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兩小只回家的路上，康凜一直在想，自己要不要將真相說出口。
但是找理由搪塞，一次兩次可以，后面真相就一直不會被發現嗎？
遲遲或許心大，但默默跟他媽媽可一個德行，一次不忠百次不容的性格，但凡他今天撒謊，那么之前這么多年的信譽，全數破產。
所以這一路，他并沒有多糾結，也沒抱著僥幸的心理。
康禹坐在副駕，江乘洲開車，康凜帶著兩小只坐在后座，車廂里很安靜。
而陸盛瀝被他們的人帶著跟刀疤一起，坐上一輛貨車，條件當然不好。
不過罪有應得。
大家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擁有的善良也不算多。
所以仇人什么條件，自然是越差越好。
哥倆被康凜帶到自己的公寓里，江乘洲看他牽著兩個孩子下車，詢問，“需要我跟著一起嗎？”
他也是當事人，是不是也需要去做個解釋。
康凜搖頭，“不用，我能跟他們說清楚，你先去審問一下陸盛瀝吧。”
江乘洲看著遲遲，點了點頭，“遲遲，我晚點過來，我也有點事情要跟你解釋。”
遲遲微微點頭。
“江叔叔來的時候，打個電話就行。”
“好。”
保鏢自然留下，康禹從車內探出腦袋，“遲遲，默默，好好聽凜凜解釋一下。”
默默微微頷首，沒答應，也沒拒絕。
“禹叔叔，這件事，我們自己心里有數，你們去忙吧。”
哥倆對他們似乎有點意見，這個誤會要是不解開，以后怕是沒得親近。
康禹抿唇，想說點什么，被江乘洲扯了扯衣袖，他側眸，看到江乘洲暗示的眼神，這會兒不適合說這些。
康禹只能作罷。
康凜看著兩人道，“你們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們，這邊就不用擔心了，我先跟他們倆聊聊。”
“好。”
……
哥倆還是信任康凜的，任由康凜將他們牽著上樓，電梯直達公寓，康凜帶著哥倆刷臉進門。
先是帶哥倆去洗手間，給他們將小臉擦干凈，又給洗了澡，換了衣服，詢問，“餓不餓，先吃點東西？”
遲遲覺得今天氣氛不對，弟弟很嚴肅，凜凜也衣服做錯事的樣子。
面對熟人，他總是慢半拍，察覺到氣氛不對，但也沒探出其中的尖銳。
要是陌生人，他早就警惕了，他握住默默的手，“默默。”
似乎是感覺到哥哥的緊張，默默笑著看他，“怎么了？”
“默默，你是不是很不高興啊？”
默默搖頭，“沒有，你餓不餓？”
“有點。”遲遲點頭。
害怕驚恐，然后一路顛簸，他確實是有點餓了，想吃點東西，默默點點頭，“凜凜，我們想吃面條。”
“好，我去做。”
康凜讓哥倆在客廳看電視，自己去廚房下面。
之前在康家的酒店里讓廚師做了鹵肉，給兩人做了兩碗鹵肉面，還給添了幾顆小白菜。
康凜在廚房忙碌，遲遲看著默默一直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就問，“默默，你不開心嗎？”
“嗯，在想一點事情，很餓？”
“也不是很餓了現在，但還是想吃點東西。”
“今天嚇到沒？”見遲遲現在沒什么表情，默默就問。
遲遲點點頭，隨即笑，“跟你在一起，沒怎么被嚇到，要是自己一個人的話，應該就很害怕了。”
他向來就有點依賴默默，完全沒有大哥的自覺。
而默默雖然比他晚出生十分鐘，但更像是一個哥哥。
一直護著他跟甜甜。
只要有默默在的場合，多大困難他都覺得那不是問題。
見他不像是安慰自己，默默就勾唇笑了起來，“別害怕，沒事的，沒什么是過不去的。”
遲遲點頭。
片刻，康凜端著兩碗面從廚房出來，哥倆倒是沒跟他客氣，都已經習慣康凜對他們的照顧了，遲遲一如既往的給面子。
“凜凜，廚藝不減當年啊。”
康凜笑，“酒店那邊做好的鹵肉，我只是給下了面，燙了幾顆小白菜。”
哥倆沒再說話，將臉埋在面碗里，吃得噴香。
完后，還喝了康凜給倒在手邊的水。
默默將自己和遲遲的碗筷收到廚房，放進洗碗機，康凜跟在他身后，等他將事情做完，才問。
“在哪里談？”
“客廳吧，遲遲也有知道的權利。”
康凜沒有抗拒，點點頭，應了下來。
“那就在客廳。”
兩人之間的氣氛太嚴肅了，遲遲都有些反應不過來，跟著兩人移步客廳，“默默，你跟凜凜吵架了？”
“沒有，你也過來聽，我們被綁架這件事，凜凜在其中，是什么樣的角色。”
遲遲恍悟，然后從凳子上下來，走到默默身邊，不解的看著康凜。
他眼神微微不解，但是沒其他情緒，康凜心臟一緊，想到得不到哥倆的喜歡了，他整個都充滿了抗拒。
他讓哥倆在對面的沙發上坐好，自己則蹲在他們哥倆面前。
“關于綁架這件事，我需要跟你們倆鄭重的道歉。
這件事原本我們有所察覺，是想跟你們打個招呼的，但商量了一下。
沒有經過你們的同意，擅自讓你們成為靶子，想將背后使壞的人一網打盡，將給你們帶來危險的人，一次性收拾。
但是結果并不如意，你們受到了傷害，而背后的真兇估摸著也沒有真的露面，只抓到了幾個小魚小蝦。
當時擔心跟你們說了之后，你們隱藏不住情緒，泄露了情緒反而更危險。
卻沒想到自己想的，跟事情發展根本就不一樣，對于這件事，我承認是我的錯，我對你們很抱歉。”
遲遲睜大眼睛。
看看默默又去看看蹲在面前凜凜，他覺得默默很生氣，凜凜似乎很難過，他不敢出聲。
這件事默默才有發言權和決定權，他也不懂凜凜為什么這么做，實際上他跟默默一點不害怕被當人質。
但是不喜歡隱瞞。
康凜連聲音也不敢大聲，就安靜的看著默默，這期間就像是在凌遲。
他甚至不敢去想，默默會如何做。
原諒，或者就此劃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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