聲。
他暗道：“應該不會這么巧吧？”
雖然這句話就連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隨后打開家書，細細看了一遍之后。
蒯越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查，給我立刻徹查此事的真實性！”
他立刻就聯系樂進，此前僅僅只派遣出去了一個探馬。
如今樂進點頭。
他們幾乎將襄陽城內所有精通于打探消息的人員全都派遣了出去。
樂進不自然的頻頻舔著嘴唇。
明明并不覺得干渴。
“異度，此事當真嗎？”
樂進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蒯越很清楚樂進問的是什么。
他沉重的點了點頭：“料想應該是不會有什么差錯的。”
“此事若非真是劉禪所為，我想不到那諸葛孔明還有什么別的理由一定要將此事安放在劉禪身上。”
樂進“啪”的一聲，重重拍在面前案幾上。
“劉禪此子，斷不可留！”
蒯越沉默。
他自然能看的出來樂進如今絕對是動了殺心。
說實話。
就連他自己，在看到有關于劉禪的種種情報之后。
他心中都不可遏制的浮現出了殺意。
這在以前對他來說是根本不敢想象的。
一個堂堂成年人，學富五車，聰明絕頂的成年人。
怎么可能會將一個孩童當做是自己的對手？
更遑論要用這種暴力的手段來提前滅殺。
這本身就已經是一種露怯的表現了。
蒯越深吸口氣道：“將軍且勿沖動。”
“劉禪此子，如今恐怕并非是我等能夠應付的了的了。”
樂進眼睛一瞪。
蒯越神色不變，他自然將自己的觀點表達了出來。
正面作戰是不可能的。
曹操此前作戰重心在關中，只給他們襄陽留了能夠用來守城的士卒。
憑借這些人，想要去打荊州的話。
那恐怕自己這邊剛剛出兵，荊州城沒打下來，背后的襄陽城也要被直接給偷了。
倘若襄陽失守，幾乎就相當于腹心地帶門戶大開。
荊州城中的那些猛將，便隨時都有能力威脅到許昌的安危。
那損失就實在是太大了。
除開這條路。
那就只能走暗殺的路子了。
且不說在別人的地盤上暗殺勢力首領的嫡子有多困難。
就只看現如今還剩下一口氣的蔡氏。
便知道這其中的水有多深了。
最讓蒯越覺得心驚的是。
直到現在為止，蔡氏和蒯氏那些世家豪強，依舊不知道此前針對劉禪的設計到底是怎么失敗的。
他們如今甚至都隱約開始覺得這本身就是劉禪引誘他們動手的謀劃。
在這種前提下，還要在暗處跟劉禪較勁。
這不是白白送死？
樂進聽了蒯越的利害分析之后，他也只能頹然道：“那如今如何是好？”
蒯越應道：“且等著探馬送消息回來，一旦確認無誤，便立刻報于丞相知曉。”
“我等全力守住襄陽便可，日后荊州對我等而言，威脅只會比之前來的越來越大了。”
……
葭萌關。
劉備得前線戰報。
得知曹操竟然在關中被馬超與韓遂的聯軍給生生打了回去之后。
臉上露出一抹喜色。
龐統見了，便笑著說道：“主公這般驚喜，可是那關中之戰有了結果？”
劉備哈哈一笑，道：“這些事情果然瞞不過士元，這是關中的戰報，士元看看便知。”
龐統快速看了一遍戰報。
隨后眉頭微皺。
劉備見狀只覺得奇怪，詢問道：“士元何故皺眉？曹操在關中大敗，對我等而言難道不是好事一件？”
龐統搖頭道：“非是如此，只是曹操此戰敗績，實在是有些離奇。”
之后龐統便將自己的疑惑之處一一跟劉備解釋了一番。
并且斷定，倘若是一般情況。
曹操既然已經想到要用離間計。
且都已經上手用上了。
那么，除非曹營之中有人告密，讓馬超和韓遂提前一步知道了曹操的謀劃。
以至于這離間計徹底失敗。
否則，不管怎么樣，韓遂和馬超都不至于能夠從離間計的猜疑之中脫身出來。
換言之。
馬超和韓遂的聯軍，在曹操手中，有極大概率都是要敗的。
可現如今的結果卻走向了一個完全不同的道路。
劉備聽到這里，也恍然大悟。
他感慨道：“興許在馬超韓遂麾下，還有能看穿此離間計的能人。”
“有此等謀主幫扶，自然可保無虞。”
龐統微微一笑，也不多言。
他對于劉備也算是很熟悉了。
自然知道那一直橫在劉備心中的謀主渴求癥。
老劉家一輩子打江山實在是莽怕了。
只有遇到了謀主之后，那滋味，可才能算的上是，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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